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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7:34:55 作者: 蘇鎏
    寧娘聽了不由自語:「按說盜匪打家劫舍不至於這般厲害,便是人多一些又怎敵得過正規軍?」

    秋霽湊近她耳朵道:「小姐,我聽後頭一個燒水的婆子說,聽說那些盜匪像是訓練有素,不像是污合之眾呢。」

    難道有人要造反?這是寧娘想到的第一個念頭。皇孫奪嫡的事件如今是愈演愈烈,老皇上身子不行了,下頭的孫子們鬧得歡。山東離京城不算遠,難不成有人想拿這裡當根據地,養精蓄銳按兵不動,單等老皇帝咽氣便進京勤王?

    寧娘上一輩子只在小說電視裡見過這樣的情節,總覺得這事兒透著股不真實。聽著雖兇險,到底沒發生到眼前,聽過也便算了。

    倒是對秋霽這個大丫鬟,生出了幾分欣賞之情。

    她身邊這幾個大小丫鬟,接觸了這麼些日子,多少也有些熟了。春晴是個心細兒的,有些敏感脆弱,對自己極忠心,只是遇事不夠果斷,容易沒了主意。你若吩咐她去做什麼,她自是做得天衣無縫。可若是讓她自己遇事去琢磨,她便有些沒了分寸。

    這方面秋霽比她強,單看那日遇襲時她的反應,寧娘便知她是個有勇有謀的,倒不似一般的丫鬟兒,只會在內宅幹些零碎活兒。這個秋霽,若是自己加以培養,或許將來會成為一股極有力的助力。

    只是此刻說這些到底早了些。寧娘待她與春晴一般,只是跟她們兩人又多了一份親近。兩個丫鬟都是人精兒,寧娘態度略微一轉變便立馬明白,自然也是歡歡喜喜地湊了過來。

    二太太忙活了三四天,終於在濟南租下了一處宅院,帶著眾兒女暫時住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前兩天我一更新,就抽得跟什麼似的,文章完全打不開了。今天再更新,我真是提心弔膽啊,真怕往事重演啊。太苦逼了……

    ☆、好奇心

    二太太租的這處宅院,論新舊程度可比他們在杭州那套差遠了。

    但它勝在了大。二太太現在只求有個大一些的院子,不必每日一抬頭便是滿眼凌亂,滿院子的丫鬟僕婦皆在眼前晃來晃去。你在裡屋打個噴嚏,外屋也能立刻聽見。這種窘迫雜亂的生活,一下子令她想起了兒時的落魄。

    二太太自小出身便不好。父親是個窮酸秀才,讀了一輩子的書也沒中進士,勉強靠個舉人的身份謀了個末流的小官噹噹。二太太有這樣的父親,生活自然不太如意。長到十來歲身邊也不過一個丫頭,那還是自己母親身邊的。自打那丫鬟來了自己這兒,母親身邊就只得一個老婆子照顧了。

    二太太上頭還個兄弟,總算比父親爭氣一些,熬到三十多歲總算中了個同進士,被分到北面兒當了個縣丞。也不知是怎麼混的,幾年下來倒也小小地升了一下。二太太家的祖墳大約也是燒了次青煙,竟讓他調進了京里當了個正七品的典簿。

    便是在京里那些時候,二太太的這位胞兄完成了人生中最輝煌的一頁,與當時還留在京里的怡王搭上了那麼點子關係。

    怡王是慬王的弟弟,也是永寧太子的兒子,年輕氣盛脾氣沖,向來喜歡慫恿哥哥爭權奪位。那幾年慎王還小,沒人拿他當回事兒,慶獻太子整日裡病怏怏的,人人都知他活不長久。朝里不少人都猜測只要他一死,太子之位便會落在慬王頭上。

    沒幾個人能料到,皇上竟是鐵了心要扶持趙郢這個奶娃娃,搞到如今慎王已十幾歲,再想與他一爭長短倒是有些吃力了。

    二太太能嫁給二老爺當繼室,自然全靠了她這位胞兄。當時正是慬王如日中天之時,二太太的胞兄雖然連怡王的面也沒見過。但憑著那麼點捕風捉影的關係,加之二太太生得實在貌美,二老爺一見之下傾心不已,這事兒便也成了。

    二太太平日裡也總跟孫媽媽嘮叨,若不是自己家實在不像樣,連一份像樣的嫁妝也拿不出來,她也不會被拖成個老大難的問題。怨也怨她長得實在漂亮,她父親眼看自己升官無望,也希望拿女兒「賣」個好價錢。於是左挑右撿挑花了眼兒,來求親的看不上,他們看中的又攀不上。活生生將二太太拖成個老姑娘。

    二太太嫁進陸家時已是二十有一,好些女子在她這個年紀孩子都有好幾個了。虧得她一進府便生下朗哥與瑩娘,如若不然在錢氏手底下日子只怕更難過。

    如今她又要日日對著錢氏,少不得晨昏定醒。這讓已過了幾年舒坦日子的二太太頗為彆扭。是以她才這般急著要尋一處大宅子,至少可以住得離錢氏遠一些,不用每日時時聽到她在屋子裡咳嗽,聽得人心煩意亂。

    二太太租下的這處宅子離大老爺家並不遠,就在後頭的曲水亭胡同。這處宅子占地頗大,倒不比他們在杭州的那套窄小,只是年久失修屋子已是有些舊了,一走進去便是一股子霉味兒。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租到這麼大的宅子,自然是有些毛病的。這宅子是套老宅,據說是前朝某位封到山東的王爺留下的別苑。

    那王爺當年像是被按了個謀逆的罪名,全家已是死得骨頭都不知在哪兒了。這處宅子當時的前朝末代皇帝本是要收回了。只是還沒來得及下手,他自己的皇帝寶座也讓人給端了。這處宅子便這麼荒了下來。

    幾十年來這宅子幾經轉手,不知怎的就落在了那王爺當年的一個舊仆手裡。這舊仆已年過古夕,如今孑然一身。雖然手裡捏著這房子的房契,一個人到底住不了這麼大的宅子,便想把它租出去換點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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