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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7:01:44 作者: 白鷺成雙
最後一個字幾乎是咆哮出來的,驚得池魚都往後退了半步。
沈故淵慢條斯理地道:「這是幼帝賜予我的,宮中記有來歷,是鍾無神送的東西無誤。」
「這狗娘養的東西!」李祉霄氣得渾身發抖,雙眼血紅,左右看了看,見牆壁上有掛著的佩劍,取了拔出劍就往外走。
「哎!」池魚回過神,連忙喊了他一聲:「大人,您這是做什麼?」
怒不可遏,李祉霄沒理池魚,也完全不顧自己是個文官,提了劍就往外沖!
池魚呆愣地回頭看看自家師父,又看看桌上那半開的盒子裡的玉觀音,咋舌道:「這怎麼會是陪葬的東西?」
沈故淵撐著下巴,懶洋洋地道:「李大學士一生清廉,但為官十餘載,積蓄也是不少。他對什麼都很吝嗇,但是對自己父親的陪葬品卻是大方得很。這玉觀音是最主要的陪葬之物。價值千金,乃他一生積蓄購得。」
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陪葬品都被人買成賀禮送進宮了,那李大學士生父的墓……怪不得他發了狂,這放在誰身上能受得了?
池魚搖頭,唏噓道:「鍾大人也真是不小心,怎麼就買到了這麼個東西。」
沈故淵輕笑:「這玉觀音出土之後賣到了三千金,乃翡翠齋鎮店之寶。鍾無神也不是故意要買它的,只是它最貴,最利於他的贓銀銷掉,所以毫不猶豫地選了這個東西。」
要不是他恰好瞧見,這東西也就該被放在國庫里,不見天日了。
池魚嘿嘿笑了兩聲,湊到自家師父身邊,替他捶腿。
「有什麼想問的就問。」沈故淵哼了一聲:「別來這一套。」
「我這不是怕您不耐煩嗎?」池魚嘿嘿笑了兩聲:「每次我問您問題,您都不樂意答。」
翻了個白眼,沈故淵道:「那也是因為你問的都是些無聊的問題。」
「也不都是啊。」池魚眨眨眼:「比如徒兒一直很想知道,您為什麼什麼都知道?那玉觀音,既然三司使都沒認出來是李大學士生父的陪葬,那您是怎麼知道的呢?」
沈故淵一頓,若無其事地端起茶杯:「碰巧以前聽說過這件事,也看見過這個玉觀音。」
「是嗎?」池魚歪了歪腦袋:「會不會有點太巧了?」
板起臉,沈故淵不耐煩地道:「你要是閒得無聊,就再去練一個時辰的琴!」
垮了臉,池魚道:「您看,您又這樣。」
沈大爺不高興了,翹起腿看著她,一副「老子就這樣,你能把老子怎麼樣」的表情。
池魚挫敗地雙手合十,朝他鞠了個躬就跑去抱琴。
自個兒已經被師父里里外外了解得徹徹底底了,可她什麼時候才能了解一下師父的秘密呢?
李祉霄硬闖三司府,持劍傷人,被三司府中護衛直接扭送去了廷尉衙門。沈棄淮聞訊,第一時間趕了過去。將李祉霄放了回去。
「這下可熱鬧了。」沈知白伸手遞了個湯婆子給池魚,笑眯眯地道:「一邊是犯了事的舊部,一邊是正在努力拉攏的大學士,你們猜猜沈棄淮會怎麼選?」
池魚道:「以他的性子,兩個都會選,都不會放手。」
「這就由不得他了。」沈知白搖頭:「鍾無神被氣得不輕,很明顯不會咽下這口氣,李大學士更是怒氣衝天,仿佛與那鍾大人有殺父之仇!嚯,你們是沒看見,李大學士瞧著文弱,提劍砍起人來,也是厲害得很呢。」
「他那是氣急了,瞎砍。」沈故淵道:「真打起來,他那把骨頭,怕不是鍾無神的對手。」
「這倒是。」說完了正事,沈知白扭頭看著池魚就道:「我最近得了塊好料子,想著也沒處送人,就給你做了件襖子,你看看。」
說著,遞過來一個綢緞包著的包袱。
池魚眼睛一亮,伸手就接過來。打開一看,是雪狐的襖子,摸著就很暖和。
「多謝侯爺!」笑眯眯地抱著,池魚道:「您送的倒是巧,師父昨兒正說要給我做件襖子,這下可省了。」
沈知白眉梢微動,側頭看沈故淵一眼,又看向池魚道:「你喜歡就成。」
「很喜歡!」池魚感慨地道:「我終於過上了有人趕著給我送裙子的日子!」
「嗯?」沈知白輕笑:「以前沒有嗎?」
「以前……我可不穿裙子。」皺了皺鼻子,池魚道:「總覺得綁腿長褲就很趕緊利落。不過現在習慣了,倒覺得裙子好看。」
沈知白心情甚好,伸手輕輕敲了敲桌子,笑道:「既然好看,就換上給我看看。」
「好!」池魚也沒多想。抱著裙子就去內室更衣。
外室只剩下了兩個人,沈知白微微挑眉,側頭看向旁邊一直沒吭聲的人。
沈故淵臉上沒什麼表情,手指劃著名茶杯,一下下的,看不出心情。
「三皇叔。」沈知白勾了勾唇:「我好像知道該怎麼哄她開心了,多謝。」
「不客氣。」沈故淵沒看他,只低頭看著杯子裡浮浮沉沉的茶葉,淡淡地道:「她若是能喜歡你,那自然是最好。」
「這就還得皇叔幫忙了。」沈知白朝他拱手:「馬上就要初雪了,在下雪之前,我想帶池魚去個地方。」
「你想讓她去哪裡,帶她去不就好了?」沈故淵道:「我幫什麼忙?」
「池魚最近在屋子裡都不愛出去走動。」沈知白無奈地聳肩:「她說要出門得您允准,所以……皇叔不會不幫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