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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7:01:44 作者: 白鷺成雙
「王爺聰慧啊。」葉凜城痞笑:「我等會兒還要用膳,總不能在那冰冷的飯廳里用吧?飯菜會涼的。」
扣了書,沈故淵皮笑肉不笑:「是誰告訴你們,我的書房,可以隨意進出的?」
兩人坐在軟榻左右,相互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道:「池魚啊!」
端著飯菜剛跨進門的寧池魚嚇了一跳,莫名其妙地道:「我怎麼了?」
沈故淵忍了忍,抬眼睨著她問:「你把我這書房當成什麼地方了?」
這眼神可嚇人了,池魚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就轉身往外走:「抱歉,我走錯地方了……」
「站住!」沈故淵眯眼:「我沒讓你走。」
「啊?」池魚回頭,端著紅木雕花托盤,很是無辜地道:「又不用走了嗎?」
真是要被這傻子給氣死!沈故淵捏了捏拳頭,深吸一口氣,將火氣壓下去一些。
他是神,神不能有這麼大的火氣。要是不在人間消磨掉,再回天上,怕又是要讓萬神忌憚。
眼裡重新歸於平靜,沈故淵和藹地問:「你端著飯菜乾什麼?」
池魚低頭看了看,把飯菜放到了葉凜城面前的矮几上:「他說他沒吃早膳,我去拿的。」
「這府里是沒丫鬟了,要你去拿?」沈故淵冷笑。
葉凜城舀了一口湯,吧砸了一下嘴道:「王爺這就不懂了,有一個詞叫『舉案齊眉』,形容的就是夫妻之間的恩愛。」
池魚想了一會兒,突然眼神一沉,狠狠一腳踩上葉凜城的腳背。
吃痛悶哼,葉凜城瞪眼,小聲道:「你做什麼?」
「這話該我問你。」池魚咬牙,聲音從牙齒縫兒里傳出來:「你好端端的說這個幹什麼?」
「說個實話而已,有錯嗎?」葉凜城很委屈:「你重色輕友!」
微微一噎。池魚收回了腳,惡狠狠地威脅他:「安靜吃飯別出聲!」
旁邊的沈知白瞧著就笑了:「我倒是覺得,比起舉案齊眉,更恩愛的怕是『打情罵俏』了。」
池魚臉都綠了:「小侯爺,你也跟著起鬨?」
「不起白不起啊。」沈知白餘光掃了那頭書桌後頭的人一眼,戲謔地小聲道:「你難道就不想看看你師父吃醋的樣子?」
沈故淵這種人,會吃醋?池魚有點不信,但聽他這麼一說,也忍不住朝沈故淵的方向瞥了瞥。
那紅衣白髮的人安靜地坐在書桌後頭,仿佛壓根沒聽見他們這邊在說什麼,已經又拿起了書,認真地翻了一頁又一頁。
撇撇嘴,池魚朝他們聳肩:「不可能的,他清冷得很,哪裡會有這些心思。」
葉凜城挑眉,笑得壞里壞氣的。伸手就將她拉了過來:「我跟你說……」
毫無防備被這麼一拽,池魚直接撲在了他身上,手抵著人家胸口,大眼瞪小眼。這麼近的距離,從後頭看是個什麼光景?
「啪!」書桌上碎了一盞茶。
池魚驚得回神,立馬站起身回頭看,就見沈故淵平靜地鬆開手,掃了一眼碎在底座里的茶杯,淡淡地道:「這胎也太薄了,受不得力。」
葉凜城當即笑出了聲,沈知白眼裡也是趣味盎然,大著膽子打趣了一句:「皇叔,這可是官窯出來的上等瓷器,斷斷沒有受不得力的道理。」
沈故淵冷哼,目光深邃地盯著自己的手瞧。
池魚順著他的目光一看,嚇了一跳。連忙跑過去抽出手絹給他按住:「流血了!」
「劃傷而已,不礙事。」沈故淵想抽回手。
池魚一把就將他抓住,低喝了一聲:「別動!」
這傷口裡還有碎渣子在,鮮血淋漓的,哪裡就不礙事了?池魚又急又氣,語氣都變了:「你給我按著,我去拿藥箱!」
說罷,扭頭就跑了出去。
軟榻上的兩個人笑不出來了。
沈故淵勾唇,捏了捏帕子,斜眼看過去:「舉案齊眉又如何,打情罵俏又如何?」
挑釁,這是赤裸裸的挑釁!葉凜城「刷」地就站了起來,走過去一巴掌拍在他的書桌上,恨聲道:「堂堂王爺,還用苦肉計,不覺得丟臉嗎?」
「是啊。」沈知白臉也沉了:「你就是欺負池魚心好。」
「我有欺負她嗎?」沈故淵挑眉。滿臉疑惑:「我方才好像是說了『不礙事』,她自己緊張的。」
「你!」葉凜城氣極反笑:「有機會我倒是想比一比,王爺這臉皮和城牆孰厚?」
慢條斯理地攏了攏落在身前的白髮,沈故淵幽幽地道:「你沒聽池魚說過嗎?」
「什麼?」
「我這個人。」他抬眼,朝著面前這兩個人勾了勾唇:「向來是不要臉的。」
「……」
門外有腳步聲飛快地靠近,沈故淵收斂了神色,當真不要臉地「柔弱」了起來——捏著手指往椅背上一靠,臉色發白。
沈知白連連搖頭:「這臉翻得比書還快。」
葉凜城沉聲道:「你這話可太抬舉書了。」
池魚沒聽見他們說什麼,著急地跑回沈故淵身邊,連忙拿開手絹,先用針把他傷口裡的碎瓷片給挑了,然後拿藥膏來,細細地抹上。
「怎麼這麼不小心?」她絮絮叨叨地道:「多大的人了,茶杯都不會放?」
沈故淵悶哼兩聲,淡淡地道:「一時走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