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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7:01:44 作者: 白鷺成雙
    沈棄淮眯眼:「就算他懂皮毛,貿然把大事交給他,怕是要出問題。」

    「國倉如今餘糧已空,軍餉欠缺,國庫的銀子也只剩一百五十萬兩,都不夠撐到秋收結束。」孝親王道:「但故淵給本王保證,若是他來督管這秋收之事,秋收之後,國庫存糧必足一年之軍需。」

    「空話誰不會說?」沈棄淮冷笑:「但他做不到又該如何?」

    靜親王笑道:「故淵說了,做不到,他便自貶為民,再不沾皇族富貴。」

    自貶為民?沈棄淮眼神微暗,思忖起來。

    按道理來說,一年收上來的糧食,的確是夠一年軍需的,但是各層剝削,到國庫里的只有十分之一,這種暗地裡操作的事情是無法避免的,就算沈故淵有三頭六臂,也不可能處處監管,讓每個人都心甘情願把糧食吐出來,所以,這海口怕是誇大了。

    斂了心神,沈棄淮道:「本王也不是不願意給他機會,既然他都這般說了,那本王也無異議。只是,當真做不到的時候,各位皇叔別心軟才好。」

    「我沈家男兒,敢作敢當,他有那般的魄力,咱們當皇叔的都欣慰。」孝親王道:「但若是做不到,咱們也斷然不會心軟。」

    「好。」沈棄淮起身拂袖:「那就讓本王看看他的本事吧。」

    鍾無神因傷總算糊弄了藐視先祖之罪,但興許是他下手太重,鍾無神竟然一病不起,諸事皆難管,焦頭爛額之下,竟然讓沈故淵趁虛而入了。

    這朝中關係有多複雜,上下該如何打點,都是沈故淵無法知道的,想接這攤子,怕是要倒大霉啊。

    「這朝中,三司使與沈棄淮來往多,每年秋收,也是他們兩個吃得最肥。」池魚蹲在地上,將兩顆石頭放在一邊,認真地道:「他們下頭,參與的官差有數百人。稅收需要的幫手很多,師父您無法不讓這些人幫忙,但一旦他們幫忙,就難免雁過拔毛、獸走留皮。」

    「但除了他們之外,京城裡有兩個人,是清流之輩。一個是靜親王府的小侯爺沈知白,一個是護城軍副統領趙飲馬。每年他們會參與秋收,但毫釐不沾,常被人背後排擠。」

    沈故淵聽著,點了點頭:「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在他身邊那麼多年,他什麼都不避諱我。」池魚笑了笑:「所以他知道的東西,我都知道。」

    這也是為什麼沈棄淮必須殺了她的原因。

    「那你還真是能幫上我的忙了。」沈故淵哼笑:「這些個亂七八糟的東西,很煩。」

    「我能幫的也有限。」池魚很是擔憂地看著他:「師父,您立的軍令狀也太激進了些,萬一真達不到……」

    「放心。」沈故淵胸有成竹:「這世上沒有你師父辦不成的事情。」

    就算真辦不成,他也有退路。

    池魚似懂非懂地點頭:「那小侯爺那邊,師父需要我去找他幫忙嗎?」

    「沈知白?」沈故淵看她一眼:「你認識?」

    「機緣巧合,相識一場。」池魚道:「他人很好的,唯一的毛病就是不太認識路。」

    之所以跟她認識,也是因為有一次他來悲憫王府,迷路走進了遺珠閣。她給他指了十次方向,他最後都一臉茫然地繞了回來,最後只得她親自把他送去悲憫閣。

    眼波流轉,沈故淵點了點頭:「那好,你去找他。」

    「好。」起身拍拍手裡的灰,池魚立馬就想走。

    「等會兒。」伸手拎住她,沈故淵想了想,拽著人往街邊的成衣店裡走。

    「嗯?師父?」池魚不解地看著他:「您做什麼?」

    沒回答她,沈故淵跨進成衣店就將她扔在一邊,然後徑直朝個姑娘走過去。

    乍地出現這麼個白髮紅衣的俊美男子,成衣店裡的姑娘們都傻了眼,站在角落裡的姑娘看著他直直地朝自己走過來,手足無措,臉都紅透了。

    「公……公子?」

    沈故淵站在她面前,低頭看著她手裡拿著的裙子。

    「啊,這個…這個是這家店剛出的百花裙。」慌忙把裙子遞給他,那姑娘結結巴巴地道:「您要是看中,就…就先……」

    「多謝。」沈故淵頷首,拿了裙子轉身就拎著池魚上二樓更衣。

    後頭一群姑娘都像失了神似的,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下意識地就跟著上二樓。

    「啪!」沈故淵很不耐煩地關上更衣廂房的門。

    「師父。」池魚身上掛著百花裙,哭笑不得地問:「您做什麼?」

    「讓你好看點再去。」沈故淵一本正經地道。

    「這個徒兒懂,但是。」轉頭看了看這狹小的廂房,又看了看那緊閉的門,池魚咽了口唾沫:「您要在這兒站著看我更衣嗎?」

    第14章 一根筋的趙飲馬

    沈故淵一頓,回頭嫌棄地看她一眼,立馬站遠了兩步:「誰要看你?」

    「那……」指了指關著的門,池魚眨眼:「您出去?」

    外頭擠著的人已經壓到了門上,鶯鶯燕燕的聲音此起彼伏。

    「怎麼進去了?」

    「噯!我還想再看一眼,等他出來吧。」

    「那位公子,是白頭髮啊……」

    「那就更得好好看看了,快去把樓下的三少爺叫上來,瞧瞧什麼才叫真正的相貌堂堂。」

    聽得嘴角抽了抽,沈故淵「哐」地一聲,把門栓也扣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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