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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那就更不好辦了

2023-09-23 06:23:06 作者: 東野蘭
    莫岫媛聽說了景仁殿的事情後,先是震驚,繼而沉吟片刻道:「你不能去見裘千夜了。雖然昨晚你的話應該給父皇心裡留了底,但是這刺客的當面指證多多少少還是會讓父皇存疑。縱然他願意相信你,現在人又死了,變成了死帳,要洗刷你的清白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如果你這時候再去見裘千夜,肯定會被太子說成是故意要和裘千夜串供。」

    「嗯。」褚雁翎在屋中踱著步子,「但也不能不去和他說一聲。越晨曦出的這招也夠狠毒的。先是自己做肉盾先被刺傷,然後留個活口刺客故意被抓拖我們倆下水,現在又設計好刺客自殺使得案子變成了懸案……他處心積慮地要害裘千夜也就罷了,非要連我一起害……」

    「你和裘千夜是好友,鴻蒙有你在,就不可能和飛雁翻臉,金碧當然不願意樂見此事。扳倒了你,就相當於斬斷了裘千夜在鴻蒙的這隻手臂,真是一舉多得。」

    褚雁翎說道:「裘千夜一直說越晨曦來鴻蒙這一趟不僅僅是為了聯姻,我還覺得他是不是多慮了,眼下果然一步步證實他的猜測沒錯。看來還是他了解金碧人和越晨曦的心思。」

    莫岫媛咬著唇,「你今天就在宮裡待著別動了,誰也不要見,我去找雁茴。」

    褚雁翎一愣:「現在去找她?為了周襄的事情?」

    「讓她給你們做個信使。」莫岫媛起身換了件外衣就要走。褚雁翎拉住她道:「雁茴並不知道太多內情,將她牽扯進來……」

    「你把周襄推給她的時候就已經把她牽扯進來了。況且如今你不方便出宮會友,我也不能出去,難道這消息就生生卡在這裡嗎?下一步越晨曦要做什麼,我們如何掌握先機?」莫岫媛拍著他的手背安撫道:「你放心,雁茴心裡最敬佩的是你這個三哥,她總說太子眼高手低,急功近利,文采武功都不如你。現在為了周襄的事情,她對太子更沒好感,找她幫你傳話,她必然是願意幫忙的。而且我們不讓她知道太多,只將今天事情的大概告訴她就好。她是個機靈人,必然知道怎麼處理。你放心,我有分寸。」

    客棧之中,童濯心懶懶地翻了個身,卻被什麼東西硌到了肩膀,驟然一疼,她睜開眼還未看清,又被一雙手攬入懷中。

    「睡好了?」裘千夜柔聲低語。

    童濯心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在他懷中懶得睜開眼睛。

    「昨天有件事我沒告訴你,現在說給你聽,希望你不會發脾氣。」他的手指在她的後頸處輕輕揉搓著那裡的細軟的髮根。

    「什麼事?」童濯心還在半夢半醒之間。

    裘千夜的嘴唇貼著她的耳廓,輕聲說:「昨天驛站發生刺客事件,越晨曦受了重傷。」

    童濯心猛然清醒過來,瞪著他的眉眼兒:「是真的?」

    「嗯。」他看著她:「我昨天已經去探望過了。」

    童濯心立刻坐起身,急道:「那你為什麼不早點跟我說?」

    「跟你說了,你就要急著去看他。他那邊剛剛包紮好,不能亂動,也不能見人說話,你去了能做什麼用?難道要抱著他哭?」

    童濯心狐疑地看著他:「你說你去過了?那你去做什麼?」

    「身為『鄰居』,聽聞對方出了這樣的不幸之事,當然要去探望一下,順便看看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地步。」裘千夜慢悠悠地穿著衣服,臉上並沒有他一貫的笑容。

    童濯心坐在床沿怔了一會兒,問道:「他的傷勢嚴重到什麼地步?」

    「傷在背心處,所以暫時無法行動,不過保命無虞。」他又補充了一句:「胡紫衣照顧著他呢。」

    「他們兩人……倒是患難見真情。」童濯心苦笑著,一邊穿好衣服起身下地。

    裘千夜問道:「你去探病要不要我陪你?」

    「我現在應該去嗎?」她卻遲疑地反問。「我若去了,越晨曦定然會覺得我是去笑話他的。」

    「那也未必。」裘千夜微笑著把她拉到梳妝檯前,「你不去,心裡會惦記,你去了,縱然他的話說得不好聽,你自己心裡起碼舒服些,總問心無愧吧?」

    童濯心詫異地回頭看他:「你怎麼……」

    「我怎麼突然這麼通情達理了?」裘千夜苦笑道:「之前和你說了那麼多對不起你的事情,總要彌補啊。」他扶著她的肩膀,低聲說:「我現在為了你願意知錯就改,你只要肯給我一點笑臉我就知足了。」

    童濯心對他的話半信半疑,以她對裘千夜的了解,這絕不是他的本性所能說出的話。但眼下她心裡的確牽掛擔心著越晨曦的傷勢,既然他不反對,她還是先去看望一下為好。哪怕不見越晨曦,只問問胡紫衣具體的情形。還有一件重要的事……皇家驛站中怎麼會有刺客?這刺客又是從哪兒來的?

