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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7:01:44 作者: 白鷺成雙
池魚迷迷糊糊地抱著被子坐起來,就聽得外頭稀里嘩啦亂響,還帶著人幾聲慘叫。
「師父?」
沈故淵拂了拂衣袍,若無其事地回屋子裡來,拿給她一身新的青鯉白狐裙:「更衣,該出發了。」
「哦。」已經不會害羞了,池魚直接當著他的面換好衣裳,洗漱完畢打著呵欠問:「方才外頭是怎麼了?」
「沒什麼。蘇銘在練功。」沈故淵道。
池魚不疑有他,點點頭就信了。然而出門的時候,她一側頭,嚇得差點摔下台階。
蘇銘被一捆紅線吊在了側堂的屋檐下,來回晃蕩著,很像一根臘腸。
「這……」抓著自家師父的袖子,池魚震驚地問:「這是練功?」
「是練功沒錯。」沈故淵面無表情地轉頭看向蘇銘:「不信你問他。」
蘇銘一本正經地點頭:「池魚姑娘不必擔心,小的當真是在練功,這樣有助於打通任督二脈、讓血倒流進頭裡,利于思考……主子我編不下去了您先放我下去啊!」
池魚目瞪口呆,沈故淵卻是冷哼一聲,拎起她就走。
哭笑不得,池魚坐上馬車,看著後頭上來的自家師父道:「您也太狠了,蘇銘一向辦事靠譜,做了什麼讓您這麼生氣啊?」
沈故淵道:「一覺睡醒心情不是很好,他自己撞上來的。」
這樣啊?池魚乾笑,心裡??感謝了一下蘇銘,要不是他,那興許被吊在房樑上的就是她了。
廷尉大牢最近熱鬧得很,楊清袖也是每天過著水深火熱的日子,各方壓力都很大,逼得他頭髮都一大把一大把地掉。這不,一大早的,余家大小姐又帶著雲煙來保釋人了。
「我說過了,一切後果有我丞相府擔著,大人怕什麼?」余幼微淺笑:「那幾個犯人說是殺人之罪,可畢竟沒當真殺誰,大人可別得理不饒人。」
楊清袖嘆息:「三王爺吩咐過,這幾個人不能放。」
「三王爺那邊,有我去說。」余幼微輕哼:「我與三王爺私交也算不錯,本也不是死刑,要這幾個人還是不難的。」
睜眼說瞎話!楊清袖心裡忍不住嘀咕,上回人家三王爺來了,不也是沒給你面子,直接把人押回去的嘛?
場面有點僵硬,余幼微不耐煩了,伸手拿出悲憫王府的牌子,冷聲道:「我也是幫王爺的忙來要人的,大人可掂量清楚了,得罪悲憫王爺可不是鬧著玩的事情。」
這話沒說錯,沈棄淮其人心胸狹窄,睚眥必報,得罪他的人,一般都沒什麼好下場。
楊清袖嘆了口氣,正打算妥協,就聽見背後一個女子低喝:「得罪悲憫王不是鬧著玩,那王法就是鬧著玩的了?」
眾人都是一愣,回頭一看,便看見寧池魚滿臉嚴肅,跨門而來。
楊清袖眼睛亮了亮。立馬狡猾地側了身子讓到一邊。
余幼微皺眉看著寧池魚走近,等她站定,開口就道:「這廷尉衙門什麼時候貓貓狗狗都能進來了?」
「可不是麼?」池魚笑了笑,看著她道:「害得我想跟貓貓狗狗說句話,都得闖這廷尉府。」
「你……」余幼微氣極反笑:「別的本事沒長,倒是牙尖嘴利了不少啊!」
「托你的福。」池魚頷首再抬眼:「沒有你,我永遠不會知道這兩張嘴皮一碰,能說出多少謊言來!」
略微有點難堪,余幼微抿唇低頭,可一想,如今的寧池魚已經不是郡主了,就是沒身份的平頭百姓,自個兒堂堂丞相千金,哪有向她退讓的道理?
有了底氣,她抬頭就睨著面前這人道:「別的都不說了吧,你如今這身份,有什麼資格來這裡?」
「我是受害之人。」池魚笑了笑:「到廷尉府來告狀有什麼不對?本還不知道那些刺客是誰家的,如今看你這麼心急火燎,倒是不打自招,那我不妨連著悲憫王府一起告吧?」
余幼微冷笑一聲:「就憑你?」
雲煙站在後頭,也忍不住開口道:「痴人說夢!」
他們後頭還站著八個護衛,在氣勢上就壓過池魚一頭,看得旁邊的楊清袖抬手擦了擦冷汗。
然而,池魚壓根不慌,翻了翻眼皮,轉頭就遞給楊清袖狀紙:「楊大人看什麼時候升堂合適吧,我狀師都找好了。」
這狀紙看著輕飄飄的,然而楊清袖卻差點沒接穩,哭喪著臉小聲道:「姑娘,悲憫王府哪裡是那麼好告的?」
「大人放心。」池魚微笑:「您敢升堂,我就敢告。」
話未落音,旁邊的雲煙出手如電,飛快地搶了狀紙就撕成了粉末,朝著她的臉一灑。面無表情地道:「余小姐說了,您如今的身份,沒資格來這裡。」
雪白的碎紙紛紛揚揚地落下來,池魚挑眉看了他一眼,拍了拍手:「昔日悲憫王爺身邊猛將,如今成了女人裙子下的傀儡,雲煙大人真是厲害啊!」
這話說得兩個人心裡都是一跳,余幼微低斥:「你瞎說什麼?」
「是不是瞎說,兩位心裡有數。」池魚聳肩:「不過狀紙這東西,我準備了很多份,雲煙大人繼續撕吧,撕完我再拿。」
說罷,又拿出一份一模一樣的,遞到楊清袖手裡。
雲煙也不跟她客氣,伸手接過來就繼續撕,眼裡也帶了嘲諷之意:「那就看你準備得夠不夠了。」
大堂里碎紙飛揚,余幼微覺得有點好笑,看著單薄的寧池魚,勾唇道:「以前你沒法跟我爭,現在也一樣。寧池魚,你得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啊,別總不要臉地湊上來,跟狗似的惹人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