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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7:01:44 作者: 白鷺成雙
    推開姨娘就衝進了後院,他睜大眼,就見那口古井所在的院子已經無人看守,推門進去,古井四周滿是腳印。

    渾身顫抖起來,楊延玉怒喝:「看守的人都死了嗎!」

    「稟大人。」隨從戰戰兢兢地道:「剛剛發現看守的人全部昏迷,被人扔在了廂房裡。」

    「混帳!」楊延玉氣紅了眼:「封閉京城,給我派人去搜!」

    「是!」

    大清早的京城就有了動靜,池魚咬著糕點,眼睛忍不住往外張望。

    「主子。」院子裡的小廝蘇銘進來,笑著道:「太尉府上遭了賊,楊太尉封閉了京城,出入都要嚴查。」

    「這麼大的動靜,沒人問?」池魚挑眉。

    蘇銘看著她笑:「回姑娘,自然是有人問的,稍微理事一些的官邸都派了人出來詢問情況,悲憫王爺更是一早就往太尉府去了。」

    沈棄淮與楊延玉交好,雖然不是太好的關係,但某些利益上有交集,去問也不奇怪。池魚點頭,幸災樂禍得很。

    楊延玉註定要吃個啞巴虧,丟的是大筆金銀,可不能放在明面上來講。不過這件事,要怎麼才能讓朝廷里的人知道呢?

    「快吃。」沈故淵嫌棄地看她一眼:「東張西望個什麼?吃完隨我出門。」

    「去哪兒?」池魚豎起了耳朵。

    「城門口。」

    這個關頭,不是太尉府最熱鬧麼?去城門口有什麼好看的?池魚不解,但想著跟著這位爺總沒錯,於是連忙吃了早膳,又給流花落白餵了食,然後就提著裙子跟他走。

    九月初九,登高遠望之節,也是內閣大學士李祉霄亡父祭日,每逢這天,李大學士都會讓人運兩車的祭祀物品,出城上山。

    然而今日,剛過城門,前頭的車隊就被攔住了。

    「上頭有令,運載大量物品出京,必須接受檢查!」

    聽見這聲音,李學士莫名其妙地掀開車簾:「這是什麼時候下的令?老夫為何全然不知?」

    看見他,有眼力勁的統領連忙迎上來,拱手道:「大人,卑職們也是奉命行事。」

    要是車上是別的東西,李學士可能也就作罷了,但偏生都是祭品,生人碰了不吉利。看那頭有護衛要動手。他沉了臉便下轎:「放肆!」

    幾個小卒被嚇了一跳,統領也很為難,硬著頭皮道:「太尉大人親自下的令,大人就莫要為難我們這些辦事的吧。」

    「他憑什麼要查老夫的東西?」李祉霄低斥:「同朝為官,老夫莫不是低他一等?」

    內閣的大學士與外閣的太尉,自然是平起平坐,統領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尷尬地道:「太尉大人也不是針對您,只是昨晚太尉府失竊,丟了很貴重的東西,所以……」

    「好個太尉!」李祉霄冷笑:「他家丟了私物,動用官權來找?」

    被這句話嗆得無言以對,那統領心想要不就放行吧,也免得惹出更大的?煩。

    結果,還不等他開口,旁邊突然「嘩啦」一聲。

    折好要燒的銀元寶和紙錢紙人不知道被誰從車上扯了下來,散落了一地,沾了灰不說,紙人還被戳破了幾個洞。

    李學士驟然大怒,伸手就抓住面前的統領,怒喝道:「你們真是反了天了!」

    「大人……這……」統領慌忙看向旁邊的幾個小卒:「誰幹的?!」

    「管你誰幹的!」李學士扯著他就道:「走!隨老夫去見楊延玉,老夫要問他討個說法!」

    真不愧是所有文臣里脾氣最暴躁的,池魚磕著瓜子看得津津有味。剛剛還愁誰來把事情鬧大呢,這竟然就解決了。

    李祉霄在朝為官十二載,誰都知道他至情至孝,其父死後,他逢年過節必然祭拜,誰欺辱他都可以,敢惹上其父半分,他必不相饒。

    「師父早料到他會出城?」池魚驚嘆地看向旁邊的人。

    沈故淵翹著腿咬著糖葫蘆,冷哼兩聲道:「年年都會發生的事情,哪裡還用料。」

    這麼一想的話,那他多半就是故意選在重陽節前一天的,一舉多得,都不用操什麼心。

    文臣與武將向來容易起衝突,李學士本只打算去要個說法,誰知道楊延玉竟然不服軟,兩人扯著脖子就吵了起來。一個覺得搜查沒錯,一個覺得你憑什麼查我。

    吵得煩了,楊延玉直接動手,把李學士推出了太尉府。

    這下李學士不幹了,一狀就告進了宮。

    池魚邁著小碎步立馬跟在自家師父後頭進宮看熱鬧。

    玉清殿下,李學士臉色發青,眼神執拗地朝主位上的幼帝拱手:「官者,為帝行事、為民請命、為國盡忠者也!今官權私用,不把同為官者看在眼裡,甚至羞辱同僚。太尉之罪狀,實在令臣難忍!」

    楊延玉有些心虛,但也有話說,抿唇道:「是李學士不依不饒在先,臣只是懶得與書生計較!」

    「嗬!聖上面前都敢辱稱老夫。太尉大人真是威風得很那!」李學士冷笑。

    龍椅上的幼主什麼也不懂,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左看右看,瞧見了旁邊看熱鬧的沈故淵,連忙扁著嘴喊:「皇叔……」

    沈棄淮不在,他不知道該讓誰來做主了。

    嫌這熱鬧不太好看,沈故淵也沒推辭,立馬站到了龍椅旁邊去,問了一個關鍵的問題:「太尉大人到底是為什麼嚴查京城出入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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