    裘千夜送童濯心下樓時,門口有個穿著粗布衣服,小廝模樣的人,正探頭探腦地往客棧門裡看。

    裘千夜揚聲問道:「你找誰?」

    「我找……呀,卓姑娘,就是找你!」那小廝一下子從外面蹦進來,咧開嘴沖童濯心笑得很是開心。

    童濯心愣了一下,隨即認出:「你是……雁茴……」她話未說完,那小廝便立刻跑上來捂住她的嘴,還調皮地說:「噓……別叫出我名字。」

    裘千夜在童濯心身邊,本來隨時可以出手制住這小廝,可是聽對方開口說話便覺得不對,對方跳過來時他看清這張清秀的小臉,立刻辨認出這不過是個妙齡姑娘裝扮的。而童濯心叫出她的名字也讓裘千夜恍然大悟:這人竟然是雁茴公主?

    雁茴還不知道童濯心的真實身份,看了一眼她身邊的裘千夜,小聲問道:「這人就是你相公?」

    童濯心點點頭。雁茴笑道:「長得還真是好看,和你很般配啊。」

    裘千夜笑著接話道:「多謝誇獎。殿下要不要到屋裡坐著聊天?」

    雁茴見他這麼聰明地猜出自己身份,不好意思地笑笑:「沒事,我不是來聊天的,我只是來傳句話給你。」

    「傳話?」裘千夜和童濯心都是一愣。

    雁茴回頭向外面張望了一下,又拉著童濯心往客棧大堂的角落裡挪了幾步,小聲說:「我三哥現在不便出宮,說是因為昨晚刺客事件,被人指說與他和你相公有關。」

    「什麼?」童濯心大吃一驚,完全不明白這裡面繞了幾個圈子,怎麼會繞到褚雁翎和裘千夜的身上。

    裘千夜卻猜到了大半,問道:「有什麼證據證明嗎?」

    「說是昨晚逃走的刺客中有一人被抓住了,帶到父皇面前審問,他說是因被你僱傭過,而又介紹給我三哥的。說是我三哥僱傭刺客刺殺我太子哥哥……」

    「這怎麼可能?」童濯心又驚又急,回頭拉著裘千夜的手問:「怎麼回事?」

    裘千夜看著她:「你信我是清白的吧?」

    童濯心立刻答道:「當然!」

    裘千夜笑了:「都沒有一絲猶豫嗎?」

    童濯心低頭道:「剛剛我便想過了,你雖然和越晨曦存有很深的芥蒂,但總不至於在鴻蒙的土地上犯下這種大案。所以肯定不是你。但沒想到竟然又牽扯到褚雁翎和鴻蒙太子,這事兒……不就更可笑了嗎?」

    雁茴也頻頻點頭道:「就是啊,我三哥平日多謙遜溫和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太子竟然也信!哼,他平日裡就是嫉妒我三哥文武雙全,比他得臣子之心,也總是被父皇誇獎,所以現在有了這種事,他肯定要衝過去指摘三哥的不是。更何況驛站的守衛還是三哥負責。」

    裘千夜問道:「那貴國國主是怎麼說的?」

    雁茴搖搖頭,「父皇沒有任何表示,就是讓他們三方當面對質。雖然三哥歷數那人種種破綻,但那刺客說到一半就服毒自殺了,這案子就頓時成了懸案。」

    「還真是詭計多端。」裘千夜冷笑一聲。「那你三哥現在應該不便出宮了。」

    「是,我三嫂……莫岫媛說,若他現在出宮來見你,應該會被人當作把柄說是和你串供,但是這事兒也得先給你通個風聲才好。」

    童濯心點點頭,「多謝公主殿下在此危難時刻相助,我和……我家相公萬分感謝。」

    雁茴的明眸滴溜溜在兩人身上亂轉一圈,笑問道:「你們不是普通的生意人吧?我看你相公身上沒什麼市儈氣,你們兩人又這麼年輕,看上去都是出身大家,和我三哥三嫂的關係又這麼好……這次這件事還把你們都牽扯進來……若不是厲害人物,你們也不會被裹挾其中吧?」

