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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7:01:44 作者: 白鷺成雙
這誰高興得起來啊?池魚哼了一聲,但看他這一雙深情的眼眸,她也沒能當真生氣,軟下來就打算靠去他懷裡。
然而,眼角餘光好像瞥見了一個人。
「大仙?」瞧見他,池魚連忙止住了動作。上下打量他一眼:「您這是怎麼了?」
沈故淵步履不似平時穩健,略微有些凌亂,一張臉蒼白不已,眉心微皺,像是受了重傷。
沈知白起身,走過去看了看他:「傷著了?」
伸手捂著心口,沈故淵皺眉閉眼,沒有回答。
池魚連忙道:「知白,快讓人扶他回房,然後找個大夫。」
大夫?這兩個字從嘴裡說出來,池魚覺得有點奇怪,想了想,問沈故淵:「你能看大夫嗎?」
「這世上還有人不能看大夫嗎?」沈知白好笑地看她一眼,揮手讓家奴來扶。
池魚撓撓頭,也覺得問得有點多餘,但下意識地就覺得這人好像是不能看大夫的。
沈故淵看了她一眼,痛苦地道:「我可能要死了。」
「啊?」池魚嚇得一個激靈:「不至於吧?誰傷著你了?快快,快扶他進去!」
家奴也嚇著了,連忙扶起沈故淵就往客房走,池魚提著裙子就跟了上去,一邊走一邊吩咐清兒去請個好大夫。
沈知白在旁邊站著,微微笑著,心裡卻不太是滋味兒。
他看不太順眼這個紅衣白髮的人,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看不順眼。
然而他不是會說小氣的話的人,大仙病了,池魚想去看,那只能讓她去。
但是……
這位大仙好像病得有點厲害,第一天說胡話,第二天發高熱,第三天邊發高熱邊說胡話。
池魚很是著急,在客房裡團團轉。她倒是不擔心這個人的生死,但他要是一直這麼病下去,忠勇侯的事情誰去做啊?
沈知白哪裡知道她在想什麼,只覺得不高興,尤其是在聽說大仙要求她「淨身」之後,不高興到了頂峰。
「我也病了。」他看著她,皺眉道:「你能不能照顧一下我?」
池魚連忙伸手搭上他的額頭,又試了試自己額頭的溫度,喃喃道:「好像是有點熱,我讓大夫順便來給你看看?」
「不必。」沈知白道:「你陪我說會兒話就好。」
於是,這一天,沈故淵左等右等也沒有看見寧池魚過來。
「主子。」蘇銘現身出來,恭敬地拱手:「宗正已經察覺到不對,正在翻閱卷宗。」
「知道了。」沈故淵應了一聲。捏著姻緣簿子看著。
蘇銘掃了那簿子一眼,震驚了:「主子?」
「怎麼?」沈故淵白他一眼:「沒看過姻緣簿?」
「……不是。」蘇銘哭笑不得地指了指:「小的當真沒見過人倒著看姻緣簿的。」
沈故淵僵硬地低頭看了看,眯了眯眼,揮手就將簿子給收了回去,面不紅心不跳地道:「你看錯了。」
「主子在想什麼?」蘇銘忍不住壯著膽子八卦了一句:「可是在想池魚姑娘今日什麼時候過來?」
「閉嘴!」
蘇銘撓了撓頭:「小的最後說一句,方才進來的時候就瞧見池魚姑娘在主屋裡陪著小侯爺呢,小侯爺好像也是身體不適,在吃藥。」
沈故淵臉色微沉:「他病得很嚴重?」
「沒有啊。」蘇銘搖頭:「還與池魚姑娘有說有笑的。」
「……」沈故淵不高興了,這要是在以前,他身子不舒服,她是無論如何都會在他身邊的。現在可好,他病得厲害,她卻還跟人聊天說笑。
心口有點發悶,沈故淵眼裡有了戾氣。
「主子。」蘇銘瞧著不對勁,連忙安撫他:「池魚姑娘是不記得您了。不是不關心您。如今的形勢,您在下風,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我知道。」
知道歸知道,不舒坦歸不舒坦,要是可以,沈故淵很想現在把寧池魚的幻憶水給解了,讓她看看自己在幹什麼,看看自己愛的到底是誰!
然而……泄了氣,他平躺下去,皺眉閉眼。
寧肯她不記得自己,也不能去解開她的記憶,否則那才是真的萬劫不復了。
池魚扶著沈知白出門曬太陽,旁邊不遠處就坐了個沈故淵,好像在看書,並未看他們。但是咳嗽聲不斷,咳得池魚連連回頭。
「那麼大的風怎麼還出來坐著了?」沈知白也瞧見了,淡淡地道:「該讓他回去歇著的。」
池魚點頭:「這位大仙好像脾氣不太好,有些古怪,不聽人勸。要不我去說一聲吧?」
沈知白看向她:「你很關心他?」
池魚一愣,連忙擺手:「你別誤會,不是那種關心。」
她更關心他什麼時候才能幫忙啊!
沈知白輕輕嘆息:「我相信你,你去吧。」
猶猶豫豫地看他一眼,池魚站起來,試探性地往沈故淵的方向走了兩步。
瞧著她這神態,沈知白低笑出聲,搖頭道:「我不怪你,去吧,別像我欺負了你一般。」
笑達眼底了,當真是沒生氣。池魚鬆了口氣,大膽地往沈故淵那邊走了。
沈故淵在看書,眼睛盯著書,餘光卻是瞥著旁邊,瞧見人終於過來了,忍不住嘴角勾了勾。
「大仙。」她道:「這裡風大,您咳嗽這麼厲害,還是先回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