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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6:52:21 作者: 水晶翡翠肉
    「慢走,慢走慢走。」陸繼生一副好說話的樣子,送姜愛蘭和尤靜到門口。

    姜愛蘭拉著尤靜下樓,一到樓下,姜愛蘭就忍不住重重地嘆息一聲。

    而尤靜還處在茫然之中,她一直知道陸北堯的爸爸不好,沒想到惡劣到這種地步,難怪陸北堯後來性格扭曲成那樣。

    她抬眸看向姜愛蘭,有些天真地問:「媽,陸叔叔以後還會打陸北堯嗎?」

    「誰知道呢。」姜愛蘭無奈地說:「他爸那種不正常的人,誰又能猜到他腦子裡想什麼。」

    「他爸不正常?」尤靜吃驚地問。

    「腦子正常的人,誰會這麼打孩子?」姜愛蘭氣憤地說:「這才多大的事兒,就拿皮帶抽,正常人不會這麼做,難怪陸北堯那孩子性子古怪,攤上這樣的爸爸,能不古怪嗎?」

    尤靜不作聲。

    「這事兒咱們也沒有辦法,就算是報警了,警察頂多批評陸繼生兩句,能有什麼辦法呢?」姜愛蘭語氣一轉,看向尤靜說:「靜靜,我跟你說,以後你少和陸北堯接觸,知道了嗎?」

    第3章

    以後少和陸北堯接觸——上輩子媽媽也說過這話,她不但答應了,而且做的非常完美。連大學時期,陸北堯唯一一次找她,她都是遠遠地和他說兩句就走。

    可是,這輩子她不想答應,心裡想著轉移話題,正好看見拎著方便袋跑過來的梁惠惠。

    她連忙喊:「惠惠!」

    姜愛蘭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過去,不再說陸北堯的話題,尤靜暗暗鬆了一口氣,向前一步迎接梁惠惠。

    梁惠惠氣喘吁吁地跑過來,把藥遞給尤靜:「靜靜,你剛才跑那麼急,藥都沒有拿,老醫生讓我帶過來給你的。」

    尤靜伸手接過來:「謝謝。」

    「不客氣。」梁惠惠轉頭看向姜愛蘭說:「尤阿姨,老醫生讓我和你說,這藥錢你還沒有給呢。」

    姜愛蘭立刻一拍手:「哎喲,我給忘了!」

    尤靜:「……」粗枝大葉的媽媽。

    梁惠惠咯咯笑起來。

    姜愛蘭趕緊摸褲兜,然後對尤靜說:「靜靜,你先回家吧,媽去診所把醫藥費給付了。」

    尤靜點頭,目送姜愛蘭離開。

    梁惠惠湊過來小聲問:「靜靜,你們找陸北堯爸媽理論了嗎?」

    尤靜點頭:「嗯。」

    「結果呢?」

    「結果是……陸北堯被打了一頓。」

    「打的好!他那麼犟那麼凶,就該好好打一頓!」

    「……」

    梁惠惠根本不了解陸北堯的家庭情況,她認為的「打」,大概就是普通父母生氣了,朝孩子屁股啪啪打幾巴掌就完事兒那種,並不知道陸北堯是被皮帶抽,也無法想像陸北堯有這樣的一個家庭。

    尤靜更加心疼陸北堯。

    梁惠惠還在細數陸北堯的種種不正常,末了,話鋒一轉,說:「哎呀,我不能和你說了,我要回家了。」

    「回家幹什麼?」

    「看書啊。」

    「什麼書?」

    「漫畫書。」

    「……」

    「明天見。」

    「明天見。」

    梁惠惠轉身蹦蹦噠噠地跑走了,看著這樣天真可愛的梁惠惠,尤靜心裡有一種久違的親切。

    這種感覺太好了。

    直到梁惠惠拐變不見了,她才戀戀不捨地收回目光,拎著藥,順著筆直的石板小路朝家走。

    上輩子這條石板路她走了十六年,十七歲那年上大學,談了戀愛之後,人生軌跡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回來的次數寥寥無幾。

    再次踏上這條小道,看著熟悉的石板路,兩旁的櫻桃樹,她記得小時候爸爸馱著她,夠過櫻桃吃,酸酸甜甜的,還有點澀。

    就像她此時心裡的感受,酸、甜、澀都有,一抬眸就到了六棟樓門口,緩慢地走上二樓。

    還沒有開始敲門,房門突然被打開,一個柱著拐杖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看到尤靜,立刻衝上來就問:「靜靜,你頭上怎麼了?」

    這人便是她的爸爸尤振業,前幾日幫著她大伯幹活的時候傷了腳,所以最近都是拄著拐杖。

    但他看上去仍舊是年輕英俊的,還沒有因為後來的她而一臉疲態,也沒有被債主打的鼻青眼腫,是最精神的爸爸,她聲音有些顫抖地喚:「爸。」

    尤振業趕緊問:「怎麼了,頭怎麼了呀?」

    尤靜忍住不哭:「磕到了。」

    「怎麼磕的?」

    「不小心磕的。」

    尤靜沒說原因。

    可是姜愛蘭一回來,便把陸北堯推尤靜這事兒說了,尤振業有兩個哥哥一個弟弟,各個都生兒子,他不但不羨慕,反而覺得自己的女兒特別珍貴,十分疼尤靜。

    一聽說尤靜被臭小子欺負了,立馬要找陸北堯一家算帳。

    接著又聽姜愛蘭說陸繼生用皮帶抽打陸北堯的事兒,尤振業冷靜下來,說:「光打孩子怎麼能叫教育呢?」

    姜愛蘭接話:「就是啊。」

    「你得和孩子講道理。」

    「沒錯。」

    管不了別人家的孩子,能夠管好自己的孩子啊,尤振業重複姜愛蘭的話,說:「靜靜,你以後離陸北堯遠一點。」

    尤靜沒點頭,也沒有搖頭。

    尤振業知道尤靜乖,所以把話說出去,沒有注意尤靜的反應,就認為尤靜已經答應,逕自嘆息陸北堯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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