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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3章 皇宮一夜風波起

2023-09-23 06:23:06 作者: 東野蘭
    此時的皇宮之中也早已劍拔弩張。

    褚雁翎帶著二十餘人的鴻蒙高手躍入皇宮,他沒有先去參合殿,而是直奔了月暖閣。

    月暖閣當然有守衛,但是這裡並不是防守最森嚴的地方,因為南隱的本意是要將這裡與外人的聯繫阻斷,而不是阻止什麼人救走皇帝。

    褚雁翎帶著這些高手潛到月暖閣附近後,暗中發了信號,十幾道細細的銀鎖在暗夜中一起揮出,分別纏住那些士兵的脖子,然後同時一拉,那些人連掙扎之聲都不曾喊出,就倒在地上。

    褚雁翎立刻躍到月暖閣的門口,將那裡值守的太監用同樣的方法勒暈,而後吹熄了掛在殿門上的燈籠里的燭光。

    月暖閣的門前一團漆黑。

    閣內有宮女走出,疑惑地說:「怎麼宮燈滅了?殿下不是說這宮燈整夜都不許滅的嗎?」

    她走過去想要查看,忽然背後陰風陣陣,她嚇得一哆嗦,還未回頭,後背被人點穴,癱軟在地上。

    月暖閣的失守幾乎是順理成章的事情。褚雁翎來到金碧皇帝的床前時已經沒有了任何阻礙。他看了一眼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皇帝,對身邊人道:「找找看,這屋裡有沒有密室機關什麼的。」

    裘千夜曾提醒過他:各國的皇宮中一般都會設有密道,以備萬一不幸亡國之時,皇帝及妃嬪可以曾密道內逃出。只是密道設在什麼地方並不確定。一般只會在皇帝皇后的寢宮之中。這月暖閣是一處不起眼的偏殿,未必會有,但總可以試一試。以免背人出宮目標太大,驚動了皇宮侍衛就不好走了。

    他和幾人分別在殿內的青磚上輕輕敲擊試探聲音。突然間,一人低聲道:「殿下,這塊青磚好像有詭異。」

    他走過去試著敲了一下,果然那塊青磚敲擊時有中空之聲。他試著用劍尖撬動了一下,沒有撬開。是另有開啟這處機關的辦法麼?

    正在他為難之時,忽然聽到床上響起一個嘶啞的聲音,似是掙扎著要說話。他走過去,只見金碧皇帝睜大眼睛,驚恐地瞪著他。

    他低聲說道:「陛下勿驚,在下是鴻蒙皇子褚雁翎。因為在下的皇兄,鴻蒙太子褚雁德到貴國皇宮之後便被貴國南隱太子軟禁,在下不得已才只得潛入宮中救他。聽聞陛下現在被南隱軟禁在此,不知道陛下是不是想逃出去?我可以帶陛下離開此地。」

    那金碧皇帝眼中的驚恐慢慢消失,竟然浮現出一層水霧,然後讓褚雁翎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流出兩行眼淚。

    褚雁翎柔聲道:「陛下一定也不想在這裡無能為力地躺著吧?南隱在外面做了什麼,陛下是否知道?他陷害越晨曦,嫁禍我們鴻蒙,讓胡錦旗帶兵壓境,逼著兩國開戰。如今大戰在即,兩國百姓即將陷入水火。陛下現在就如在生死關前徘徊一般,必然知道面對死亡時的恐懼,想想兩國百姓又有何辜?就因為南隱一己私慾,便要被捲入戰火之中枉送多少人的性命嗎?陛下乃是金碧大國之帝,懇請陛下為天下興亡著想,阻止南隱,拯救萬民於水火。鴻蒙,飛雁,乃至金碧的百姓更是會感念陛下恩德。所以,請陛下今晚助我!」

