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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7:01:44 作者: 白鷺成雙
沈故淵嗤笑:「罪人話都沒說。大人怎麼這麼著急?」
武將就是容易沉不住氣!沈棄淮心裡也厭他,但目前來看,自個兒與他尚算一個陣營,也就忍了,低聲提點一句:「大人稍安勿躁。」
越顯得急躁,越給人抓馬腳。
「可……」楊延玉有話難言,眼裡的焦急怎麼壓也壓不住。
有問題!孝親王眯了眯眼,立馬對旁邊的楊清袖道:「廷尉大人有什麼要問的,趕緊問,旁人不得插嘴。」
「是。」楊清袖拱手,看著孔方問:「你所寫供詞,可有證據?」
「有。」孔方跪坐起來,眼裡帶著些恨意:「做帳房的,都會給自己留個後路,從給太尉府做第一筆假帳開始,小的就知道會有永不見天日的一天,所以,真的帳目都交給了家中小妾,上頭有太尉府的印鑑。」
眾人聽得一愣,沈故淵道:「在場各位很多不知你為何被關在大牢半年,正巧能做主的人都在,你不如喊個冤。」
孔方身子微顫,雙手相合舉過頭頂,朝堂上重重一拜:「小人有罪,但小人也冤!太尉府私吞賑災銀兩、剝削軍餉,罪大惡極!小人雖為虎作倀,替太尉做假帳,但罪不至死啊!」
此話一出,眾人譁然,孝親王放下幼帝就往前踏了兩步,眼神灼灼地看著他:「你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孔方咽了口唾沫:「小人先前在太尉府犯了錯,被太尉大人辭退。本以為只是丟了飯碗,誰知道竟然被扣上莫須有的罪名,直接關進大牢。受了半年的折磨!思前想後,只能是太尉大人怕我泄密,所以要將我困死在牢里!如今得見天日,小人願將功抵罪,只求能與妻兒團聚!」
說完,呯呯呯磕了三個響頭。
四大親王相互看了看,齊齊把目光轉向楊延玉。
楊延玉額頭冷汗直冒,勉強開口:「這……」
「先看證據吧。」不等他說話,沈故淵便出聲打斷,伸手就從袖子裡掏出個帳本來,拿在孔方面前晃了晃:「真的帳目,是這個吧?」
孔方一愣:「大人拿到了?」
他可是放在小妾卿卿那裡的,說好了沒有他的允許,誰都不能給的啊。
池魚唏噓,很想告訴他,女人手裡的東西,就沒有沈故淵拿不到的。
不過。他是什麼時候去拿的?仔細算了算日子,最近他們都在一起,那怕是秋日會之前,沈故淵就拿到這個東西了。
他怎麼知道這個帳本的存在的?又怎麼會提前去拿到的?池魚頭頂的問號一個個地冒了上來。
「王爺們先過目吧。」沈故淵伸手把帳本遞給金公公,後者翹著蘭花指就遞給了孝親王。
這東西是個大東西,幾個王爺看了半個時辰,才神色凝重地看向楊延玉:「太尉大人是朝之重臣,此事關係重大,怕是要屏退左右了。」
楊延玉抿唇,眼珠子直轉,沈故淵也沒吭聲,只沈棄淮開口道:「好。」
池魚正看熱鬧似等著左右的衙差全部退下去呢,冷不防的,自個兒也被人架了起來。
「哎哎哎?」她瞪眼:「我也要退?」
「不是朝廷中人,姑娘在此,有些不方便。」衙差架著她就走。
池魚正想掙扎,前頭的沈故淵就發話了:「她留下。」
沈棄淮背脊微僵,冷嘲道:「三王爺也是為色所迷之人?」
寧池魚如今的身份,憑什麼站在這堂上?
沈故淵用看傻子的眼神盯著他,莫名其妙地道:「王爺記性這麼差?很多證據都是池魚給的,她走了,你來解釋證據怎麼來的?」
有道理哦!池魚連忙掙開衙差,一蹦三跳地回到沈故淵身邊,拽著他的袖子看著沈棄淮,齜了齜牙。
她就喜歡看沈棄淮這種惱恨又殺不掉她的樣子,有師父罩著,他能把自個兒怎麼的?就算那些證據只是她替沈故淵交給楊廷尉的,那她也算參案人員!
沈棄淮眯眼,頗為鄙夷地冷笑一聲,別開了頭。
池魚的冷笑聲比他更大,扭頭的姿勢也比他更猛,活生生在氣勢上壓他一頭!
就是脖子有點痛。
沈故淵看一個傻子的眼神,瞬間變成了看兩個傻子。搖搖頭,很是嫌棄地道:「繼續吧。」
該走的人都走了,剩下的都是親王和重臣。
「如今朝中是個什麼景象,想必大家都清楚,都是在渾水裡淌著的人。」孝親王開口了,語重心長地道:「太尉身負重任,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定罪的,老夫就想問一句,這鐵證之下,太尉大人還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楊延玉抿唇,他在朝廷這麼多年了,能自保的籌碼自然是不少,就算認了這二十萬兩銀子,那也至多不過受些罰,烏紗是暫時不會掉的。
可就是有點不甘心,怎麼就被翻出來了呢?他分明已經藏了這麼久了。
「大人若是不認,也很簡單。」沈故淵淡淡地道:「照著這帳目上的東西,派人核查,用不了多久的時間,真相也能明了。」
只是這麼查的話,太尉的顏面可就掛不住了,罪名也定然不會太輕。
「孝親王也說了,大家都在渾水裡。」尷尬地笑了笑,楊延玉道:「在朝為官,幾個不貪?這二十萬兩銀子……是別人孝敬的,微臣也是實屬無奈。」
還有人非得給他銀子,不給就跟他過不去哦?池魚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