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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7:34:55 作者: 蘇鎏
    「那還不是隨了我了。我這麼些年待你如何你心中有數,再沒半個女人能及你在我心中地位的分毫。」王爺一面說一面就湊過去嗅妻子脖頸處的香氣,這本是一個充滿曖昧風情的時刻,但王爺嗅了片刻後回過味兒來了,從妻子肩膀處抬起頭來,略帶疑惑道,「聽你方才話里的意思,莫非冬兒也看上哪家不成器的姑娘了?」

    王妃苦笑一陣,將先前的種種事情都同丈夫講了:「……雖說是清如這孩子不對,事先招惹了陸家的四姑娘,可這冬兒未免也太上心了。竟特意囑咐清如向那陸四姑娘賠禮。單從這件事上便能嗅出點苗頭來,他對這個陸寧娘必是存了點什麼心思的。你往日裡可見他對哪個姑娘這般上心?莫說別人,便是對清如也不過如此,妹妹若受了什麼委曲,他勸慰幾句便也罷了,何時這般用心過。所以我說,這事兒真是容不得咱們不小心哪。」

    王爺頭一回聽說寧娘的事兒,心下倒也大奇:「他如何會與那陸寧娘相識?」

    王妃便說了兒子跟蕭夫人去沈府上的事宜:「……我問過冬兒身邊的小廝,他說那一日在沈府冬兒不慎落水,似乎也與這寧娘有關。」

    「冬兒落水?那會兒天氣正涼,他落水之後可有何不適?這孩子嘴倒也嚴,竟沒對我們提起過這事兒。」

    「他哪裡會說這些。他若說了,咱們必要追究那陸寧娘的責任。便是那個小廝,冬兒都囑咐過他嚴守此事。若不是我用了點手段,只怕連那陸寧娘也打聽不出來呢。」

    王爺對此事頗有些吃驚。一個兒子是情種也罷了,怎麼另一個也是這樣。看看他們上頭的兩個庶出的哥哥,個個循規蹈矩聽話懂事,家裡給他們安排了什麼差事他們便做什麼,讓他們娶哪家的小姐便娶哪個。何曾做過什麼令他們煩心的事情。反倒是兩個嫡出的個頂個不讓人省心,一個的事兒還沒處置完,另一個竟也開始給他們找麻煩了。

    「那個陸寧娘……」王爺斟酌了片刻後才道,「太常寺卿陸正澤的四女,庶出還是嫡出?」

    「倒是個嫡出的姑娘。只是這陸老爺官職未免……」

    「正三品,位階是低了些,但這人畢竟還年輕,將來且有重用的時候。他與沈佩宜似有親眷關係,這次皇上登基他雖未出頭保駕,總算也沒倒向任何其他一方勢力,倒是個懂得明哲保身的。」

    一說到這個,王妃也來了興頭:「我可曾聽說,那陸正澤的繼室可與怡王有些關聯。本還以為先帝在時便要拿陸家開刀,沒成想竟是沒動他。」

    「先帝英明著呢,不似那等只知殺戮的昏君。這陸正澤從前雖與怡王有過接觸,畢竟沒成什麼事兒。先帝在位時已處置了這麼多人,若連陸正澤這般的都不放過,朝廷如何還有人可用?再說新帝登基,先帝總要為他留幾個可賞可罰之人。這陸正澤便是處在這關鍵的時刻。他若聽話識趣兒,自然會賞,若還有那別的心思,也可提溜出來處置了,給其他人一個警醒。」

    王妃也跟著丈夫一起拍皇家馬屁:「先帝果真英明,事情想得如此深遠。我看如今這架勢,慬王怡王他們是不行了。山東一事搞得這般大,若不是秋兒領兵剿了他們的老巢,這事兒指不定鬧成什麼樣呢。連總督秦書瑜都攪了進去,那些人倒頗下了番功夫。只是這秦書瑜究竟圖個什麼,不惜與反賊同流合污,好好的累得全家丟了性命。」

    「那些人必許了他重利。單看那些剿來的洋炮洋槍便知,這幫從積聚多年,只待此一役。若此事成了……」王爺說到這裡,突然壓低了聲音,湊近到王妃耳根邊道,「那便是改朝換代的大事兒。他秦書瑜做到直隸總督已是頂了天了,再上一步千難萬難。可若是換了新朝,這格局便難說了。搞不好他也能撈個爵位什麼的。人心總是有洞的,無論怎麼填都難填滿。」

    一說起去年山東鬧匪患的事兒,王妃也是心有餘悸。山東離京城已然不遠,若當時那些前朝餘孽真占了山東,藉此向京城發難,鹿死誰手真是難料。別看他們如今過得錦繡繁華,若大晉換了個姓兒,他們只怕便要當那階下囚萬人奴,整日裡供人驅使了。

    想到此處,王妃不由打了個激靈,連連擺手道:「不提這一道兒了,說起來我心便慌。還是說說冬兒的事情的。那陸正澤即便官再大也不頂事兒,這陸寧娘雖是個嫡女,身份卻著實尷尬。王爺還不知吧,她是陸大人的原配沈氏所生。只是這沈氏卻是個不好說的,我聽聞她當年並非是病故,而是與陸大人和離歸家的。咱們大晉開國幾十年,何曾聽過這樣的事情。那陸寧娘再是個嫡女,也斷然不能進咱們家的門啊。」

    王爺也是頭一回聽說和離這樣的事情。仔細一琢磨便明白了,王妃這是在嫌棄那陸寧娘的出身了。如此說來確實不妥,生母和離出府,到底不是光彩的事情,與他們家冬兒便不相配了。

    他又想起另一事,不由問王妃道:「你既不喜那陸寧娘,為何今日還要令她在府中留宿,還要讓她住進清如的院子裡?」

    「我便是要讓清如仔細探聽探聽,那陸寧娘與冬兒究竟發展到了哪一處。咱們也好想法子應對才是。」

    ☆、第47章謙讓

    王妃和王爺忙著算計兩個兒子的婚事兒,孰不知那兩位也正在琢磨這個事兒。

    掌燈時分,楚懷冬提溜了兩瓶新得的陳釀,去了哥哥的醉雲樓。楚懷秋剛洗完澡出來,頭髮還處於半乾的狀態,他隨意拿髮帶系了一下,穿著寬鬆的袍子便出來見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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