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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7:01:44 作者: 白鷺成雙
然而,床邊這人竟然動容了,點頭道:「你想去,那就去。」
不會吧?池魚瞪大了眼,有點不敢相信。
沈故淵轉過頭來,掃一眼她這見了鬼的表情,冷笑一聲:「你中邪了?」
「啊,沒有沒有!」連忙擺手,池魚笑道:「我只是想你一貫不愛熱鬧,應該不會答應我,沒想到……」
撒個嬌竟然有這麼厲害的功效?
「要是去別的地方,我也不會答應你。」沈故淵白她一眼:「但那個琴坊,我也想去看看。」
剛剛還雀躍的心瞬間就安靜了下來,池魚扁嘴:「不是因為我撒嬌撒得好?」
「不是。」嫌棄地抽回手,沈故淵的眼神很是複雜:「你打哪兒學的?」
小臉一垮,池魚道:「他們都說男人最受不住的就是女人撒嬌!」
「要是別的女人,我還有可能受不住。」上下打量她幾眼,沈故淵眯眼:「但你的話,還是算了吧。」
太熟悉了,即便她做這麼噁心的行為,好像也還能忍。
池魚卻沒想到他想的那個意思上,只當這人是嫌棄自個兒,於是氣鼓鼓地就提著裙子離開了床邊。
她怎麼了?啊?也是要胸有胸要腿有腿的女人,怎麼就這麼不受待見?
月上梢頭,沈故淵就寢了。池魚躺在他身邊,一雙眼眨巴眨巴地看著他。
沈故淵閉著眼都感受到了她這灼熱的視線。忍不住皺眉道:「你老實點。」
再老實下去,可不就要被拋棄了?池魚努力回憶了一下葉凜城教她的話,清了清嗓子,伸手就去他胸口上畫小圈圈,嬌聲嬌氣地道:「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師父當真不想做點別的?」
此話一出,沈故淵虎軀一震,睜開眼看著她,活像見了鬼。
池魚有點尷尬,硬著頭皮道:「咱們反正也有過肌膚之親……」
「寧池魚。」沈故淵開口打斷她:「這件事我一直沒能跟你說個明白,今日你既然提了,我就跟你說清楚——你我的肌膚之親,都是意外,你的處子之身,我會還給你。」
心口一沉,池魚白了臉抬眼看他。
沈故淵眼裡滿是認真,略微還帶了點不耐煩:「第一次是鄭嬤嬤的手段,不怪你也不怪我。第二次……是你故意惹怒我,讓我沒能控制好戾氣,也算我的錯,所以我補償你。」
補償嗎?池魚怔然地看著他,嘴唇漸漸泛白。
「你這個人……」半晌之後,她低笑垂眸:「是不是總喜歡補償人?補償完了這個,還要補償那個。」
沈故淵抿唇:「我得為自己做錯的事負責。」
「是嗎?」池魚道:「可我若是不想要你的補償,就想跟你有牽扯呢?」
臉色沉了沉,沈故淵道:「我的底細你都清楚,又何必執迷不悟?」
若他是一般人,她糾纏也就罷了。可他是天神,她再糾纏,也只不過落得自己傷心一場。
池魚低笑,伸手輕輕捏緊他的衣襟,聲音極輕地道:「從你幫我復仇開始,我就已經萬劫不復了,現在要我悟,我什麼也悟不出來,只想纏著你。」
沈故淵眼裡染了不悅,就這麼看著她。
「你別告訴我,你一點心也沒動。」池魚笑著紅了眼:「我不信的,就算你在我身上有目的,就算有很多是意外,但是師父,你對我動過心。」
「胡說八道!」伸手推開她,沈故淵眼裡如雪卷荒地,又冷又漠:「我有沒有動過心,自己會不知道嗎?」
「你就是不知道。」池魚執拗地往他這邊靠:「我看得比你清楚。」
沈故淵僵硬著身子看著她靠近,眼裡的雪風颳啊刮,最後化為了一片冰涼的雪地:「情愛裡頭的女人才是最看不清楚的,你覺得我對你動過心,無非是我待你不同,幫過你護過你。但這些,僅僅是因為我欠了你罷了。」
「不對。」池魚伸手抱住了他的腰:「你若只是因為欠我。那現在該還的還完了,你就不會還捨不得我。」
「你哪隻眼看出我捨不得你了?」
「兩隻眼睛都看見了!」池魚鼓嘴,臉頰貼上他的胸膛,認真地道:「不管你怎麼說,我只相信我感覺到的。」
沈故淵終於是不耐煩了,扯過被子將她捲起來,扛著就下了床。
「哎哎?」池魚嚇得掙紮起來:「師父,你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打開門,沈故淵很不憐香惜玉地把人往外頭一扔,再狠狠把門關上!
清淨了。
卷著被子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池魚委屈巴巴地站起來,哀哀怨怨地跑到門邊喊:「師父,外頭很冷!」
「回你的屋子去睡!」
「可是。」她道:「我不在,你也會冷啊。」
「無所謂。」
冷冰冰的三個字,帶著冰渣子砸在她頭上,池魚悻悻地放下了敲門的手,裹著被子吸了吸鼻涕,又轉去了窗口:「師父……」
「啪」地一聲,窗戶關上了,帶著一陣涼風,吹得她在風中搖曳了一下。
池魚打了個噴嚏,看看自己連鞋也沒穿的腳,扁扁嘴,老老實實地去了側堂。
沈故淵氣得個夠嗆,第二天起來,自個兒緩了半個時辰就出門,壓根沒打算帶上寧池魚。
然而一掀開車簾,裡頭的人朝他笑得春暖花開的:「師父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