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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頁

2023-09-23 06:39:53 作者: 袖側
    七刀胸口起伏:「他的頭,肯定是我的!」

    第114章 114

    七刀被五十軍棍打得皮開肉綻,只能在床上趴著。他這傷,便是能走動了,也不能騎馬,因此錯過了兩場重要的戰役。

    只能聽阿城大戰歸來眉飛色舞的給他講前面的事。

    邯帝以遷都之名東逃,不料碧刃軍勢不可擋。把碧刃軍攔在平京城以西的想法徹底破滅,邯帝只能繼續向東逃竄。

    方相年事已高,在路途中病逝。待邯帝逃到了羅城,沒有了父親的約束,方相之子再壓不住野心。邯帝遂禪位方相之子,半月後,邯帝崩。

    消息傳出來,竹生連下兩城,都沒有遇到抵抗。碧刃軍來勢洶洶,竹君卻同時擁有「戰神」和「仁主」之名。投降了的城並未遭遇過燒殺劫掠,相反,還被治理得很好。范伯常伴在竹君身邊,一展胸中青雲之志,吸引得多少有才之士紛紛投奔竹君。

    過去抵抗是為了「忠」,現在邯帝都崩了,除了方家嫡系,誰個為竊國之人盡忠去。

    碧刃軍推進的速度,比竹生想得還要快。待七刀傷愈,正趕在最後一場大戰前。方相經營三十餘年,最後的兵力,皆在於此了。

    七刀總算沒有錯過這一戰。

    竹生點了七刀為前鋒。

    這一戰必勝,越是前頭衝鋒的越有更大的機會取得方賊首級。竹君這是擺明了要把這功勞給七將軍。

    但眾人並無不服。七刀本就是竹君麾下第一悍將,便是他與竹君沒有情人關係,也是竹君嫡系中的嫡系,心腹中的心腹。便是范伯常都絲毫沒有讓他的女婿與七刀一爭風頭的意思,如韓毅這種半道才入伙的降將,就更加知情識趣的主動錯後七刀一步了。

    碧刃軍有頭臉的將領中,韓毅出身最高。他的眼界自然不是旁人能比的。他早就明白,竹君的崛起,宛如氣運加身一般無法阻擋。而竹君更不是那等目光短淺的流匪首領,她從很早之前就已經在布局,在平衡。

    韓毅曾以為,這些都是范伯常的手腕。但和竹生相處久了,他已經發覺,竹生對范伯常尊敬有加,在內政上對他幾乎言聽計從。但竹生從不是范伯常的傀儡,整個碧刃軍前進的方向,都由竹生自己來決定。天下聞名的范伯常,俯首相隨。

    這女子才不過桃李之年,於一個未嫁的姑娘來說,自然是很老了。但從人一生的角度來說,又真的很年輕。但她展現出來的眼界、氣度和手腕,都絕不像是一個年輕人能有的。

    韓毅與她對談之時,常常會忘記她的年齡,恍惚生出眼前人是一位多年宿將般的錯覺。

    戰陣之前,他忍不住看看竹生,又看看七刀。這一對小情人一個比一個年輕,卻如一對出鞘寶刀,光華璀璨。

    竹君的身邊,文治武功,皆有能人。這些人以竹君為中心,越聚越多。被眾星拱月般圍繞在中心的竹君,她……又會走到何等地步呢?

    有那麼一瞬,韓毅忽然生出自己已經老了的失落感。

    但戰鼓擂起,英姿颯爽的竹君拔出她那柄赫赫有名的綠刃寶刀,刀鋒向前,當她低沉的嗓音喝出那一聲穿透力極強的「殺!」,韓毅的心中又陡然升起豪氣萬丈。

    文人武將,一生所求,不過是將一身本領貨與帝王家。最憾之事,不過是一生難遇明主。

    竹君英主之相已不必再疑。既得遇英主,已是一生之幸,何故英雄氣短。他韓毅不過才四十出頭,怎麼樣也能再拼個二十年。

    不信不能青史留名!

