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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7:01:44 作者: 白鷺成雙
鄭嬤嬤給了他個讚賞的眼神:「沒錯。」
郝廚子臉都皺一塊兒了:「那他現在戴著……」
「對啊,現在戴著池魚姑娘也不會知道他的心意了,所以白搭。」鄭嬤嬤幸災樂禍地拍了拍手。
窗邊立著人回頭,眼神涼涼地看了過來:「你們很閒?」
糟了!三人頭皮一涼,立馬想開溜!
然而,沈故淵反應比他們快,伸手就破了三人的結界,看著三個人滾出來,神色陰冷得如地獄閻羅。
「主子!」鄭嬤嬤立馬跪正,一本正經地道:「老身不是來看您笑話的。」
「哦?」沈故淵嘲弄地勾唇:「那你是來看月亮的?」
「是……啊不是。」鄭嬤嬤連忙道:「老身是來幫您的!」
鄭嬤嬤可真不愧是月宮裡睜眼說瞎話第一人啊,瞧這隨機應變的能力,看得蘇銘和郝廚子自嘆弗如。
沈故淵往軟榻上一坐,冷聲道:「我不想聽你說話,你能幫。那你就去幫,有用我就饒了你,沒用你就自己看著辦吧。」
舌燦蓮花的機會都不給一個?鄭嬤嬤心虛地低頭:「是……」
蘇銘和郝廚子幸災樂禍地看著她退了出去,正笑她說不上話呢,冷不防就覺得眼前光線一暗。
「你們兩個。」沈故淵居高臨下地睨著他們,扯著嘴角勾了個弧度。
兩人笑不出來了。
夜幕降臨,池魚在床上已經入睡,沈知白躺在軟榻上,有些出神。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池魚和自己之間隔著點什麼。看似很親近,但始終靠不攏。這兩日有那個大仙搗亂,他竟然覺得心慌。
沒錯,就是心慌,即便池魚已經是他的妻子了,他卻還是覺得她不屬於自己。
是沒有圓房的緣故嗎?
想著想著,他打了個呵欠。
嘴巴張開的時候,有一滴晶瑩的水珠從空中划過,落進了他的嘴裡。
沈知白毫無察覺,很快陷入了夢境。
夢裡他穿著鎧甲,站在一個很昏暗的房間裡。面前坐著一個同樣穿著鎧甲的人,看不清面貌。
他聽見自己開口問:「你當真要這樣做?」
那人沉聲回答:「除了這樣,你能告訴我另一條生路嗎?」
「她會很疼。」
「留在我身邊更疼,不是嗎?」那人苦笑:「我放她自由,成全你們,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桌上放著個小盒子,精巧非常,像是裝著什麼極為貴重的東西。他伸手將那盒子揣進了懷裡,轉身離開。
黑暗變成了雪白,轉眼間,他站在了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上。遠處是高高的城牆,城牆上站著的,不是士兵,而是一群衣著華貴的人,像是來圍觀什麼重要的事情一般。
有一抹紅色的影子朝他緩緩走了過來,他心口一跳,策馬就去迎。
然而,還沒來得及走過去,城門口站著的那個穿著鎧甲的人,一箭射穿了紅色影子的背心。
不……
他聽見自己在心裡嘶喊,聲音悽厲,嘴巴卻沒能幫著喊出來。
那抹影子倒下去了,城牆上一片歡呼聲,身著鎧甲的人緩緩扔了弓箭,苦笑一聲,轉身回城。
他連忙跑過去,將那女子抱起來。
紅色的血浸透了白色的雪,他心口疼得厲害,也不敢拔箭,抱著她便往回跑。
在跑的路上他還在想,為什麼會做這麼奇怪的夢呢?他又為什麼這麼難過?
眼前風景一轉,他懷裡抱著的人沒了,他驚慌抬頭,就看見一個牌匾——仁善王府。
這是什麼府邸?腦子裡驟然像是被打開了堵住的塞子,無數記憶噴涌而出,疼得他大叫了一聲。
「知白?」
誰在喊他?沈知白痛苦地抬頭,就見那仁善王府里走出一對人來,前頭轉著紅鯉裙的姑娘活潑可愛,後頭站著個紅衣白髮的高大男人。姑娘低下頭來皺眉看著他,歪著腦袋問:「小侯爺。你沒事吧?」
紅衣白髮的人輕哼一聲:「他能有什麼事,至多不過又迷路了。」
沈……故……淵……
這名字慢慢回到記憶里,同無數畫面一起飛速印回他的腦海。
他怎麼會忘記了,那是沈故淵啊!
……
「知白?知白!」池魚急了,狠狠地晃了晃他的胳膊。
猛然驚醒,沈知白睜眼,雙目泛紅。
池魚嚇了一跳:「你怎麼了?」
怔愣地轉頭看向她,沈知白抿唇,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心口,良久才啞聲問:「池魚,你還記得沈故淵嗎?」
「啊?」池魚莫名其妙地看著他:「記得啊,大仙麼,剛幫了我一個大忙。」
「不是……」沈知白喉結微動:「我是說,以前的沈故淵,三王爺。仁善王府里的沈故淵,你還記得嗎?」
什麼玩意兒?池魚皺眉:「你病了?」
伸手抹了把臉,沈知白喃喃道:「先前我也以為葉凜城是病了,沒有想到結果病的是我們。」
「你還好嗎?」池魚當真是慌了,手搭在他的膝蓋上,抬頭焦急地看著他:「你別嚇唬我啊!」
沈知白閉眼,微微哽咽:「我要是什麼都沒想起來,那就好了。」
他怎麼能把沈故淵這個人給忘記了?寧池魚是愛他的,寧池魚更沒有道理忘記他!這一切是怎麼回事?為何三王爺這個名頭會消失,為何池魚會心甘情願地嫁給了他,看起來還很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