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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7:01:44 作者: 白鷺成雙
    池魚輕笑:「沈棄淮最在意的事情,就是自己並非皇室血脈,名不正,言不順。」

    皇室血脈一向凋零,四大親王之中,只有孝親王是太皇帝親生,其餘的都是旁系血脈,可孝親王偏生無子。先皇在世之時也無子嗣,駕崩之後倒是留下貴妃腹中胎兒,幸好是個兒子,不然都皇位無人能繼承。

    在這樣的背景下,沈棄淮一個外人上位。倒也沒什麼壓力,畢竟親王年邁,皇帝年幼,他有能力掌管大局,那四大親王只能認了。

    但現在,沈故淵回來了,帶著一頭沈氏皇族嫡系專有的白髮,很是輕易地就得到了所有人的信任。

    沈棄淮能不慌嗎?家中無主,管家倒也能當半個家主,可家中真正的主人回來了,那他早晚回到下人的位置上。

    血脈,永遠是沈棄淮最深的痛。

    沈故淵抬了抬嘴角,只吐了兩個字:「可悲。」

    幼帝睜著一雙眼,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坐著龍輦到了地方,就興奮地拉著沈故淵往裡走:「皇叔,你來看,好大一座山!」

    本以為小孩子的話都是誇張的。賀禮再多,也不可能堆成山啊。然而,當真看見那一堆東西的時候,沈故淵和寧池魚都同時震了震。

    好大的一座山!

    包在盒子裡和箱子裡的賀禮,堆在玉清殿旁邊的一大塊空地上,足足有半個玉清殿那麼高。四周守著的禁衛顯然也是被嚇著了的,個個緊繃著身子,生怕有賊人來搶。

    池魚目瞪口呆:「怎麼會這麼多?」

    幼帝無辜地眨眨眼:「朕不知道呀。」

    旁邊的大太監金目翹著蘭花指笑道:「王爺有所不知,今年收成好,各地官員進獻的壽禮自然也多。」

    「往年有這麼多嗎?」沈故淵問。

    金公公笑了笑:「那自然是沒有的,要不怎麼說王爺您是福星呢?您一回來,咱們這兒就有福氣了。」

    話說得漂亮,實則跟他怕是沒什麼關係。沈故淵隨手拿起個紅木盒子打開看了看。

    價值連城的玉觀音,應該是從京城富商那兒買來的,訂單他見過。

    嗤笑一聲,沈故淵合了蓋子,轉頭蹲下來看著幼帝問:「陛下往年都怎麼處置這些賀禮?」

    「朕自己用。」幼帝信誓旦旦地道:「每年的賀禮,都被朕自己用了。」

    這么小的娃娃,能用什麼東西?沈故淵眼波微轉,拉了他的小手道:「分給皇叔一點用,可好?」

    「好!」想也不想就點頭,幼帝奶聲奶氣地道:「朕立馬讓金公公去寫聖旨,賜一半給皇叔!」

    「陛下!」金公公冷汗都嚇出來了:「使不得啊!」

    這麼多東西,哪能直接給一半的?小孩子想得單純,這筆銀子可太驚人了。

    幼帝臉一皺,扭頭看他:「不可以嗎?」

    沈故淵摸了摸他的腦袋:「陛下給得太多了,給一個就夠了,皇叔就要這個玉觀音。」

    「好!」幼帝高興地點頭。

    金公公擦了擦冷汗,想著一個東西還說得過去,不寫聖旨都沒關係。

    陛下是當真很喜歡這個皇叔啊,一路抱著不撒手,壽宴開始了,都非拉著他坐在旁邊,嘰嘰喳喳地說話。

    池魚站在沈故淵身後,同他一起遭受了四面八方目光的洗禮。

    「這就是那位三王爺啊,好生俊美!」

    「可不是麼?瞧瞧陛下多喜歡他,悲憫王今年都沒能坐在龍椅左手邊。」

    「他身後那個姑娘是誰啊?穿得也不像宮女。」

    「聽聞是三王爺的徒弟。」

    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沈故淵和池魚什麼都沒做,無疑就成了這場壽宴上最為打眼的人。

    余幼微在下頭,很是按捺不住,側頭就跟青蘭吩咐:「去讓他們準備。」

    「是。」青蘭應了,躬身退了出去。

    看寧池魚一眼,余幼微冷笑,這什麼本事都沒有的女人,以為靠著男人就能一步登天?笑話,男人是這個世上,最靠不住的東西,這個事實她可能還沒體會夠,那她不介意再讓她體會一次!

    「池魚姑娘。」有小太監跑過來,低聲道:「知白侯爺請您出去一趟。」

    沈知白?池魚挑眉。心裡正疑惑呢,就聽見沈故淵道:「去吧。」

    這人後腦勺都長著耳朵的?池魚咋舌,屈膝應了,然後就跟著那太監往外走。

    明天凌晨見,有鑽石的寶寶到碗裡來嗷嗷_(:зゝ∠)_

    第27章 自個兒牽的紅線

    宮殿裡宴席的熱鬧漸漸遠去,池魚踏在方正的青磚上,看著前頭的太監疑惑地問:「侯爺為什麼要我出來?他不也是該入席的麼?」

    太監頭也不回,躬著身子道:「小侯爺迷路了,此時也不便入席,所以喚姑娘出去。」

    這樣啊,池魚也沒多想,畢竟皇宮這地方莊嚴又肅穆,能出什麼亂子?

    然而,事實證明,她實在是太單純了。前頭的宮道拐了個角,剛走過去,眼前就是一黑。

    宴後便是下午消遣的好時光了,戲台子搭上,眾人都在下頭磕上了瓜子,說說笑笑,很是熱鬧。

    幼帝坐在沈故淵懷裡,左右看了看,突然小聲道:「皇叔,你身邊的大姐姐不見了。」

    「是啊。」沈故淵眼睛盯著台上,唇角微勾:「不知是跑到了哪裡去了,等會看完表演,還請陛下派人替我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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