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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7:16:12 作者: 白糖三兩
蔣嘉悅還停留在原地,一直沒有說話,冷眼看著發生的一切,就像深宮裡陰惻惻的一抹遊魂,繁華與吵鬧,都與她格格不入。也難怪,徐子恪不會喜歡她這種人。
徐子恪注意到了一旁沉默的人,抬眼看過去,正好與她對視。蔣嘉悅連忙低下了眼,而徐子恪也只是抿唇不語,將目光挪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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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船之後,沈離經坐在那生悶氣。眼尾暈開了紅色的胭脂,本來看著是風情萬種,配上她帶著委屈的表情後,多了楚楚可憐。
鬼使神差般,聞人宴伸出手指搓了搓她眼角。沈離經一巴掌拍過去,打掉他的手,凶道:「你幹嘛!」
「肯和我說話了?」他挑眉,語氣帶了點笑意。剛才的煩悶因為沈離經上來抓住他而消了大半,又因為她氣鼓鼓的樣子,消散得一點都不剩了。
沈離經瞪了他一眼,又不說了,扭過頭去懶得理他。
聞人宴見她還在生氣,便猶豫了一下,不自然道:「你今日,很是好看。」剛才那個韓公子夸沈離經好看,她縱使極力表現得淡然,卻還是忍不住嘴角彎了彎,露出些欣喜和得意。
想來,女子都是喜歡被誇的,沈離經也不例外。
突然□□巴巴的誇了一句,她驚訝之餘,又有點歡喜,臉雖然是背對著聞人宴的,卻還是能看出上揚的嘴角。
聞人宴覺得好笑,伸手去摟她的腰,將人掰過來。
沈離經撇嘴,眼神就是不看他。
聞人宴俯身,額頭抵著她的,聞到了沈離經身上的淡淡的香氣,似乎是脂粉里溶了些花香。
看著她殷紅的唇,突然間就生了想要嘗嘗的念頭。僅僅是看著,就覺得很甜。
他低頭正要湊上去,被沈離經用手掌隔開了。
「我還在生氣呢!誰讓你親我了!」她明亮的眼中盛了一汪清澈的湖水般,能倒映出粼粼波光。
聞人宴低笑一聲,不依不饒地貼上自己的唇:「可我就是想親了,怎麼辦?」
沈離經臉一紅,悶聲道:「我不管,我塗了口脂的,可不能被你弄花了。」
他倒是沒想到還有這個原因,貼上去的唇也只能輕輕一個啄吻後就離去。
「還有一件事」,沈離經推開了他,讓聞人宴好好聽她說話。「我剛才見到聞人鈺了。」
聞人宴並沒有太意外,反而是問:「她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想了想被韓錦書撞到水裡的聞人鈺。「我覺得沒有。」
「前幾日有人告訴我了,你不必擔心,二叔父今日也來了,他心中應當是有了自己的決定。」
聞人徵是個固執又脾氣臭的老古板,對聞人鈺嚴厲多過於寵愛,一言一行儀態舉止都是在他的責備下養成的。聞人鈺長成今天這個怪德行,也有幾分是出於他。聞人禮自知是犯了大錯,給聞人宴添了一堆麻煩,就跑去謝罪,那些話正好被聞人徵聽到,當即吐了口血昏死過去,醒來就喊著聞人鈺的名字,要將她抓回來家法處置。
在這樣一個禮法森嚴,在許多方面稱得上苛刻的家族裡,不乏像聞人復聞人宴這樣的才俊,也有和聞人鈺一樣長歪了的子孫,可更多的,是聞人霜這種被責任和教義困了一生的人。
沈離經時常會想,若沈府沒有發生那場浩劫,那她現在是何種模樣,聞人宴又是何種模樣。
可惜萬事沒有如果,天地不仁。
*
小船平穩的飄向湖心島,郁覃咬緊牙關。費力地劃著名船,
傅歸元和聞人復坐在船頭都不敢進去,生怕撞破聞人宴的好事,會被他惱羞成怒給踢到水裡。
他好奇地問:「聞人宴是去哪都只帶你一個人嗎?怎麼讓你划船來了?」
郁覃:「我怎麼知道!」我是個武功高強的護衛!
聞人復輕笑了聲,說道:「怪不得,他要將叔父給支開,原來是要找沈姑娘。」
第57章 賜婚
聞人徵冷著臉看向從船里走出來的沈離經和聞人宴,鼻間發出細微的一聲冷哼。
沈離經注意到他臉上的不悅,上岸的時候身子故意晃了一下,聞人宴扶住,幾乎是將她摟在懷裡。
聞人徵的臉又黑了一層,轉過去不忍再看。
扶住她的手沒有立即離開,轉而滑到她的手腕處,輕輕握住。
「鬆開,一會兒被人看見了。」
「我以為你想被人看見。」聞人宴理直氣壯,握住她的手更緊了。
聞人復咳了兩聲,沈離經連忙掙開,將手縮回袖子裡還往前跑了兩步。
向皇上行過禮後,他並沒有讓沈離經起來。感覺到上位者正在目光探究的審視她,沈離經強忍著讓自己鎮靜下來。就在她以為皇上要說些什麼的時候,他又讓她起來了。
擺擺手讓沈離經退下後,他的視線停在了蔣子夜身上一會兒,才慢悠悠的開口。「今日除了這端午宴,朕還有幾件事要說,你們就當做是普通的家宴,也不必拘禮。」
都這麼說了,誰還能真的放開,照樣是戰戰兢兢的,酒都不敢多喝一口,生怕哪點讓皇上不高興了。
叛黨才剛平,正是動盪的時候,座中的朝臣都是各揣心事,皇上的想法更是難以捉摸,也不知道此次宴會,到底是福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