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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7:01:44 作者: 白鷺成雙
孝親王嘆息:「全城找吧,把京城封起來,挨家挨戶地找!就連本王的王府也不要放過!」
「是!」眾人應聲而去。
仁善王府里起了靈堂,池魚還坐在棺材邊,一整天了,一滴水都沒喝。
葉凜城端著飯菜過來,皺眉看著她:「你這是要殉情還是怎麼的?」
池魚沒反應。
他走過來,舀了一勺湯放在她鼻息下頭:「郝廚子做的,可香了,你要不要嘗嘗?」
池魚還是沒反應。
葉凜城有點惱,咕嚕咕嚕兩口,自己把湯喝了,末了一抹嘴:「犟死你算了!」
說罷。端起飯菜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夜色寂靜,今夜無月,漫天都是星星。池魚抬頭看著,不知道看了多久,四周都有點模糊了。
「池魚。」熟悉的聲音響起,她一驚,把腦袋擺正一看,面前不遠的地方,一個紅衣白髮的人正漫步而來。
「你這是捨不得我嗎?」沈故淵挑眉,眼角眉梢都是嘲諷之意。
然而池魚覺得這張滿是嘲諷的臉真是看得太舒心了,忍不住衝上去就拉住了他的衣袖:「師父,你不走了?」
「我走哪兒去?」
院子裡寒梅開得正好,風吹落一片花雨,她紅著眼睛仰頭看他:「當真不走了?」
「嗯。」沈故淵低頭看著她:「我不走了,你能原諒我麼?」
「原諒你!」池魚連忙點頭:「我當什麼也沒發生過,我不恨你了,咱們一起回家!」
猛地去拉他的手,卻抓了個空,池魚一愣,呆呆地抬頭看著他。
沈故淵微微一笑:「你原諒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話音落,身影竟然就越來越淡,越來越透明。
「不……」池魚慌忙伸手去摟他,去抱他,卻總是穿過空氣,什麼也抓不住。
「師父……」
哽咽出聲,所有感官霎時全部歸了位,池魚睜開了眼。
面前一對白燭安靜地燒著,靈堂里錢紙被風吹得飄散漫天,她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原來是夢啊,池魚低笑,抹了一把臉,動了動自己冷得僵硬的身子。
「喏,給你。」一隻修長的手。遞了個湯婆子過來。
池魚一愣,猛地回頭看過去,卻見是葉凜城。
「喂,不用這麼失望吧。」看著面前這張陡然?淡下去的臉,葉凜城又好氣又好笑地道:「你在期盼什麼?他難不成還會死而復生嗎?」
池魚沉?,捂緊了湯婆子。
不會了嗎?沈故淵說他不是妖,所以,當真是不會回來了嗎?
「池魚!」外頭跑進來個氣喘吁吁的人,一衝進來,就直接將她擁進了懷裡。
葉凜城被嚇了一跳,眉心皺起來,一把將人拉開:「你幹什麼?」
沈知白臉色蒼白,壓根沒精力理會其他人,揮開葉凜城的手就看著池魚道:「他們說三皇叔死了,是假的吧?」
剛遏住的眼淚又重新涌了上來,池魚咬唇看著他,又看了看後頭的靈堂。
沈知白的眼睛也紅了,不敢置信地道:「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可是沈故淵……」
沈故淵是個怪物,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肅清秋收貪污,也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拔除沈棄淮的勢力,怎麼能說死就死了呢?他還欠了他的媒沒說完,還有他的喜酒沒喝,怎麼能死呢?
放開池魚,沈知白走到蒲團面前去跪下,恭恭敬敬地上了三柱香,然後咬牙磕頭,半晌也沒抬起頭來。
「她已經很難過了,可沒空安慰你。」葉凜城瞧著那架勢,連忙道:「你可千萬別哭,這兒好不容易才哄好。」
「我沒哭。」沈知白咬著牙道:「我會為他報仇的。」
「這仇怎麼報?」葉凜城挑眉:「他是被百姓燒死的。」
「可罪魁禍首,是沈棄淮。」沈知白起身,回頭看著池魚道:「京中已經開始通緝他了,一旦抓住,定然是斬首示眾。」
「他怎麼可能還留在京城?」池魚低笑:「他是為著復仇和不死藥回來的。現在仇報了,不死藥應該也在他手裡了,肯定早就逃之夭夭。」
「他跑不了。」沈知白道:「孝皇叔震怒,已經讓幼帝下了聖旨,全國通緝。京城周邊的地方,都派了重兵追剿。他帶著雲煙和余幼微,甚至還有一些黨羽,目標很大,用不了多久就會落網。」
池魚眉頭鬆了松:「行刑的時候,我可以去當劊子手。」
沈棄淮的腦袋,她一定要親手砍下來!
沈知白點頭,看了那棺木一眼,又皺眉:「三皇叔對朝廷貢獻那麼大,怎麼連金絲楠木也不給?」
金絲楠木是皇室專用的棺材木,不朽不腐,一般對朝廷有貢獻的皇室,都會被賞賜金絲楠木。
池魚抿唇:「大概是太倉促了吧。沒有做好,等做好了再換棺木也是一樣。」
沈知白欲言又止,抿唇道:「我總覺得這次皇室做得很不厚道,三皇叔本可以不死的。」
池魚皺眉:「此話怎講?」
「說他是妖怪,這麼荒謬的流言,我都不信,其餘的人怎麼就信了呢?」沈知白皺眉:「就因為那個所謂的德高望重的和尚?」
池魚抿唇:「那和尚是騙子,我解釋過了,孝皇叔不聽。」
「孝皇叔便罷,他本來就信這些,我反而覺得最奇怪的就是忠親王。」沈知白道:「他一向是個有主見、不信鬼神的人,這次竟然沒有站出來表態,還任由禁軍封了仁善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