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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7:12:34 作者: 隨侯珠
他錯過了……一份燭光晚餐?打開冰箱,裡面果然有兩份包裝好的菲力牛排。
他還真是錯過了一份燭光晚餐。
她做的牛排,好吃麼?
夜幕降臨,冬日的城市總是霧蒙蒙的,街道下方兩排路燈氤氳在夜色里,視線模糊。葉珈成靠在窗邊,修長的手指撥動著號碼,一個個地翻過,最後停在「小狐狸」這裡。
然後,撥號。
手機很快接通。他還是再次問了她在哪兒。
「時簡,你在哪兒?」
時簡提著一盒子蛋糕,走在路上接聽著葉珈成的電話,她看了看路標說,「我……應該在你家附近了。」
「……附近是哪裡?這樣,你告訴我具體方位,我出來接你。」
「好。」時簡掛了手機,微笑,低頭給葉珈成發起了簡訊。
很多事情……還是一樣的。比如每次她找不到地方,發位置共享給葉珈成,葉珈成就過來找她,他總是怕她會丟了。
時簡一個個打字,呼出一團白氣,真懷念手機里語音消息和位置定位啊。有點冷,她一隻手發完簡訊,立馬放進了暖和的衣兜里;另一隻手,提著蛋糕,快要凍僵了。
等了五六分鐘,時簡仰了仰頭,感覺要下雪的樣子。
倏然……手裡的蛋糕被拿走,凍僵的人也被握住了,熟悉的聲線飄在她頭頂,「難道,你不會找個暖和的地方等麼?」
當然會啊,不過她怕他找不著啊。時簡笑盈盈地轉過身,看著趕過來的葉珈成。他不也只穿著毛線衣就出來了。
這一路,葉珈成都是牽著她走。
對的人,終將是對的人啊。就像葉珈成求婚說的那句「你是我喜歡的,想要的那個,對的人」。時簡心裡頭暖和,腳步輕快了,感覺走幾步就可以開心地蹦幾步。她清清嗓子,問了出來:「葉珈成,我現在算是你女朋友了嗎?」
葉珈成沒說話,下巴輕抬,沒讓她看到神色。
居然還在猶豫?時簡又開口,賭氣了:「如果不是,你就鬆手……我自己走。」
葉珈成沒有鬆手,反而握得更緊了。
緊緊的,溫熱的。他的掌心還燙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液。
一切都要回來了。時簡咧著嘴,開心吶!她終於回到了最愛人的身邊了。
和葉珈成走出電梯,她說了說今晚的計劃,聲音甜蜜:「等會我們先吃燭光晚餐,我給你煎牛排;然後看電影,等午夜的時候,我們再吹蠟燭吃蛋糕……有人說午夜吹蠟燭明年運氣特別好……」說午夜吹蠟燭會有好運的這個人,其實也是葉珈成他自己。
8點多了。進了屋,時簡拿起上次一塊買來的圍裙。
葉珈成也放下蛋糕,看著她,然後走過來幫忙。心血來cháo,還是蠢蠢欲動,他伸手,圈住了她的腰。
氣息忽然相加,是兩個人的。
他以為她會躲開,沒想到她還自然地往他懷裡靠了靠,然後面對面朝著他,瑩瑩美眸閃著清淺動人的笑意。
這是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可是他看不懂。她給了他其他女孩都沒有給過的感受,澀的,苦的,甜的,膩的……以及令人瘋狂的衝動。
他克制著衝動。
然後,她居然,大大方方地踮起腳尖,還用紅潤的唇碰了碰他的嘴角,「生日快樂,珈成。」
瘋了瘋了!葉珈成覺得自己要瘋了。
她是妖孽麼,如果是妖孽,是一隻多少年道行的妖孽?無緣無故出現在他世界裡,一會扮演乖巧可愛的兔子,一會又是優雅迷人的狐狸,不管哪一面都吸引著他注意……
沒關係。
葉珈成將頭彎得更低一點,慢慢的,吐出一口灼熱的氣息,他也學著她,輕輕碰了碰她的唇,然後一點點撬開了她的唇。
沒有猶豫。
今晚,就算她要吸光他的精血,他也要將她拆骨卸肉地吃了!
第14章
唇很燙,葉珈成吻著時簡,故意淺嘗輒止。她配合他,熟悉他的唇,像是已經吻過很多遍一樣。
缸里兩條魚在吐著泡泡,也像是做起了遊戲,一個又一個。
咕嚕嚕。
今天真是令人開心啊。葉珈成掐著她的腰,時簡忍不住笑起來,咯咯咯。她還是先推了推葉珈成,「我去煎牛排啦。」
「好。」葉珈成停下來,手依舊放在她腰上;頓了頓,來到她腰後,不留痕跡地,替她將圍裙系好。
不會打結,蝴蝶結打成死結。導致,她牛排煎好了,圍裙解不開了。
無所謂的,時簡索性一直穿著圍裙在廚房和餐桌穿梭忙活。她像是魚缸里一條魚,有一種自得其樂的快活。兩份牛排大餐,都是五分熟,她以前還說葉珈成是個茹毛飲血的男人,慢慢的,她也跟著他喜歡上了五分熟。
時簡在準備燭光晚餐,葉珈成心安理地坐在沙發等著。今夜他是壽星,也是男人,他看著時簡像女主人那樣擺放起了刀叉,然後站起來走到了酒櫃。他這裡藏了一瓶好酒,高彥斐求他一個月都沒捨得。
今夜,他很捨得,還擔心酒不夠香。
葉珈成開了酒,時簡湊過來,看到這瓶酒的樣子仿佛看到了絕世好酒。他滿意地勾了勾唇,她倒懂得多。
時簡真的興奮,很興奮,原來這瓶波爾多紅酒葉珈成現在就有了啊。遙遙記得是她以前生日吧,葉珈成替她慶祝,然後拿出了這瓶酒。他還特意強調這是一瓶珍藏多年的紅酒。當時她還問他是不是假的。葉珈成氣壞了,戳著她的額頭說:「我葉珈成是那種那假酒騙女人的男人麼?我最多也只是往裡面兌點水而已。」
這樣算起來,這瓶酒葉珈成還真是藏了很多年。
現在,他要提前喝了麼?
