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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7:01:44 作者: 白鷺成雙
甜是挺甜的,但是煩惱的事情,卻是一件都少不了。
搖搖頭,他轉身往月老廟的方向走。
沈知白清醒過來的時候,看見池魚坐在他床邊,眼睛活像兔子眼似的。
「你……」他嗓音沙啞:「幾日沒睡覺了?」
池魚扁嘴,委屈地伸了兩個指頭:「你知道你昏迷了多久嗎?」
身上各處都有些癢,沈知白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瞬間就明白是怎麼回事,苦笑了一聲道:「看來我運氣不太好。」
說著,又覺得不對勁,皺眉看向池魚:「你為什麼在這裡坐著?還不出去?!」
池魚指了指自己臉上的面紗,咧嘴笑道:「我不怕的!」
笑著笑著,眼睛就更紅,她哽咽著道:「怪我,若不是我非得往宮裡跑,你也不至於會這樣。」
「與你有什麼干係。」沈知白輕咳兩聲:「是我非要跟著你去的,怪不到你頭上。」
天花可是要死的,這人竟然還有心情攬責任?池魚哭笑不得,伸手就想去拉他的手。
沈知白躲得飛快,神色瞬間嚴肅了起來:「池魚,我不跟你開玩笑,你現在出去,換大夫進來照顧我就好。」
寧池魚看著他皺眉:「我說了我不會有事,你看,我這麼久了也沒染上天花。旁人來照顧你,我不放心。」
「聽話。」沈知白當真有些急了:「這麼多年你從未聽過我一次,這回能不能聽我的,你在這裡。我的病只會加重!」
池魚愣了愣,站起了身。
沈知白鬆了口氣,咳嗽兩聲道:「你替我轉告父王,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不會有事,叫他也莫擔心了。」
「好……」
離開房間,寧池魚蹲在院子裡看著地面發呆。清兒在旁邊喊了她好幾聲她都沒聽見。
大夫說,知白侯爺的確是染了天花,他儘量救治,生死也只能看天意。
若是沒有沈故淵,這個天意她認了,只能拼命照顧,至多不過生死相隨。然而現在,她知道沈故淵的存在,仿佛在無邊的黑暗裡始終有一盞不會熄滅的燈,只要看不見前頭的路了,她就會看向他。
他說過。他有法子能救沈知白。
深吸一口氣,池魚想,要怎麼樣都隨他吧,只要沈知白能活過來。她欠過他一輩子,這輩子剛開了個頭,總不能就這麼沒了。
沈故淵安靜地坐在月老廟裡,好像已經等了很久很久,等到腳步聲在自己身後響起的時候,他抬頭看了一眼月老像。
這泥塑半點也不像他,但眼神卻慈悲,半闔著、憐憫地看著他。
低笑一聲,他轉頭,對上了寧池魚那一臉的視死如歸。
「想好了?」他勾唇:「我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人。」
「想好了。」池魚點頭:「只要你能救他,我聽你的。」
瞧瞧,多情深義重,多視死如歸啊,沈故淵伸手抵著額角。失笑出聲:「你可真是我的劫難。」
到底誰是誰的劫難?寧池魚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就見他站直了身子,朝自己走了過來。
一步一步,如同當初的封妃大典,他親自來了她的宮殿,走到她面前,將寶印放進了她的掌心。這回他沒有東西放,而是伸手攬住了她的腰。
垂下眸子,池魚身子僵硬,卻沒掙扎,任由他低頭下來,唇落在離她一寸遠的地方。
「我像不像個強迫良家婦女的歹徒?」他勾唇,容色瀲灩地問了這麼一句。
寧池魚沒回答,只伸手抓了他的衣襟,墊腳吻上去。
瞳孔一縮,沈故淵悶哼了一聲,捏著她腰的手驟然收緊。
寧池魚?木地吻著他,眼裡半點情意也沒有,吻罷便鬆開,一雙眼淡淡地瞧著他。
沈故淵神色複雜,眼裡情緒差點繃不住,被她這冷眼一瞧,才回過神來,垂眸低笑一聲:「我曾經有個徒兒,費盡心思想要她艷壓天下,她卻很笨,連勾引男人都不會。」
「沒有想到,在我沒教的時候,她反而是學會了不少東西。」
寧池魚皺眉:「我對你和你的徒弟沒有興趣,你不妨直接告訴我,還要做什麼才能讓你去救沈知白。」
「很簡單。」沈故淵道:「你陪我在這月老廟裡住一段日子吧。」
「什麼?」池魚驚了驚,立馬搖頭:「我還要回去照顧他。」
「有沒有你照顧,他都是那樣。但有沒有你救他,他可就不一樣了。」沈故淵勾唇:「這個道理,你還想不明白嗎?」
卑鄙!池魚恨得牙痒痒:「那若是之後你救不回他當如何?」
「我是神仙。」沈故淵道:「沒有神仙做不到的事情。」
「那你為什麼之前不救忠親王?」池魚皺眉。
「你以為救人很簡單麼?隨便一個人我就都要救?」沈故淵搖頭:「能討好我的人實在不多。」
換言之,之前都是在敷衍她!
池魚這叫一個氣啊,氣得眼淚都要下來了。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呢?對你做盡了過分的事情,卻還要逼得你來求他,她還完全沒有別的辦法。
越想越傷心,池魚捂著臉就哭出了聲。
沈故淵上一刻還在高深莫測的裝x,下一刻就被哭得傻了眼,伸手將她拉過來,皺眉道:「我隨意調侃兩句,你哭什麼?不是已經答應了救沈知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