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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7:01:44 作者: 白鷺成雙
    池魚看得心疼,包紮好他的手指,扭頭又繼續翻鄭嬤嬤的藥箱,企圖再給他找點內服的藥。

    沈知白唏噓地道:「也是咱們瞧見皇叔只傷了手指,要是沒瞧見的,還以為皇叔要薨逝了呢。」

    葉凜城翻了個白眼:「正好明日宜出殯。」

    「瞎說什麼呢?」池魚扭頭就瞪了這兩個人一人一眼,放下藥箱,一手推一個,把人往門外趕。

    「哎哎哎!」葉凜城連忙扒拉住隔斷:「你幹什麼?外頭很冷的!」

    池魚沒好氣地道:「你同小侯爺在一起,熱鬧得很,哪裡會怕冷?花廳里也有地龍,請兩位過去喝茶吧。」

    沈知白抿唇:「那你留下來幹什麼?」

    「我?」池魚一臉正經地道:「當然是照顧師父了。」

    「池魚啊。」沈知白揉了揉眉心:「你師父是能一招打敗沈棄淮的絕世高手,一點皮外傷而已,真的不需要你照顧。」

    為難地看他一眼,寧池魚道:「我覺得,他需不需要我是一回事,我想不想照顧是另一回事吧。」

    痛苦地捂了捂心口,沈知白抓著葉凜城道:「葉兄,咱倆還是走吧。」

    葉凜城皺了皺臉,被沈知白拉著,幽幽地朝池魚吐出四個字:「重色輕友!」

    然後就被拖出去了。

    門關上,池魚鬆了口氣,回到書桌邊,就見沈故淵還拿著書還在。

    「師父真是好學。」搬了凳子去他身邊坐下,池魚繼續搗鼓藥箱,一邊搗鼓一邊道:「怪不得鄭嬤嬤常誇你,說你是天上地下,做事最認真的一個。」

    沈故淵挑眉,抬眼看她:「你跟鄭嬤嬤聊我?」

    「嗯。」池魚道:「鄭嬤嬤經常跟我講你的事情,剛開始我聽不明白,因為不知道你的身份。現在回頭想來,也大抵知道了你不少事情。」

    沈故淵放了書,微微調整了坐姿:「知道了些什麼,說來聽聽?」

    池魚聳肩:「也沒什麼。鄭嬤嬤說你是飛升的神仙,一到天庭就不太受人待見,沒有人敢接近你,也沒有人教你天庭的規矩,是月老收留了你。」

    沈故淵垂眸:「她可真是話多。」

    每過一百年,凡間總能出那麼幾個天賦異稟的人,在機緣巧合之下飛升為仙,按照飛升後的法力定下品級,歸於天庭。然而,他有點特殊。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上的天,也不記得在上天之前自己是誰,從哪兒來的,做過些什麼。但,他脾氣不好,在沒弄清楚情況之前,就將來檢驗他法力的神官打了個半死。

    大概是那一架他特別英勇吧,立馬就有很多神仙來跟他切磋,但是仙界的規矩有點奇怪,這切磋,竟然是一群人一起上來同他打。

    這就打得有點久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功夫怎麼這麼好,打退一批又來一批,又接著打。這些人一邊打還一邊喊什麼捉拿逆賊,嚇得他立馬把人群里一個長得最像「逆賊」的人給打暈了抓了起來遞給他們。

    後來麼……來了幾個和善的老頭子,勸他要消消脾氣,當神仙不可隨意動怒,否則要招致大災禍。

    他這個人,吃軟不吃硬,聽老人家這麼說了,也就照做。

    然而,打那之後,再沒人敢靠近他,也沒人來給他定品階,更沒人告訴他天庭的規矩是什麼。

    他就一個人在南天門站了好幾天,直到月老出現,眼睛發亮地將他帶回了月宮。

    他是個念恩的人,就憑月老收留他這一點,他就在月宮老實待了五十年,甚至想繼承月老的位置,讓他可以退下來休息,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天上是什麼樣子的啊?」池魚眨巴著眼道:「說實話,我很好奇。」

    「凡人在天上活不下去的。」睨她一眼,沈故淵道:「你是要性命還是要滿足好奇心?」

    連忙擺手,池魚道:「那我還是保命好了,鄭嬤嬤跟在你身邊好像很久了,我想知道天上什麼樣子的,問她就好。」

    沈故淵有點奇怪:「你為什麼不問我?」

    這還用問?池魚眼神複雜地看著他道:「你一向沒什麼耐心,怕是沒講兩句就會趕我走。」

    這倒也是。沈故淵點頭,看了看自己手指尖上扎著的蝴蝶結,半闔了眼帘道:「你知道我為什麼還沒走嗎?」

    池魚抿唇:「您上次說,還有別的事情沒做完。」

    「嗯。」沈故淵道:「在?知晚成親那日,你得幫我個忙。」

    「好。」想也不想就答應,池魚道:「師父儘管吩咐。」

    知晚的婚事就在月末這一天,因著也算相識一場,池魚提前去了?府。

    太師府上張燈結彩的,看起來喜慶得很。池魚想著人家成親也挺忙,應該沒空見她吧?所以只讓個小丫頭把賀禮送去?知晚的閨房了。

    然而沒想到,那小丫頭不到片刻就跑回來,笑吟吟地道:「郡主這邊請,我家小姐在等著您呢。」

    挑了挑眉,池魚跟著她走。

    知晚穿著大紅的嫁衣,蓋頭已經半遮了鳳冠,然而瞧見她進來,她起身就朝她拜了下去:「郡主。」

    池魚嚇了一跳,連忙讓周圍的人把她扶起來,擔憂地看了看她的腦袋:「這麼重的鳳冠,你也不怕磕下去把脖子折了?」

    知晚掩唇微笑,眼裡滿是水光:「我一直盼著您來,就想跟您行個謝禮,沒有您,我怕是要抱憾終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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