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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7:01:44 作者: 白鷺成雙
明天開始,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好好過日子吧。
於是,第二天,池魚老早就起了身,看一眼裡頭還沒動靜的床榻,洗漱了就抱琴出去。
「池魚早啊。」鄭嬤嬤端著早膳,看見她就打了個招呼。
「嬤嬤早。」池魚咧嘴笑了笑:「我出去練琴啦!」
一陣風似的卷過去,看得鄭嬤嬤目瞪口呆:「哎,早膳……」
「不必啦!」
疑惑地看著她的背影,鄭嬤嬤搖搖頭跨進屋子裡,卻見床榻上的沈故淵分明是睜開眼的。
「主子?」鄭嬤嬤挑眉:「您醒了為何還不起身?」
著一張臉,沈故淵道:「等會兒再起。」
嗯?鄭嬤嬤覺得不對勁,伸手一探他的額頭,驚了一跳:「怎麼又這麼涼?!」
最近跟池魚一起睡,每天不都是暖暖和和地起身的嗎?今日可好,眉毛上都有霜了!
不耐煩地瞪她一眼,沈故淵道:「你別多管,燒點熱水,我泡個澡。」
深深地看他一眼,鄭嬤嬤搖搖頭。轉身出去準備。
池魚練完琴回來,已經恢復了正常,看見沈故淵,就當什麼也沒發生一樣,跑過去笑嘻嘻地道:「師父,我剛才聽外頭的人說,悲憫王府大婚,就安排在這個月末,算算日子,只有五天了!」
看她一眼,沈故淵抿唇:「那又怎麼了?」
「五天的時間,納吉問禮都來不及,所以和小侯爺的婚事……」池魚笑了笑:「從長計議吧?」
手指微微一僵,又繼續翻著奏摺,沈故淵點頭:「可以。」
池魚嘿嘿笑著在他旁邊坐下來:「而且啊,我和小侯爺交流還不夠多,師父要是貿然說媒。也挺唐突的。眼下正是朝中鬧騰的關鍵時刻,不如就再等幾個月,反正我也不著急。」
「隨你。」沈故淵神色緩了緩,撇嘴道:「反正外頭的人指指點點的又不是我。」
屋子裡炭火小了,池魚跑過去加了炭,又把湯婆子塞進他手裡,然後拍拍手,很是放心地跑去軟榻上坐下。
要是以前,她定然會很乖地坐在他懷裡,像只貓一樣暖暖和和地偎著他,然而現在……大抵是有了覺悟,不親近他了。
沈故淵眼神暗了暗,盯著手裡的摺子不吭聲。
「三王爺!」外頭有人喊了一聲,沈故淵抬頭,就見趙飲馬穿著一身鎧甲沖了進來,臉上興奮又擔憂:「宮裡打起來了!打起來了!」
池魚一驚,立馬跳下軟榻:「誰跟誰打起來了?」
「李大學士和鍾無神。當著幼帝的面直接打起來了!」趙飲馬豪邁地拍了一下桌子:「我奉皇命,把他們兩個都關進了天牢,想著反正出來了,正好來報個信。」
「這可熱鬧了。」沈故淵輕笑:「李祉霄可不是會善罷甘休的人,但鍾無神也不是個軟柿子。」
「那可不!」趙飲馬忍不住比劃:「李大人一玉牌下去,給鍾大人頭上砸出這麼大個窟窿!這麼大!鍾大人也不是好惹的,當即還手,把李大人推得撞在了石柱上,半晌沒回過神。幼帝當場就嚇哭了,孝親王震怒,直接將這兩人一起關了,大夫都沒讓請。」
池魚咋舌:「皇帝面前都敢打架?」
「不止打,還罵呢。」趙飲馬瞪眼道:「李大人說已經同內閣中人一起寫了奏摺要彈劾三司使貪污,鍾大人反口就罵他直娘賊,氣得李大人當朝就指認他貪污秋收國庫之糧食銀兩,說要查不出來,他自願革職!」
池魚拍了拍手。基本能想像到此話一出,旁邊沈棄淮的表情。
本來還想和稀泥,現在這兩個人他只能擇其一了,不能兩全。這對於沈棄淮來說,無疑是個噩耗。
「李大人肯定不用革職。」沈故淵淡淡地道:「他能查出來的。」
「為什麼?」池魚和趙飲馬齊齊問。
用看傻子的表情看他們一眼,沈故淵薄唇一翻,吐出四個字:「見風使舵。」
沈棄淮年紀輕輕就能在官場裡混得如魚得水,那是有他自己的本事在的。見風使舵這一招屬於基本功,他自然用得爐火純青。
如今的形勢,李祉霄他拉攏了一半,鍾無神是他的舊部,一個生龍活虎,一個危機重重。聰明如沈棄淮,不用想都知道應該站在誰那一邊。只是,表面上的功夫要做得好,不然就容易翻船。
「內閣的摺子已經遞上去了。」大牢里,沈棄淮站在鍾無神面前。很是頭疼地道:「本王也不知道李祉霄為什麼這般針對你,非咬死了你不放,但本王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一定撈你出去,替你脫罪。」
「王爺。」鍾無神很擔憂:「看李祉霄那態度,這罪,臣恐怕不是那麼輕易能脫的。」
「那怎麼辦?」沈棄淮反過來問他。
鍾無神嘆息,想了許久,咬牙拱手:「王爺盡力而為,若實在逃不過這一劫,咱們再想辦法。」
「好。」沈棄淮誠懇地答應了他。
但是一轉身,他就去了李府。李祉霄已經被釋放在家,沈棄淮上前去,開門見山地道:「大人想除去鍾無神,本王有法子。」
這一手「兩面說好話,雙方不得罪」玩得甚是純熟,沈棄淮從容不迫,以精湛的演技和能燦蓮花的口舌,搏得了李鍾雙方的一致好評。
於是,幾天之後,鍾無神稀里糊塗地就被鐵如山的罪證定了個斬立決,家產全數充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