    淚珠滾到金碧皇帝的兩旁,他喉嚨中拼命發出嘶啞的喊聲,一手艱難地抬起,指著桌上的一個花瓶。

    褚雁翎立刻領悟,走過去看了一眼那花瓶,果然古怪,竟是釘在桌上的,根本拿不起來。他拼命搖晃了一下,花瓶身子一歪,身下的機關被觸動,地上果然卡卡卡地響起青磚移動的聲音。

    褚雁翎大喜,對身邊一人道:「你先背起陛下從這裡走,無論出口是哪裡,都在我們入住的客棧碰頭。」

    一人背起金碧皇帝從密道潛走。褚雁翎想了一下,說道:「將這裡的所有宮女太監丟抬到殿外去,然後點一把火,從門口燒起。」

    火光亮起時,周圍的夜巡太監及侍衛都相繼發現了,因為知道皇帝陛下就在這裡休息,眾人驚得都慌忙跑來救火。

    因為火是從殿門燒起,普通的太監也不會翻牆越壁,只能拼命從別的地方傳送著水桶滅門口的水,有膽大的披上澆了水的棉被衝進去救人。

    這裡一團慌亂時,褚雁翎已經悄悄帶人從此地離開,按照裘千夜給他畫的地圖,直撲參合殿。

    正如南隱所說,今晚的參合殿被裡三層外三層的重兵包圍著,要想從這裡救走一個人,簡直是不可能。

    南隱在距離參合殿很遠的地方便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影,這些人影並不為遠處月暖閣的火光所動,看來是已經被南隱下過死命令,無論如何都不能離開這裡。

    褚雁翎哼道:「還真是防守嚴密啊。」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東西,借著火摺子將那東西點燃,原來那是一個放煙花的煙花筒。信捻點燃之後,那一道如流星般的煙花從話筒中沖天而起,帶著尖銳的哨音,在夜空中綻放出一個絢麗的煙花。

    緊接著他其他的扈從們都點燃了煙花,霎時間幾十朵煙花都綻放在金碧皇宮的上空。

    這絢爛的顏色,不同尋常的燃放,不僅驚動了皇宮中的人,連皇宮外的百姓都被紛紛驚醒,走出家門,指著皇宮的方向詢問:「今天宮裡有什麼喜慶事嗎?怎麼忽然放起煙花來了?」

    緊接著,皇宮的四角忽然鞭炮齊響,噼里啪啦的鞭炮聲綿延向著皇宮四角之外綿延數里,那些本來已經入睡,並未發現煙花的百姓也因此被吵醒起來。

    除非除夕夜,金碧的皇城中從未在半夜三更中放過鞭炮聲。而且這鞭炮聲延續之長,不知道有幾千響,好像沒個頭似的。

    參合殿門前的侍衛也被這煙花和鞭炮聲鬧得糊塗了。有人悄悄跑去對負責守衛的侍衛長說:「是不是要出什麼事?要不要到外面看看去?剛才月暖閣那邊起了火……萬一陛下有事……」

    侍衛長原本是被南隱下了死命令,只許守在參合殿前,不得擅離職守。但是今晚發生的事情實在是不同尋常,尤其是月暖閣起火更令人擔心。他原本已經派了一隊人去救火了,但是火勢起的兇猛,一會兒工夫整間殿都被燒了起來,雖然其他宮人早已被越晨曦派人拉到了宮外確保平安,可是最重要的金碧皇帝是身陷火海,還是去了別處,現在忙於救火的人並不能知道答案。

    侍衛長猶豫著:自己這邊還有上千人可以調遣,南隱所說的敵人再多,也不能多到千人吧?倘若陛下出了大事,自己也是難辭其咎的。他吩咐道:「再派三十個人去月暖閣救火,然後四宮門各派一小隊出去探查情況,發現放火之人立刻就地拿下!」

    金碧皇宮東西南北四宮門第一次在深夜時吱吱呀呀打開了。

    但是一路尋出去很遠,只見一路亂七八糟的鞭炮皮,卻不見放鞭炮的人影,再找下去,街上是紛紛聽聲看花而出門的老百姓,誰知道哪個才是那放鞭炮之人?