時簡笑起來,同一瓶酒,同一個人,都提前了。是驚喜?還是另一種命運安排?
外面真飄了起了大雪,像是無數隻蝴蝶在空中漫天飛舞。好酒需要用心品味,也需要和心上人一塊品嘗,這樣才更有滋味。
時簡喝得臉頰緋紅。
葉珈成也喝得眸光發亮。
然後是一塊等午夜正點吹蠟燭許願。兩人盤坐到了客廳的落地窗前,對面對的,中間擱著還沒有點上蠟燭的生日蛋糕,只剩半瓶的紅酒也一塊拿了過來。
室內暖和,外面是紛紛揚揚的初雪,搓綿扯絮地下著。
時簡興致很好,揚著臉,輕輕哼唱起了多年以後的一首電影歌曲,「良辰美景奈何天,為誰辛苦為誰甜。這年華青澀逝去,卻別有洞天。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明白了時間。」
葉珈成握著酒瓶,慵懶地背靠著落地窗。時簡瞎唱的歌,他聽笑了起來,然後眼睛微瞌,裡面有著一份不清醒的溫柔。
快要午夜了,時簡一根根插上蠟燭,她有點醉了,五根蠟燭都插得東倒西歪。
還好,葉珈成不嫌棄。
點上蠟燭,關掉客廳所有燈光,跳躍的燭影倒映在光滑的地板,像是跳起了舞。
時簡唱起了生日歌,然後眉開眼笑地鼓掌,開口:「祝葉先生生日快樂,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前程似錦,萬里……無雲。」
萬里無雲都說出來了,葉珈成微微笑:「謝謝。」
時簡笑呵呵,捂著臉頰看著蛋糕。結束,終於等到吃蛋糕了,然而一口未嘗,他已經吻住了她的唇。
甜。
誰的唇角還是沾上了奶油。
時簡醉了,開心總能讓醉意更加明顯。葉珈成抱著她來到臥室,神志已經不清醒,她俯頭吻上了熟悉的眉、睫毛、眼窩,然後順著鼻樑來到嘴角。葉珈成說她的小牙齒會咬人,她咬上他的唇,雙手也緊緊地勾著葉珈成的脖子,用這輩子也不想分開地語氣說:「老公,我愛你……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老公!」
時簡哭了,迷迷糊糊,豆大的眼淚嘩啦啦流下來。
人醉了,流淚也不自知。
老公,我愛你。
老公,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葉珈成將時簡放在床上,眼睛漸漸發冷。他想,今晚還真是應了時簡剛剛唱的那句「良辰美景奈何天,為誰辛苦為誰甜」。
葉珈成套了一件外衣,離開了自己的房子。
下雪了,外面的氣溫冷得令人發顫。葉珈成沉著一張臉,然後一顆,一顆地扣上外套紐扣。看來他還真是想多了,他葉珈成早禍害遺千年了,小狐狸就算要報恩,也不會報在他頭上。
媽的,他不將她做了再出來,還真有點對不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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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簡第二天醒來,葉珈成就不在了。嘴巴有點疼,她對著鏡子嗚呼一聲,怎麼會有一道那麼大的口子!
葉珈成咬的?!
不用想肯定是葉珈成,不是他難道還是鬼不成。上班時間很緊張了,她打不通葉珈成電話,坐在計程車又給他發了簡訊。
葉珈成回了她簡訊:「我在工作了,現在不方便接電話。」
她繼續發:「哦,我也去上班了。」
葉珈成沒有和她繼續聊下去。
時簡也沒有直接去易茂置業,她先來到一家平價服飾超市。商店剛開門,收銀員打著哈欠收了她一張一百塊。她換了一套簡單的運動套裝出來,然後以最快速度趕到了易茂置業的總經辦。她遲到了半個多小時,還想偷偷溜進總經辦,結果發現今天遲早的人好像不少。
秘書小姐對她說:「難道你沒有收到消息麼,昨天張特助發了消息。今天下雪路滑,大家都可以晚一個小時來上班。」
時簡看了看手機,裡面果然有一條她沒來得及查看的群通知。所以,她不僅沒有遲到,還來早了?
她還沒有吃早飯,總經辦有免費的牛奶和餅乾提供,時簡去取了一份,然後立在茶水間吸著牛奶,順便發發呆;張愷拿著杯子走來,朝她說笑:「今天下雪還跑步,夠勤快。」
時簡順著張愷視線,也望了望自己一身運動裝打扮,笑了笑。不承認也不反駁。
張愷倒好水要離開了,臨走前指了指她的嘴巴,調笑說:「我那裡有藥膏,需要嗎?」
張愷這人真是……時簡想起了高彥斐。她倒也能接受這樣的玩笑,坦坦蕩蕩地揚唇一笑:「謝謝關心,不怎麼疼,先不需要了。」
年輕男女,偶爾開個成熟玩笑也正常。只不過有人講得油膩令人生惡;有人點到為止也就不會太低俗。秘書小姐進來煮咖啡了,易霈專用的幾罐咖啡豆放在最上方的柜子,顆顆極品。時簡對咖啡上癮,不再看秘書小姐研磨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