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2023-09-23 07:14:39 作者: 紫彤
說話之人是剛走進來的一華服少婦,身材雖是嬌小,一張俏臉卻是氣勢十足,水汪汪的杏眸迸射出寒光。
此人是何人,竟敢前來擾亂安家的婚禮?蘇雨汐對這膽大的少婦不由多看了幾眼。
眾人一見此人都低聲議論紛紛,蘇雨汐這才明白,原來她就是安二公子亡妻閔氏的嫡親姐姐,一品威武大將軍劉鐵山的夫人閔氏,皇上親封的一品誥命夫人。
她一直認為她的妹妹在安府死得過於蹊蹺,一直追著安二公子要交代,迫得安二公子不得不為前妻在西山廬百日,一來躲避這厲害的妻姐,二來也可平復她的不滿。
閔氏一步步逼近禮堂,安二公子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抖,在一旁的蘇雨欣都感覺到了他的異樣,只可惜,頭蓋喜帕,什麼也看不見,只得緊緊地偎著他。
安二公子一臉戒備地看著她,新娘子緊靠在他的身邊,這便是閔氏走到禮堂前所看見的景象。
「劉夫人,你這是何意!」安國公夫人對蘇雨欣是不滿意,但是也決不允許有人破壞她兒子的婚禮。
閔氏輕輕一笑道:「妾身前來給安公子道賀,賀娶新婦!」此言一出,安國公夫人明顯地聽到不遠處的兒子長吁了一口氣,不由暗罵聲,這不爭氣的畜牲。
「不過,妾來到喜堂頓覺有一事不明,還請公國夫人指教一二!」
國公夫人看著氣定神閒的閔氏,心道,看來今兒這麻煩是躲不過了!於是,也笑著道:「劉夫人不必客氣,有何疑問只管提來!」
閔氏冷冷一笑道:「據妾身所知,在咱們南齊,妻亡不足一年再娶者,新婦須在喜堂前對丈夫前妻執妾禮,方能拜堂,緣何,今日在喜堂不見我妹妹的靈位!還是說你們安家欺我妹妹娘家無人,死後都要欺凌!」
閔氏姐妹父親是大將軍,戰死沙場,留下不足十歲姐妹倆,在未嫁姑姑的撫育下長大成人。
安國公夫人被閔氏一席話賭得說不出話來,她心中對以前那個柔柔弱弱的兒媳婦並不見得有多喜愛,但是對她出身高卻又沒有多少娘家人,再加上一貫不多事這兩點倒是十分滿意。
沒成想,兒媳婦死後,才發現她娘家姐姐竟是如此麻煩,先是為她妹妹的死因窮追不捨,後又在喜堂步步緊逼,若不是安家在閔氏死的這事件上確實有愧,一個一品誥命還對付得來的。
閔氏看著安國公夫人鐵青著臉,說不出話來樣子,心中對安家的痛恨又多了幾分,當年他們安家貪圖妹妹豐厚的嫁妝,來求娶,沒成想嫁過去沒兩年就不明不白地死了,連個說法都不給,問急了只說是難產而亡。
他們這騙小孩子呢,若真難產而亡為何不上門報喪,問起死因為何總左顧右而言它,為何孩子不足月就生產?為何妹妹的嫁丫頭全都不知所蹤?這真是欺負我姐妹倆是孤女,娘家無人撐腰呢!
「劉夫人,這不是快到一年了嗎,這,我們也沒怎麼注意!我們這就請媳婦出來,讓新婦行禮!」國公夫人腦筋轉得極快,想到只蘇雨欣行個禮便打以發眼前這尊菩薩,連忙應承!」
蘇雨欣一聽氣得快暈了過去,哪有她這麼倒霉新娘子,吉時未到被攔在門口,拜堂前還要向丈夫前妻靈位行妾禮,自己明明是來做正室夫人的。
然而,胳膊是擰不過大腿的,蘇雨欣只得對著閔氏的靈位行妾禮,在一旁不敢支聲的安二公子,看見蘇雨欣躬身行著大禮的,漂亮的小臉上布滿了委屈,又黑又亮的眸子裡含著淚水,心疼得緊,卻又不敢支聲,怕得罪那令人害怕的前妻姐。
閔氏見蘇雨汐乖乖地行了妾禮,便道:「如今你已認了主母,主母雖然不在了,可主母留下的孩子還在,這孩子年紀不大,身份可不一樣,你可要精心帶著!」
閔氏一早就知道無法為妹妹的死討個明白的說法,安二這薄情之人說是去西山結廬,卻在這時間遇見了眼前新婦,蘇家三姑娘蘇雨汐。這後母進了門,這尚不會說話的孩子該怎麼辦?
閔氏今兒這麼一鬧,蘇雨欣在妹妹跟前行了妾禮,就是定了身份了,就算她將來生了兒子,身份也高不過妹妹的這孩子去。
為了孩子,這才是閔氏今兒來鬧婚禮主要目的。
見蘇雨欣低眉順目地應是,國公夫人也一再保證,這孩子是自己的嫡孫,決不會讓他受半點氣。閔氏再看了一眼妹妹的靈位,滿面悽然,便躬身施禮回去。
婚禮終於可以繼續下去了,雖然是誤了吉事,可依然拜了堂入了洞房了。
在蘇雨汐看來,今兒的婚禮真是一場搞笑的鬧劇,至始至終,也不見沈氏前來為蘇雨欣出個頭,作為蘇雨欣的陪嫁姐妹,蘇雨沁早就不見了人影,這對天性涼薄的母女,讓自己感到自己還如那閔氏姐妹那孤女。
參加完婚禮,蘇雨汐與楚郡王回了家。蘇雨汐在婚禮上看了沈五娘,只是不方便打招呼,但她的眼神似乎已告訴自己,要的東西搞到,明天我去一趟。
第二天一早,蘇雨汐便和楚郡王一同去了沈五娘的店鋪。
與沈五娘相交大半年,蘇雨汐還從未來過沈五娘的店鋪,看樣子沈五娘的生意做得極大,店鋪關於的女子物件都有出售,成衣,胭脂水粉、珠寶玉器等
沈五娘藉口試衣,便將蘇雨汐拉至內間,便遞上一個繡花的錦袋。
蘇雨汐伸手拿出幾張薄薄的紙,手都止不住地顫抖。這幾張紙得來不易,有自己新的戶籍證明,有出遠門路條等,從王府跑出來後能不能生根立足,就看這幾張紙了。
噗嗤,沈五娘見蘇雨汐那驚喜的模樣不由笑了,「怎麼,現在還想離開?我可是聽說,楚郡王寵你寵得緊?」
蘇雨汐聞言心裡一猶豫,然後果斷地說道:「當然要離開!」說完竟覺心象針扎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