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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7:01:44 作者: 白鷺成雙
光芒頓時消失,沈故淵轉過身去,背對著她道:「清楚來龍去脈了,你想怎麼做?」
深吸一口氣,池魚的目光堅定起來:「是忠勇侯爺不仁,那就別怪我要抓著他問個清楚了。」
轉身去把葉凜城扶起來,她道:「我得先走一步了,多謝大仙。」
伸手把葉凜城扯到自己肩上,沈故淵睨著她道:「你自己走吧。我送他回去。」
這麼大個人,她扛回去的確吃力了些,池魚心虛地笑了笑,想起剛剛自個兒對這人不是很友好,不由地有點不好意思:「那個……方才是我太激動了,大仙切莫見怪。」
看她一眼,沈故淵道:「已經見怪不怪了,快走吧。」
多好的人啊,多寬的心胸啊!池魚朝他行了個禮,飛快地跑了。
裙角飛揚,轉眼就在竹林里消失了個乾淨。沈故淵鬆了緊繃的身子,一口血噴了出來。
血濺枯葉,他睨著,揮袖便捲起葉子蓋了,然後抬袖揩了揩嘴角,扛起葉凜城就往回走。
昔日的池魚郡主,如今的靜親王府兒媳竟然直接闖入了忠勇侯府,與忠勇侯沈萬千在書房裡吵了起來。隨後。更是鬧進了宮,引得眾人連忙湊去玉清殿看熱鬧。
沈知白聽見消息趕過去的時候,池魚和忠勇侯都跪在御前。他驚了驚,不管別的,先撩袍子陪池魚一併跪下。
靜親王站在旁邊,臉色不太好看:「池魚,你可知道什麼是口說無憑?」
「池魚知道。」寧池魚抬頭道:「要是陛下肯給機會,池魚定當給出證據。」
沈知白抿唇,看見了自家父王那搖頭使眼色的樣子,然而池魚話已經說出去了,他想了想,還是拱手道:「微臣有證據。」
「知白!」靜親王上前一步,有些惱怒地道:「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我知道。」沈知白垂眸,御前告狀,無異於同忠勇侯撕破臉,連帶著也與忠親王過不去。
知道還做?靜親王有些生氣,卻沒什麼辦法,只能側頭對忠親王說一句:「兒子大了。管不住了。」
忠親王臉上笑意很淡:「小侯爺膽識過人,本王倒是很欽佩。」
一個長輩欽佩晚輩,怎麼聽都不對味兒,靜親王皺眉,看著堂下跪著的這兩人,長長地嘆了口氣。
看這架勢,池魚想了想,當即抓住了沈知白的衣袖。
「怎麼?」
「今日到此為止吧。」她朝他笑了笑:「大家都是皇親,鬧成這樣不太好看,我本意是來求恩旨的,但若事情要變成告御狀……」
沈知白皺眉:「告御狀怎麼了?」
這傻子,池魚連連搖頭,朝幼帝磕了三個頭:「今日是池魚衝動,甘願受罰。」
沈知白明白過來了,心疼又心暖地道:「你不必顧及我。」
已經是夫妻了,怎麼可能不顧及?池魚小聲道:「我會想別的辦法的。」
「這就有些荒謬了!」忠勇侯哼聲道:「都鬧到御前了,突然又說不鬧了,這紅臉白臉都給你池魚郡主一個人唱完了!」
看他一眼,池魚抿唇,朝他頷首:「得罪了。」
這豈止是得罪,簡直是結大梁子了!忠勇侯冷嘲熱諷了幾句,起身就退到了一邊。
靜親王不悅地道:「本王幫理不幫親,今日這一場鬧劇是寧氏任性所致,就讓她在玉清殿外跪上三個時辰吧。」
「父王!」沈知白皺眉:「她身子不好,我替她跪!」
「胡鬧!」靜親王看了旁邊的忠親王一眼,咬牙切齒地道:「你還嫌不夠丟人是嗎?」
忠親王微微頷首:「小侯爺情深義重啊。」
這不一起跪都說不過去。
池魚挺直了背,按住沈知白,雲淡風輕地道:「我自己一個人跪,侯爺還有事要與王爺商量呢。」
哪來的什麼事情?沈知白連連搖頭,卻聽得她小聲道:「傻子,一個不虧兩個就賠了,你和我一起跪廢了,誰到時候照顧我啊?」
沈知白很焦急,然而寧池魚行了禮,起身將他往靜親王那邊一推,就轉身往外走了。
靜親王一把就將沈知白按了個嚴實,眼神里滿是告誡。
無奈,沈知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出去,跪在玉清殿門前。
鬧劇散場,忠勇侯嗤笑著出去,看了跪著的寧池魚一眼,嘖嘖兩聲就大步往外走了。
池魚看著這人的背影,微微眯眼。
沈知白被靜親王帶出了宮,天色漸晚,池魚就一個人跪著,一動不動。
守著她的宮人打了個呵欠,不知為何就靠著柱子睡了過去。青色的石磚地上,一襲紅色的袍子掃著夕陽餘暉過來,停在了跪著的人身邊。
池魚正有些恍惚,冷不防覺得旁邊有人,連忙側頭。
空蕩蕩的宮殿,除了打瞌睡的宮人之外,什麼人也沒有。
眼花了?池魚搖頭,瞧著還有兩個多時辰。不由地偷偷揉了揉膝蓋。
就在這時,玉清殿的門口冒出一個小腦袋來。
「池魚姐姐。」幼帝奶聲奶氣地喊了她一聲。
池魚一驚,惶恐地看著他:「陛下?」
睡著的宮人也醒了,連忙跪下行禮。
幼帝笑眯眯地走出來,拉過池魚的手,心疼地道:「這地上太硬了,姐姐別跪了,進來陪朕坐會兒吧?」
啥?池魚有點沒反應過來,旁邊的宮人更是連忙道:「陛下,不可啊,郡主還在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