    此時,一隊快馬從遠處快速而來,轉眼便到眼前,那當先之人來到皇宮門口,勒住馬頭,喝問道:「是誰半夜在皇宮內外放花放炮的?」

    這位侍衛當然認得馬上之人,立刻行禮道:「胡將軍,我等也不知道是誰,正在四處尋找。」

    馬背上的人是胡家興,他皺著眉頭說道:「大半夜的宮中有人放花,宮外有人放炮,你們竟不知道是誰?太子殿下呢?」

    「殿下外出未歸。」

    「陛下呢……」

    「陛下……」侍衛們互相對看一眼,「陛下在月暖閣……」

    「上報陛下了沒有?」

    胡家興的追問讓那些侍衛不得不說:「月暖閣突然起火,正在救火當中。」

    「什麼?」胡家興震驚得從馬背上一躍而下,「那陛下呢?陛下現在是否平安無事?」

    「我等不知……」

    「呸!你們知道什麼?」胡家興虎目圓睜,怒叱一聲,舉步便往宮門裡走。那些侍衛急忙攔住道:「老將軍,宮門已經下匙,太子有令不得任何人進出……」

    胡家興抬手就是兩拳,出拳剛烈,猛不可當,將那兩名還未說完話的侍衛立刻打倒在地,他瞪著眼睛,怒氣衝天:「都什麼時候了?還敢和我說什麼宮門下匙?那你們是怎麼從宮門裡出來的?太子既然不在宮內,陛下的寢宮又著了火,就該立刻上報各部尚書,否則陛下若有閃失,你們誰能擔待得起?你們有幾個腦袋回頭面對太子的質詢?」

    他一邊罵著,一邊不管不顧地闖宮門而入,那些侍衛也不敢攔他,只得放他進去,胡家軍一干人等百餘人因此便呼嚕嚕地全部魚貫而入。

    皇宮中最明顯的兩個地方就是月暖閣和參合殿,月暖閣火光沖天,參合殿人影重重。

    胡家興跑去月暖閣時,月暖閣已經燒得不成樣子,不過因為它獨立於皇宮一角,不與其他宮殿相連,所以並沒有燒到其他的殿宇。

    胡家興大聲問道:「誰在這裡負責救火?陛下呢?誰看見陛下了?救出來沒有?」

    在此救火的侍衛們有人回應:「陛下所在的那間寢殿已經沒法施救,除了陛下,其他宮人起火時都在殿外,唯有陛下……」

    胡家興急紅了眼,一把抓住那侍衛,罵道:「誰要問你那些奴才們怎麼樣了?你們救了他們,倒不管陛下死活了嗎?」

    那侍衛為了救火滿身的菸灰,委屈地說:「並非是我們故意要延誤火情,而是之前我等奉命守在參合殿,被命令過來救火時火勢已經大到無法施救……」

    「參合殿?」胡家興皺眉道:「參合殿有什麼可守的?」

    「這……我等就不知道了。上面只命令說今天可能會有人擅闖參合殿,所以命飛箭營及我等守在參合殿外……」

    「那人呢?到現在有人闖參合殿了嗎?」

    「還沒有。」

    「混帳!」胡家興破口大罵道:「真是本末倒置!那參合殿中難道有天王老子,玉皇大帝不成?」他轉而帶人殺奔參合殿,而負責參合殿的侍衛長剛剛聽了手下們的回報,心中又是焦慮又是惶恐,此時胡家興已經殺到,劈頭就問:「陛下寢宮起火,你為何不下令全力施救?」

