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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7:01:44 作者: 白鷺成雙
    然而,沈故淵下一句話就是:「反正他也沒說錯。」

    啥?池魚瞪眼,一副見了鬼的神情看著他。

    沈棄淮拳頭也有點怔愣,但一想起原先暗影匯報的瑤池閣的動靜,眼神更加恐怖。

    「不過王爺的話也別說得太難聽。」全然漠視他這眼神,沈故淵語重心長地道:「說不定以後就得喊上一聲皇嬸嬸,提前鬧這麼難看,以後更難看。」

    皇嬸嬸?池魚瞠目結舌,震驚得已經說不出話了。

    沈棄淮氣極反笑:「想用這個來氣我,怕是毫無作用!」

    「那王爺千萬別動氣,更別傷了你未來皇嬸嬸。」沈故淵笑了,一張臉好看得緊:「都是沒什麼相干的人了,話也不用說太多,各自安好吧。」

    說完,攬著池魚就往外走。

    池魚有點茫然地抬頭,就看見他線條極為優雅的側臉。一雙眼裡泛著點點柔光,像浩瀚東海里遺出兩粒明珠,波浪翻滾,卷得那珍珠若隱若現。

    真好看。

    「口水擦擦。」嘴唇不動,沈故淵的聲音輕飄飄地從齒間傳出來:「為師給你找場子,你別反過來給為師丟人!」

    一個激靈回過神,池魚連忙端正了身子,撐著他的手上了馬車。

    原來是幫她找場子啊,她還以為他瘋了呢。

    輕輕舒了口氣,池魚看著跟著上來的沈故淵,連忙道:「師父不是去接小侯爺了嗎?」

    「看見你這邊有事,就讓靜親王去接了。」沈故淵道:「你能不能有點出息?每次遇見沈棄淮就束手無策?」

    「才不是呢。」池魚看著他,眼裡亮亮的:「我是瞧見師父在後頭,所以才不動的。有師父在,我傷不了。」

    被她這眼神看得一頓,沈故淵沉?了片刻,眯眼道:「說白了,你就是懶。」

    能讓他動手的,就絕不自己動手!

    「嘿嘿嘿。」池魚伸手替他捶腿:「徒兒身子還沒好利索呢,可疼了!」

    有鄭嬤嬤的藥水泡著都還疼?騙鬼呢!白她一眼,沈故淵伸手就掐她臉蛋,將她這一張臉掐成個大餅,眼裡露出些惡趣味的笑。

    池魚正想反抗呢。車簾就被人掀開了。

    「王……」抬眼看清裡頭的情形,一身囚服的沈知白眯了眯眼,改口就斥:「沈故淵,你怎麼又欺負池魚!」

    話剛落音,後腦勺就挨了一巴掌。沈知白回頭,就見靜親王惱怒地道:「沒個規矩了是不是?叫皇叔!」

    「您看看他有個皇叔的樣子嗎?」沈知白劈手就往車裡一指。

    靜親王抬眼看去,就見沈故淵坐得端端正正,一身正氣,很無辜地看著他。

    抱歉地拱手,靜親王轉頭看向自家兒子,眉毛倒豎:「你還亂說話?」

    沈知白眉心攏起,百口莫辯,乾脆直接上車,懶得爭了。

    一車坐三個人,剛剛好,池魚朝對面的小侯爺溫和地笑:「您受苦了。」

    「沒什麼苦的。」沈知白抿唇,看了沈故淵一眼:「多謝皇叔相救。」

    「無妨。」沈故淵斜眼看著他道:「眼下還得你幫我忙。」

    秋收欠的銀子還沒補齊,沈知白抿唇:「這個我知道,只是這回扯出來的案子牽連甚廣,怕是有好長一段時間都要人心惶惶了。」

    「那也與咱們無關。」沈故淵淡淡地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沈知白點頭,目光落在對面的池魚身上,又微微皺眉:「皇叔剛剛是欺負了池魚沒錯吧?」

    「沒有沒有。」池魚連忙擺手:「鬧著玩呢。」

    「這樣啊。」沈知白抿唇:「若真受了欺負,你可以跟我說。」

    池魚點頭,很是感動地應了:「侯爺真是個好人。」

    見誰都是好人,怪不得以前那麼容易被人騙呢。沈故淵白她一眼,扭頭對沈知白道:「太尉府的銀子吐出來了,但動靜太大,難免打草驚蛇,其餘收到風聲的官邸,一定都會將銀子藏得嚴嚴實實,亦或者是選個途徑銷贓,接下來的任務有點重。」

    「嗯。」收回落在池魚身上的目光,沈知白一臉嚴肅地點頭:「這一點我想過了。馬上就是聖上六歲的生辰,往年很多人都藉此機會斂財,今年……聖上必定會收到不少賀禮。」

    六歲的孩子懂什麼?大人給他過生辰,他就開開心心地吃東西,完全不在意那一大堆禮物最後去了哪裡。所以每年聖上生辰,都是最熱鬧的時候,宮中有盛大的宴會、精心準備的歌舞,官家小姐少爺齊聚,玩耍之物甚多。

    但今年不一樣,沈故淵嚴查秋收貪污之事,風頭之下,誰都不會傻兮兮地忙著斂財,有吞得太多的,反而還會吐一些出來。

    他們要做的,就是逮著吐的人。

    沈故淵靠在車廂上,微微捻著手指,池魚在旁邊撐著下巴看著他,覺得自家師父真是厲害,想個事情的姿態也能這麼好看。

    心裡正夸著呢,冷不防的就見他的那雙眼睛盯住了自己。

    嗯?池魚眨眨眼:「怎麼了師父?」

    「皇帝的生辰,你要不要去表演個什麼?」沈故淵饒有興致地問。

    宮中那日戲台高設,專門有給貴家公子小姐出風頭的地界兒。

    「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池魚很是認真地想了半晌,問他:「胸口碎大石可以嗎?」

    車廂里安靜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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