    童濯心驚訝於這公主殿下的蕙質蘭心,只是他們的真實身份最好還是少人知道,便苦笑道:「殿下高看我們了,我們實在是算不得什麼厲害人物。」

    雁茴一撇嘴:「你不肯說實話,我也不逼你們。不過以後我早晚都會知道的。」她轉身要走,裘千夜叫住她:「殿下稍等,我有幾句話要煩請殿下轉達給雁翎。」

    「請說。」

    裘千夜猶豫一下,「我還是寫一封信好了。」他立刻上樓去寫信。

    雁茴在樓下拉著童濯心低聲問:「你相公真的不是一般人。看你們這樓上樓下的護衛不少,你相公腰帶上掛著的那枚玉佩,哼哼,價值連城。一般的生意人可戴不起那麼好的墨玉。」

    童濯心則悄悄問道:「三殿下是被軟禁在皇宮中了嗎?」

    雁茴一笑:「你放心,沒有那麼嚴重。我父皇也不會隨隨便便就聽信一個刺客的胡言亂語啊。但是人都死了,一時間又找不到證據能證明三哥的清白,是三哥自己要留在皇宮中的。」

    童濯心方長出一口氣。

    片刻後,裘千夜帶著一封信走下樓來,鄭重交給雁茴,「殿下,這封信很是關鍵,務必請交到三殿下本人手中,不可轉手他人代轉。如今宮中風雲詭譎,對三殿下極為不利。請公主殿下記得要處處有防人之心。」

    雁茴接過信,也很鄭重其事地貼身收好,「你們二位放心吧,有我雁茴在,就不會讓這封信有任何的閃失。」

    她一閃身,像只小狸貓似的鑽出客棧大門,很快就鑽入街道上來往的人群中,一忽兒就不見了。

    裘千夜看著童濯心:「還不去探傷?」

    童濯心卻望著他:「你怎麼那麼鎮定?難道這事你早有預料嗎?」

    裘千夜笑笑:「你在睡覺之時我當然也不能閒著了。」

    「那是誰設計刺殺之事,又陷害嫁禍給你和褚雁翎?」

    裘千夜挑著眉,「你先去探傷吧,探完回來,咱們再慢慢聊。」

    越晨曦早已醒了,他只是故意沒有睜開眼。聽著胡紫衣躡手躡腳地在屋裡走動,用手試他額頭的體溫,他都是一直閉著眼,仿佛從沒有醒過。

    後來,他聽到胡紫衣在和童濯心說話,知道童濯心也來了,但是他依然不想睜開眼,他不確定昨晚裘千夜和他說的話是否也已經告訴了童濯心,如果告訴了,那童濯心又是否相信?現在她來看他,帶著怎樣的心情看他這個人?

    門又響了,應該是胡紫衣和童濯心一起進來。

    童濯心努力壓低聲音問:「他就這樣一直趴著嗎?胸口能喘得過氣來?」

    胡紫衣答:「那也沒辦法,總不能在床板上挖個洞吧?而且縱然挖了洞,讓他翻身躺過去,背部下沉之後會牽扯得肉更疼,所以只能這樣了。」

    童濯心幽幽嘆了口氣:「晨曦哥哥這一年……是吃了不少苦了。」

    原來,她竟然還不知道……

    胡紫衣問道:「你到這裡來,裘千夜不會吃醋?」

    「他讓我來的,他和我說了好多以前的事情……唉,都是他以前瞞著我的事情,不過他現在總算可以和我說真話了……」

    「哦?都是些什麼事?」

    「有關我爹的死,越丞相的死……回頭再和你說……」

    原來……裘千夜已經可以和她坦誠到這個地步了……

    越晨曦的眉毛動了動,胡紫衣一眼便看到了,忙低聲問道:「醒了嗎?」

    越晨曦沒有睜眼,童濯心忙說道:「可能只是有些疼,他還睡著,我也不多打攪了。那些金瘡藥雖然不見得有你胡家的好,但是是千夜從飛雁帶來的,也是飛雁最好的藥了,你回頭上給他試試,只是別告訴他是我送來的。」

    兩個姑娘低聲說著話,悄悄出門了。

    又過了片刻,胡紫衣獨自一人返回,她坐到越晨曦的床邊凳子上,默默看了他好久,忽然開口:「我知道你醒了,你只是不想見她罷了。不過她好意來看你,這份心意你就領了吧。」

    越晨曦緩緩掀開眼帘,看到她一手握著劍坐在自己床頭,一臉的認真。

    他沒有回答她的話,卻問道:「你提著劍幹什麼?」

    「不知道還會不會有刺客來,總要隨時提防些。」她認真地說。自從昨天越晨曦遇刺,她就萬分後悔……明明說了要保護他的,為什麼到最後竟然沒有做到?除了兵器隨時都不能離身之外,也怪她的防範意識太差了。竟以為這裡肯定是安全的。事實上這世上哪有什麼安全之地?

