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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7:01:44 作者: 白鷺成雙
    微微一僵,楊延玉垂眸:「府里遭竊。」

    「這京城裡每日遭竊的府邸可不少啊。」李學士瞪他一眼:「到底是丟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值得嚴查整個京城?」

    「這……」楊延玉聲音小了:「是個貴重的寶貝。」

    「哦?」李學士側身看著他:「據我所知,貴府可沒有什麼先皇的賞賜,大人一向自詡清廉,想必也不會有什麼價值連城的收藏吧?」

    眼珠子轉了轉,楊延玉立馬朝龍椅半跪:「此事的確是卑職處理不當,冒犯了李學士,還鬧到聖上面前了,卑職知錯!」

    這麼果斷就認錯了?李學士有點意外,倒是更加好奇了:「是什麼東西寧願讓大人跪地求饒,也不願意說啊?」

    沈故淵也問:「是何物?」

    背後生涼,楊延玉咬牙就道:「是……府中姨娘,昨日被人擄走。」

    「那可真是個貴重的寶貝了。」李學士不齒地看著他:「該查啊,要不要再讓人查查老夫那兩輛車,看看塞沒塞你的姨娘?」

    被譏諷得生氣,但也無法反駁,楊延玉硬生生忍了,道:「我也道歉了,大人可別得理不饒人。」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的確是沒法再爭了,李學士憤憤作罷,正打算行禮告退,就聽得外頭大太監進來稟告:「聖上,國庫那邊又出事了!」

    殿裡的人都是一驚,幼帝奶聲奶氣地問:「怎麼啦?」

    金公公捏著蘭花指,焦急地道:「您快去看看吧。」

    這話是對著幼帝說的。但明顯是說給沈故淵聽的,沈故淵卻是不急,慢條斯理地整了整紅袍,才將幼帝抱起來,往外頭的龍輦上走。

    頭一次被人當孩子似的抱,幼帝瞪圓了一雙眼,抬眼就看見後頭跟著的笑眯眯的池魚,不解地歪了歪腦袋。

    這兩個人,怎麼跟棄淮皇兄給他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呢?

    來不及多想,那龍輦跑得飛快,蹭蹭蹭地就將他抬到了國庫。

    「陛下。」沈棄淮早就在這裡了,皺眉拱手行禮,然後讓開身子,讓幼帝看見了那頭的情景。

    嘴巴張成了圓形,幼帝驚訝地看著那頭的金山銀山:「這麼多?」

    高三丈的金銀山,幾乎要把國庫大門給堵住。

    「這不算多。」旁邊的沈故淵淡淡開口:「全部算成銀子,也就八百多萬兩。」

    也就?沈棄淮皺眉看向他,沉聲道:「三王爺好像對這筆金銀很是了解。」

    「是啊。」沈故淵點頭:「我放這兒的,怎麼了?」

    這輕鬆的語氣,聽得幼帝覺得一定是件小事,跟著奶聲奶氣地點頭學:「怎麼了?」

    在場的人全部沉?了,沈棄淮目光幽深,輕笑道:「王爺覺得不該有個解釋?」

    「我解釋,你信嗎?」沈故淵唇角的嘲諷又掛了上來:「我要是說,這是我昨晚從太尉府搬出來的,你們信不信?」

    後頭站著的楊延玉臉色由青到紫,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一雙眼盯著沈故淵,震驚又懷疑。

    是他嗎?怎麼可能是他呢?就算昨晚府里來的賊人是他,但他也不可能一個人搬走那麼多銀子啊。而且,他怎麼知道銀子的藏匿地點的?

    瞧見太尉不說話,沈棄淮抿唇:「凡事要有個證據,王爺何以證明這些銀子是太尉府搬出來的?」

    「沒證據。」沈故淵聳肩。美目半闔,下巴微抬:「愛信不信。」

    「你……」沈棄淮皺眉:「如此行徑,實在上不得台面,也算不得您交上來的銀子。」

    「還有這樣的?」沈故淵嗤笑:「銀子是我讓趙將軍運進國庫的,出入記錄里皆有,若是不算我交上來的銀子,那我可就帶回去了。」

    開什麼玩笑,這麼大筆銀子,讓他帶走?沈棄淮上前就擋住他,沉聲道:「王爺,凡事都得按規矩來。」

    眉梢動了動,沈故淵目光在他臉上掃了掃,驟然失笑:「規矩?」

    竟然從他沈棄淮嘴裡聽見了規矩兩個字,真是不得了了。

    然而,壞事做多了的人臉皮都厚,沈棄淮完全不在意他的嘲諷,一張臉波瀾不興:「這麼大筆銀子。王爺不交代清楚來處,恐怕就得往大牢里走一趟了。」

    「來處我交代了,找證據是廷尉的事情。」斜他一眼,沈故淵嗤笑:「有了這堆銀子,再反過去找證據,相信也是簡單得很。」

    楊延玉終於回過了神,怒斥道:「空口白話污衊朝廷重臣,這就是三王爺的作風?」

    聞言,沈故淵轉頭看向他的方向,往前走了兩步。

    不知為何,楊延玉下意識後退半步,有些緊張地看著面前這張絕美的臉。

    「我不僅會污衊朝廷重臣,還會夜闖官邸、踩塌太尉的屋頂、把太尉額頭砸出血呢。」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沈故淵眼神冷冽如冰:「您說是不是?」

    對上這雙眼睛,楊延玉突然啞口無言,張了張嘴,嘴皮直抖。下意識地摸了摸額頭上未癒合的傷疤。

    這動作看在沈棄淮眼裡,基本就知道了是怎麼回事,微微皺眉,他有些厭惡地別開頭。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膽子不大,胃口不小,這叫人一棍子打得全吐了,還不知道收斂。

    「行了。」沈棄淮開口道:「銀子先入庫吧,畢竟是國之根本。其餘的,之後再論。」

    「可別之後論。」從袖子裡掏出幾頁紙來,沈故淵道:「我懶得很,有件事還是現在說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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