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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7:16:12 作者: 白糖三兩
    還好只是湖邊,水淺得很,幾個宮女就去把聞人鈺撈起來了。夏天料子輕薄,聞人鈺還喜歡穿淺色。不過她穿得多,也沒露出什麼,只是濕透的布料緊貼在身上,勾勒出了玲瓏曲線,在場男子又多,實在是失禮。

    實在是怨不得沈離經,所有人都看到了,聞人鈺本來是要往後栽,頂多是摔在岸上崴個腳,是韓錦書急著扶沈離經,將人給撞了下去。沈離經還是要給個面子,正要裝作關切地問候一身,身後蔣嘉悅卻風涼的嗤笑一聲。聞人鈺也聽到了這聲笑。咬緊牙關,狼狽地抱著胳膊,身上濕淋淋的往下滴水。

    韓錦書尷尬到了極點,扶正沈離經後連忙到幾個傻站的公子哥中間,找了一個穿了外層大袖衫的,直接扒下來披到聞人鈺身上。

    他愁眉苦臉的給聞人鈺謝罪,一旁的宮女扶她來,讓她去換衣裳。聞人鈺恨得咬碎一口銀牙,望著沈離經的眼神里像是淬了毒。尤其是聽到蔣嘉悅毫不掩飾的嘲諷笑聲時,她眼淚都出來,一般是屈辱,一般是憤怒,顫抖的握著雙拳起身,也不想再多看韓錦書一樣,隨著宮女離開了。

    蘭嬪捂著唇,怔愣著不敢相信,面對著沈離經嘴唇微啟,正想說點什麼的時候,看到朝這裡緩緩走來的幾人中有一抹白。她把話咽回去,問道:「崔姑娘還和我同行嗎?」

    她正拍著韓錦書的肩安慰他,便沒有再上船,蘭嬪就讓人趕緊划船走了。

    「這沒什麼大不了的,聞人姑娘為人謙遜溫和,不會因為這些事記恨與你。」她這是胡說八道的,聞人鈺小心眼成這樣,絕對會在內心罵韓錦書八百遍,甚至想把他紮成篩子。

    聞人宴走近的時候,沈離經周圍的人都不說話了,安靜的看著沈離經和韓錦書兩人背對著聞人宴,一個人語重心長的在寬慰,另一個哭喪著臉聽。沈離經小聲說了句:「幹得好。」

    韓錦書沒聽清,貼近了一些,兩人的肩觸到一起,挨得極近了。

    聞人宴的眼神,就像是平靜湖面下正翻湧著暗潮,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是要出大事。剛才對罵的公子哥不知道為了什麼,這個時候空前一致的開始咳嗽,宛如集體得了肺癆。

    沈離經和韓錦書終於被他們驚天動地的咳嗽聲吸引,轉過身來就對上了聞人宴涼冰冰的眸子。

    韓錦書被嚇得一個激靈,沈離經立刻與他挪開些距離。

    傅歸元用摺扇一下一下的敲著掌心,臉上的表情充滿了幸災樂禍。「呦,韓小公子,你和崔姑娘這是?」他說起話來陰陽怪氣,明目張胆的在挑事。「也是啊,崔姑娘這般天人之姿,現在更是美艷不可方物,你傾心於她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沈離經嘴巴張了張,甚至想罵出兩句髒話。

    關鍵是,韓錦書愣愣的看了沈離經一眼,臉上一紅,七尺男兒突然羞赧了起來。「崔姑娘......確實是好看。」

    「......」王業倒抽一口冷氣,和徐子恪對視一眼,在聞人宴看不到的位置對著韓錦書比了一個大拇指。

    「走吧。」聞人宴只是輕輕掃過並肩而戰的二人,並不見太大反應。

    看戲的眾人心中有些奇怪,卻很快想開了。聞人宴性子冷,總是喜怒不行於色,當眾吃醋黑臉也不像是他會做的事。心中這麼想著,卻還是忍不住懷疑,或許丞相只是一時興起,等過一陣就會放棄崔琬妍,選擇另一個家世更好你的女子。

    沈離經眼看著聞人宴轉身要上船,心突然沉了一下,也不管旁人是如何看待,直接跑上前扯住了他的袖袍。傅歸元和聞人復連忙退到一邊。

    聞人宴望著她,喉結滑動了一下,低聲道:「你這是作何?」

    他有些生氣,應該是生氣。或者說,連他自己都不太清楚這種感受,就是看到她和別的男子親近時心裡發酸,只覺得二人扎眼極了,恨不得推開那個韓錦書。就連有人將沈離經的名字和其他男子放在一起說,他都不想聽見。

    當著眾人的面,不顧女子的矜持來抓住他,這是她腦子一熱衝動之下做出來的事,而那股子腦熱,被聞人宴一句冷冰冰的「你這是作何」給澆得冰涼。她眼睛眨了兩下,甩開了他的袖子轉身就走。

    心裡酸澀得不行,本來見到他應該是極為歡喜的,即便是點唇敷粉描眉塗紅,也最想讓他看見。好端端的,也不聽人說話就生氣了,還對她冷臉。

    身後響起一聲嘆息,無奈中帶著妥協,聞人宴拉住她的手,將人扯回來,一起帶上了船。

    韓錦書還傻傻的在原地,嘴巴張大,半晌還未合上。傅歸元覺得好笑,拍了拍他的肩,說道:「你還年輕,輸給聞人宴這種老狐狸,不算丟臉。」

    臉上帶傷的幾人也忘了疼痛和剛才的怒火了,齊齊用同情的眼神看著韓錦書。「韓公子的心上人居然是崔姑娘啊。」

    「丞相這是醋了吧?是吧?」

    「還好還好,我爹之前還說可以去提親,被我一口回絕了......」

    韓錦書越聽,臉色就越差。好不容易對一個姑娘上了心,卻知曉她早已和丞相兩情相悅,而聞人宴這種人不是他能比的。當初他剛回京幹了什麼來著?他好像去找丞相打聽崔姑娘,還揚言要求聖上賜婚。

    差一點他就真的準備這麼做了。只要一想起幹了什麼蠢事,他就恨不得跳進湖裡清醒一下。之前為了接近崔姑娘,他還要去書院授學,因為叛軍的事耽擱,過幾日就要去書院了!他媽的,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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