    越晨曦笑笑:「放下劍吧,你也不過是個傷兵,就別逞強了。而且那一次刺客襲擊事件還不夠?不可能再來第二回。」

    「剛才濯心說,鴻蒙太子似是抓住一名刺客,帶入宮裡審問去了。那刺客供說是為了行刺鴻蒙太子。這樣看來,倒不是為你而來的。」

    胡紫衣說著,眉毛不由自主的擰在了一起。原本她是有幾分懷疑這件事是鴻蒙本國的皇位之爭,但是刺客抓得這麼快,供述得這麼順利,又讓人覺得哪裡不對。刺殺太子,這是何等了得的大事?肯定要在行動前布置計劃都極為周密的。根本不可能隨隨便便從外面僱傭幾個刺客就去做。刺客任務失敗,就算沒有自行了斷,也不該這麼輕易地就告發出背後的主使吧?一切都太順理成章了,就像是事先布好的局一樣。

    越晨曦看她凝眉沉思的樣子,開口道:「我有些餓了,叫廚房給我燉一碗蛋羹吧。」

    「哦,好。」胡紫衣忙起身去辦,忽然想到:他沒有提起童濯心?是因為不想提,所以避開關於她的話題嗎?回頭看了一眼他,只見他已經把臉調轉了方向,後腦對著自己,看不到他的臉了。

    多希望他沒有提,是因為他的心中已經不那麼在意了……

    胡紫衣在心中輕輕嘆了口氣。可是現在最在意的人,卻變成了她。

    褚雁翎接到那封信,打開來看了看,微微一笑:「真有他的。」

    莫岫媛湊過來問道:「怎麼樣?裘千夜說了什麼?」

    「他提了幾個問題。」他將信紙遞給莫岫媛,「第一,那刺客是在什麼情況下招供出我們的?是被用了大刑之後,還是用刑之前?第二,那刺客所中的毒是在什麼時候服下的?其他刺客體內是否都有這種毒藥?第三,這些刺客當時所使用的劍法是什麼樣的劍法。」

    莫岫媛看著信紙沉吟:「第一,如果那刺客沒有被用刑就招供,說明他骨頭太軟。但是到了第二點,如果他和他的同伴都事先服了毒,說明他們早有要死的準備,他就不可能招供這麼多。若是事後服毒,不可能是服緩發的毒藥,拖拖拉拉一直到見了父皇供出你之後再死。顯然是故意栽贓陷害於你。」

    褚雁翎接著她的話說:「第三,他們故意更換了新兵器,寧可使用不趁手的新兵器,也不願意使用趁手的老兵器,這是臨陣大忌。也說明他們要故意隱瞞他們的身份來歷。如果是遊走多國的江湖殺手,沒必要做這樣刻意的掩飾。只能說明他們原來的兵器的確會暴露他們的真實身份。」

    莫岫媛沒有練過武,不了解練武人的規矩。但也聽父親說過,一個習武之人,所佩刀劍猶如自己的生命,正所謂劍在人在,劍斷人亡。縱然做不到後者,也不會輕易更改自己的兵器才對。更改了,就是掩飾。可是他們想掩飾的到底是什麼樣的兵器?

    褚雁翎道:「這幾國中,普通人所用的刀劍當然五花八門,什麼都有,但又多少有點區別。飛雁人的劍走輕靈一路,一般所用之劍較之別國更輕薄細長一些。我們鴻蒙人,劍勢詭譎,但巧而不拙,所以劍刃較寬卻不厚。前刃比後刃要窄一些。金碧人的劍則和我們都相差較多。他們的劍走厚重沉穩一路,無論是劍寬,還是劍身,都要寬厚許多。」

    莫岫媛問道:「那裘千夜問劍法的原因是……」

    「劍已經被換掉了,但是每個人常用的劍法總是不會變的。縱然改了,也會在對敵時不小心流露出來。各家所用的劍不同,所練的劍法也會不同,劍法和劍是相輔相成的。可惜……」他皺眉道:「當時我不在現場,不知道具體情況。而那些對敵的護衛里,精通三國劍法的人應該也沒有。」

    「總要去問問才好。」莫岫媛說道:「說不定那些護衛里就有藏龍臥虎之人呢。哦,對了,胡紫衣,她不是也在現場?」

    「胡紫衣?」褚雁翎立刻想起那個坐在越晨曦身邊,面色冷冷的女孩子。「她是金碧人,只怕……」

    「怕什麼?怕她學藝不精,還是怕她不夠公正?童濯心對胡紫衣是大為激賞的,我看那姑娘也是滿臉正氣,而且事涉越晨曦,她應該會特別在意。我記得童濯心好像說過,胡紫衣對越晨曦是存有一份情愫的。」

    「真的?」褚雁翎沉吟著苦笑:「那就更不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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