    那侍衛長雖然不是胡家人,卻也曾在兵部下某軍中效力,見到胡家興不能不矮半頭,躬身道:「太子責令過,無論發生什麼,要我帶人堅守參合殿,否則便要治罪屬下瀆職……」

    「如今陛下身陷火海,生死不明,你們就不是瀆職了?」胡家興冷笑一聲:「原來這參合殿中人的命倒比陛下的性命還重要嗎?」

    「這……當然不是……」

    「殿中是誰?」

    「屬下不知。」

    「不知?」胡家興挑起眉毛:「不知道是誰還要全力死守,將陛下生死枉置腦後於不顧?哈哈哈,你可真是效忠太子效忠得好啊!」

    他看著眼前眾多無所適從的侍衛,冷冷道:「待太子回宮,得知陛下出了事,看你們一個個誰逃得出去!」

    侍衛長張口結舌,面對著胡家興的虎威赫赫更加焦慮,忙說道:「胡將軍……屬下真的是奉太子之命行事……」

    「奉命行事就是死命嗎?沒有個變通嗎?」胡家興冷冷道:「天王老子這回都救不了你。」

    「胡將軍……」侍衛長更慌了神,聲音微顫:「屬下,屬下知錯,求將軍救我……」

    皇宮內的紛亂真正驚動的除了京城百姓之外,更有金碧朝野上下的文武百官。

    雖然不該是入宮上朝的使臣,但是幾乎所有的官員都紛紛乘車坐轎騎馬的趕到皇宮門口一問究竟。但是這「究竟」顯然是問不出來什麼的,而此時留在皇宮門外的幾名胡家軍的士兵朗聲道:「我們將軍已經入宮去查看情況了。諸位大人要不要在宮外等候?」

    聽聞胡家興已經先進去了,眾人原本礙於宮規和南隱最近下達的禁宮令而在門口徘徊,現在也顧不得那些了,一股腦兒地都湧入宮內。

    那些守著門的皇宮侍衛們也攔阻不住,眼睜睜看著這些朝廷命官急紅了眼似的衝過宮門。

    一干人跑到月暖閣前,得知金碧皇帝很有可能葬身火海,立刻圍在月暖閣前嚎啕大哭,此時有人在亂象之中說道:「太子殿下如今不在殿內,胡將軍現在在參合殿那邊質問侍衛長救援失當呢……」

    「為何今夜恰好太子殿下不在?」眾臣紛紛驚問,當然也問不出個答案,既然得知胡家興在那邊,大家心亂之時有了唯胡家興馬首是瞻的念頭,除了還有一部分人留在月暖閣前繼續哭嚎金碧皇帝外,另有一部分人也跑到參合殿去怒問。

    聽說消息的各宮妃嬪們也已跑出各宮各殿,霎時皇宮內哭聲一片,直衝夜空,連宮外的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京城的百姓愕然不已,雖不知道宮內出了什麼事,但卻不由得紛紛聚集到皇宮附近,悄悄打探著宮內可能發生的大事……

    正此際,一輛馬車停在皇宮門口,已經昏了頭的侍衛們不知道又是哪位朝廷大員趕到,連上去阻攔都懶得攔了。

    馬車車門打開,一個人佝僂著身子,艱難地從馬車上走下來,旁邊還被一名隨從攙扶著。

    侍衛們看到他的臉時起初一愣,有不少人認出來卻不敢信,在這暗夜之中只當是自己的幻覺。直到那人步步走近,看得越來越清晰時,有人驚叫一聲:「越……越大人?」

    越晨曦死在鴻蒙的消息剛剛傳到京城。越府那邊已經掛起招魂幡和白綾,從早到晚去上香哭牌的宗族之人及朝中同僚不斷。可是眼前這人,不是越晨曦還能是誰?

    怎麼人死竟然能復生?還是這人其實不是人,而是……

    饒是侍衛們都是膽大的習武之人,這時候也嚇得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直到那人步履沉重的走到近前,低聲開口:「宮內現在是什麼情形?」