    那一戰竹生並沒有用綠刃。

    當綠刃終於完全成為了她的,當她體內有了靈力,再握綠刃在手時,綠刃的威力已和從前不同。它再也不適合用在凡人的戰場上了。它威力太大,極易誤傷。

    綠刃,畢竟是一件法寶,它不是凡兵。

    竹生帶著一顆熱切的心,將它煉化,卻不想竟是這種結果。

    當她在無人處獨自試過綠刃的威力之後,蒼瞳便聽到了她的嘆息。她撫著綠刃,滿懷歉疚。

    「抱歉啊……委屈你了……」

    但竹生即便手持凡兵,在戰場上亦是讓人喪膽。她修為雖然不高,靈力卻自然而然的便灌注兵刃,凡兵到了她手中,亦變成不凡。

    蒼瞳一身黑衣,影子一般站在戰場的外沿,凝視著竹生。

    修士不能插手凡人的戰爭,這是修士必須遵守的一條基本原則。倘若有修士壞了規矩,叫旁人知道,便會被人出手懲戒。

    但在這裡……隨她吧。反正這裡也不會再有別的修士,又有誰會來管她呢?

    她修為如此低微,她在這裡開創基業,更多是靠自己的智慧、經驗和手腕,她的修為頂多只是在戰場上給她帶來些優勢罷了,並不能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在這個小九寰,唯一有立場和能力去干涉她的蒼瞳,一點沒有去管制她的想法。正相反,他希望,她想做什麼,便可以去做。

    她的一生,被他束縛得太久了,從不曾自由恣意過。

    在他和她如膠似漆的那些年,她也的確似乎很幸福,眉間散發著女人美麗的光彩。但那,遠不能與她現在的風采相比。

    在這個世界,她飛揚的神采,已經與性別無關。她只是單純的作為一個人,在做自己想做的事。她這模樣讓蒼瞳無法移開目光。

    有邯兵不知他是何人,揮著刀兇悍的向他衝來。那刀鋒未碰到他的身體便已經被折斷,邯兵被震得飛出去,在地上翻滾,驚駭的看著那墨綠眼眸的男人。隨即,被碧刃軍的槍尖捅了個對穿。

    那幾名碧刃軍看了蒼瞳一眼,目光中帶著畏懼,槍尖掉轉,殺向了敵人。

    蒼瞳根本不曾注意過他們。戰場上的兵刃相接,廝殺怒吼,都被他自動過濾。他的視野,只聚焦在一個人身上。

    眼前的種種觸動了他,使得他回想起了許多初世的記憶。

    曾經她隱瞞了他妻子的身份,進入部隊服役,和他在同一片戰場上,為人類的生存與異形殊死相搏。那些充滿激情的歲月令人難忘。每每大戰之後,沸騰的血總是很難冷卻。

    沒人知道她和他的關係。他總是利用身份和權限,調撥出與她幽會的空間。大戰歸來,他總是迫不及待的想見到她。

    戰艦上狹小密封的艙室里,他還記得那些鹹濕的空氣和急促的呼吸。她才脫下戰鬥服,還來不及洗澡。皮膚上有汗液的鹹味。他在黑暗中想著的卻是她在戰場上的模樣,這令他本就沸騰的血愈發的滾燙,急促,兇猛,激烈。

    那些殺戮之後的激情,格外有味道。

    後來她為了生下繼承人,放棄了戰士的身份,回歸家庭,成為一名溫和嫻雅的妻子,他有時候還會懷念那些年在戰艦上悄悄避開旁人,仿佛偷情般的幽會。

    但蒼瞳知道,他再不會有那樣強烈的欲望和永不減退的激情了。他已經沒了血肉,甚至不能算是人。

    他即便將她擁在懷中,也感覺不到她的柔軟。他對她的觸摸也失去了意義。

    作為一個曾經風流自賞的男人,落到如此的地步,蒼瞳還能不發瘋,在從前是因為他還有尋找她這個意念支撐,在現在是因為他得償所願,只想用餘生陪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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