    一名侍衛結結巴巴地說:「那個……那個……月暖閣起火……陛下……陛下……」

    越晨曦微微蹙眉:「罷了,我自己去看。」他艱難地往宮裡走,兩邊的侍衛立刻閃開一條路,站得遠遠的,呆呆地看著他走進皇宮。

    其中一人小聲問身邊另一人:「兄弟,我是不是看到鬼了?」

    「那我也看到了……可,不是說鬼都沒有影子嗎?這越大人身下是有影子的啊……」

    這一夜皇宮內外發生了太多事情,眾人面面相覷,所有人都好像如墮夢中一般。

    遠在十堰山外的金碧大營中。胡錦旗正在看一本兵書,施成傑忽然不請自來地進入帥營,神情嚴肅。

    「胡大人,在下想請教大人明日出征的計劃。」

    胡錦旗挑眉道:「怎麼?施大人是對在下不放心,還是有什麼好點子要教與我了?」

    「我們久攻十堰山不下,太子那邊必然要震怒了。我剛剛收到太子的一條密令,責令我們必須明日攻破十堰山,否則你我就要提頭回朝了。」

    「原來是提頭回朝,不是在軍前以死謝罪嗎?」胡錦旗合上兵書,「既然如此,施大人,請先幫我想一想明天如何才能一舉破敵的方法吧。」

    施成傑皺眉道:「胡將軍原本在我朝威名赫赫,眾人誰不敬服?為何此次出征卻顯得如此計拙?出兵疲憊,收軍倒很快速,就像是故意在拖延戰況,貽誤戰機似的。胡大人,到底是虛名不實,還是你心中另有打算啊?」

    胡錦旗看著他:「怎麼?仗未開打,施大人倒像是要提前替太子問罪於我了?」

    施成傑冷笑一聲:「因為太子信中言明:若胡將軍再不能有破軍良策,這支人馬只能由我代為發號施令了。」

    胡錦旗點點頭,「終於到這一日了。」他起身道:「在下無才無能,早就想讓賢於施大人了。從此刻起,施大人就請代掌帥印,明日便看施大人大破敵營了。」

    沒想到胡錦旗讓位讓得這麼輕鬆,施成傑一愣,立刻沉下臉道:「胡將軍,你是因為自覺無能才要讓位,還是心無鬥志而讓位?」

    胡錦旗笑道:「這有區別嗎?反正無論結果如何,眼下這兩萬人是交給施大人了。如果不能破敵,太子殿下的死令該由施大人承擔吧?」

    施成傑嘴角挑起:「果然……太子說得一點沒有錯。你胡家早就有心抗命了,所以才迫不及待地要將帥位推出。無才無能是假,逃避責任是真!」

    他冷笑一聲:「既然如此,胡將軍,休怪在下要放肆一下,先以太子令問你個畏戰之罪!待破敵之後,會送將軍回京至太子面前再由太子定奪!」

    「怎麼?施大人要抓我?」胡錦旗面露訝異之色。「施大人搞糊塗了吧?我雖願意讓賢,但不代表施大人有抓我之權。」

    施成傑得意洋洋道:「我有太子密令在手,替太子行權,胡將軍還是不要再給自己找麻煩了,否則一會兒動起手來,將軍面子不好看。將軍可是駙馬爺,縱然將軍不顧自己,也要為公主殿下想想……來人!」

    他話未說完便一聲喝令,大帳外立刻擁入七八名士兵。

    施成傑道:「我知道將軍武功蓋世,這七八人大概你也不放在眼中。但是這營外兩萬軍卒可不是將軍一人可以對抗的。所以,請將軍最好放棄抵抗,我也不會用鐵鏈繩索什麼的為難你。」

    「施大人真是菩薩心腸。不過我被施大人軟禁之後,會不會突然暴病身亡,軍前暴死?此後屍首回京也要背著施大人給我的罪名和黑鍋,任人唾棄卻再也辯解不得?」胡錦旗臉上的笑容卻漸漸變得冷厲,「但是越大人想憑藉兩萬兵馬就將我胡錦旗囚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他氣沉丹田,虎目圓睜,同樣大喝一聲:「胡家軍何在?」

    同樣是在帳外,呼應著響起一片高聲響喝,而後湧進來的人,兩人一組抵住之前的士兵要害,威風凜凜地控制住帳內局勢。

    施成傑震怒道:「胡將軍這是要鬧兵變不成?」

    胡錦旗朗聲大笑道:「說得好!兵變?我是軍中主帥,你卻說我要兵變?我縱然是要兵變,也是要拿下你這個假傳太子口諭之人,以免兩萬金碧大軍的性命斷送你手!」

    「我有太子密信!」施成傑急著便要從懷中掏出密信。胡錦旗一步上前,抬手便架住他那隻胳膊,然後反手一擰,將他的雙臂倒背身後,旁邊立刻有人上來拿著粗繩將施成傑捆綁起來。

    施成傑氣得嘴上叫罵不斷:「胡錦旗,你仗著自己是駙馬身份在軍中倒行逆施,不遵太子之令,可知下場……」

    胡錦旗蹙眉嘀咕一聲:「真夠吵鬧的。」旁人用一塊破布堵住了施成傑的嘴巴,那叫罵聲立刻就停了。

    胡錦旗瞥著帳中那些被控制的士兵,冷冷道:「你們該知道我是誰,也該知道我胡家的聲名,今日之事,你們不過是聽命行事,並不是主謀,我胡錦旗日後會向太子陳情事情的原委,所有責任我會一肩承擔。你們若是想好好的,就不作聲的退出去,日後無論天大的罪名都和你們無關。如果你們要死忠這施成傑,我也只有將你們一起綁了,和他關在一起,日後帶回京城算總帳了。」

    那些士兵臉色灰敗,紛紛低頭請胡錦旗恕罪。

    胡錦旗抬手一揮,他手下人讓開,將這些人放出營外,也將施成傑拉了出去。

    胡錦旗重新坐下,又拿起手邊那本兵書,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似的重新看了起來。但他心裡清楚,今日他拿下施成傑是兵行險招,如果裘千夜和褚雁翎那邊拿不下南隱,此後就是極為兇險的結局。

    不過他最擔心的是錦靈……錦靈現在到底怎麼樣了?還平安嗎?

    錦靈是隨著所有宮人們趁著紛亂跑出來的,她也是先去了月暖閣。看到那裡的火勢和滿地的狼藉之後她亦被震驚到了。

    她知道這件事一定和裘千夜他們有關,但是父皇不會真的死在大火之中了吧?她慌亂得到處找人詢問,卻不見任何人能給她有關父皇的消息,幾乎要癱坐在地上時,身後有名宮女扶了她一把,小聲說道:「公主保重,陛下還指望著公主現在主持大局呢!」

    聽得這聲音,錦靈大喜,回頭一把抓住那身後之人,急問道:「紫衣?我父皇呢?」

    那說話的正是胡紫衣。她隨著胡家興堂而皇之地入宮之後就先來找錦靈。雖然定下的原則是不帶錦靈走,可是也要安撫錦靈的情緒。

    「陛下無恙。」胡紫衣在她耳邊小聲說,然後又捏了她一把,以防她高興地叫出來,「陛下現在走密道被護送出宮了,這邊你暫時演戲就好。」

    錦靈聽了這話,心中再無牽掛,長出一口氣之後和胡紫衣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便故意一屁股坐在地上,放聲大哭。

    宮人們都紛紛圍攏過來勸慰,錦靈只哭天搶地地抹淚,然後大聲詢問:「我太子哥哥呢?」

    「太子出宮去了,一直未回來。」

    「出這麼大事,他卻不在,後宮誰來做主?」錦靈又跳起來,怒道:「難怪父皇會遇害,都是這群沒用的奴才施救不力!侍衛長呢?死哪兒去了?他自盡謝罪了嗎?」

    有侍衛小聲道:「侍衛長奉命守在參合殿。」

    「參合殿?哼!那裡有玉皇大帝還是如來佛祖?竟然他就守在那邊,眼睜睜看著陛下被火燒死而不管?我這就找他算帳去!」

    說著,錦靈撩起裙擺,一溜小跑地直奔參合殿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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