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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孰是孰非

2023-09-23 06:23:06 作者: 東野蘭
    南隱和胡錦旗聯袂來到越府,讓越府上下都大為吃驚且各位慎重。南隱雖然解釋說是要幫越晨曦拿東西,但府里的人都覺得事情蹊蹺。能有什麼東西是越晨曦不派個隨身小廝或者吏部的當差不能來拿的,偏偏要勞動太子殿下的大駕?

    可雖然心中都有疑慮,誰也不敢多問,只好給南隱一路引到越晨曦的臥房門前。

    丫鬟說道:「殿下要找什麼,奴婢去幫您找吧。」

    南隱說道:「不用,他和我說了東西所在,我自己能找到。」

    他舉步進屋,誰也不敢阻攔。胡錦旗也跟著走了進去。

    既然是臥室,東西不多,也就是一床、一桌,一架屏風,一個多寶格,還有一個書架。

    南隱進屋後隨意打量了一下,說道:「這裡面布置的這麼簡單,一目了然,咱們也不用東翻西翻,隨便看看就好。」

    胡錦旗卻說道:「既然是答應了幫人家來查找,還是要再仔細看看吧,好歹回去告訴裘千夜,也不算問心無愧。」

    南隱無奈地瞪他一眼:「你這人,真是……不知道該向著哪頭麼?明知道越晨曦不會做那種事,難道還要在這裡翻箱倒櫃地找那子虛烏有的東西?」

    胡錦旗笑道:「但回頭陛下如果問:床頭找了嗎?書架上的書匣找了嗎?我們怎麼回答?」

    「你以為父皇真的會問?」南隱走到桌邊,看到有一張寫了字的紙疊在一起,夾在一本書里,便順手拽出來,打開看了看,是一闋詞。只是上下半闕是不同的筆跡,顯然是兩個人合寫的。他忍不住默默念出聲:「簾動鎖清秋,雨收燕子樓。昨宵玉笛飛歌舞,今夕金盞散閒愁。一笑醉星眸。霞落晚煙羞,碧水萬古流。明鏡驚見秋霜染,豈惜曾珍千金裘。長嘆韶華休。」

    念罷他感慨道:「這要是越晨曦的心裡話,那他的心事真的是很重。年紀輕輕,便要感嘆什麼『韶華休』,說的好像自己已經七老八十了似的。」

    胡錦旗很認真地在屋內四下打量著,說道:「自從越相去世後,我便覺得越晨曦似是變了一些。也說不好他哪裡變了。」

    南隱說道:「誰經歷那麼大的變故都要有點變化的。但童濯心這件事若是處置不當,他就要再受二次打擊。唉,其實我心裡也明白,比起錦靈,他肯定是更願意和童濯心成親。畢竟他倆自小一起長大,看越晨曦對童濯心之看重,絕不是倉促之間定下婚事的人該有的表現。無論這一次誰輸誰贏,裘千夜肯定會是他一生之敵。」

    「就我看來,童姑娘肯定是喜歡裘千夜多一些的。」胡錦旗說道,「我親眼見他們兩人出雙入對,眼神舉止肯定是一對戀人。若裘千夜所說是真,童姑娘是因為失身給越晨曦才答應婚事,那他們倆……也真是可憐。」

    「你別聽裘千夜說什麼就信了。童濯心一個大姑娘,她要是不願意,越晨曦豈能強迫她?只怕她是因為知道越晨曦要當駙馬,自己無望,才轉而和裘千夜勾搭在一起,好歹對方也是個皇子。但是裘千夜一回國,她又擔心對方一去不返,又回頭來勾搭越晨曦。」南隱對童濯心並沒有什麼好話。

    胡錦旗皺皺眉:「童姑娘那個人不是這樣的人吧?」

    南隱打斷他:「你除了對我妹妹錦靈上心之外,難道還對別的女人上心?且不管她是什麼樣的女人,這次的事件總是因她而起。紅顏禍水啊,當如是。」

    胡錦旗沉默片刻,嘀咕道:「但我聽說殿下原本也是喜歡過一個『紅顏禍水』的。為何就不能理解他們?」

    南隱的臉色沉鬱下去,剛要開口,就聽胡錦旗失聲叫道:「殿下,你看……這,這是什麼?」他從越晨曦的枕頭下面摸出一個紙包,這紙包不大,但是包了兩三層的樣子,有點厚厚的,一角露在枕頭外面,所以被胡錦旗看到。

    南隱走到他身邊,也很狐疑,心中不安之情加深。「這個……也許是藥粉。」

    「沒聽說他最近需要吃什麼藥啊。而且誰會把藥粉放在床頭?」胡錦旗小心翼翼地將那紙包放到桌上,層層打開,只見裡面是一片青紅相雜的粉末。

    兩個人對視一眼,胡錦旗用拇指沾了一點藥粉放到舌尖。南隱急問:「你幹什麼?」

    胡錦旗的眉頭卻皺得很緊,「這粉末之中似是摻雜一種叫烏菱草的東西。」

    「你怎麼知道?你又不是郎中。」

    胡錦旗道:「學武之人還是要學點藥材的知識,以防不測。這烏菱草的味道很是特殊,苦衷帶著點微酸,又有幾分辛辣,若是剁碎研磨成粉末,便是這種顏色。」

    南隱試探著問:「那,這烏菱草是治什麼病的?」

    「並不能治病。」胡錦旗的神情很是凝重,「這種東西是一種麻醉藥,如果人誤食下去,就會神智昏沉不能自主。」

    兩個人立刻都陷入沉默,齊刷刷地瞪著這包粉末,似是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突然間,南隱伸手抓起那紙包,胡錦旗急問道:「殿下要幹什麼?」

    「幹什麼?難道你想把這東西交到父皇那兒去嗎?」南隱急於「毀屍滅跡」,抬腳就往外走。

    胡錦旗伸臂攔在南隱面前,正色道:「殿下,既然咱們受人之託,就該忠人之事。這東西到底是不是烏菱草尚不能確定,要等太醫最後鑑定才行。若是它的確是烏菱草,也不能斷定這東西越晨曦曾經交給童濯心的丫鬟,讓其令童濯心吃下。所以單憑此藥粉是不能治越晨曦的罪的。但如果我們將其藏匿或丟棄,便是辜負裘千夜對我們的信任,也是陷陛下於不仁之中,更丟我們金碧人的臉,萬萬不可如此!」

    南隱頓足道:「金碧怎麼會有你這麼死心眼兒的人?無論這東西是不是越晨曦給童濯心吃過,但只要你把這東西交出去,裘千夜就算是有了令箭在手,憑他的巧舌如簧,定然會給越晨曦說成十惡不赦的惡徒!」

    「那又如何?陛下就會懲罰越晨曦嗎?童姑娘還病著,她的證言最為重要。而且陛下心中定然是不想越晨曦有事的,陛下也一定會為越晨曦開脫。」胡錦旗雖然忠厚,卻並不傻,「結果如何我們誰也不知道,但若是人力強改,必然要遭天譴。陛下肯定是信天意的。」

    南隱恨聲道:「胡錦旗!你可知你面前之人是誰?你知道你現在在跟誰唱反調?」

    胡錦旗跪下來:「微臣知道,殿下是金碧太子,未來的金碧之主。既然是金碧之主,就更該信守禮義廉恥,信守諾言。殿下在裘千夜和陛下面前親口承諾要來找證據,如今證據就在,卻要毀滅,殿下日後登基為帝,想起今日之事,又該如何服眾?如何取信於民?」

    面對胡錦旗的慷慨陳詞,南隱被問得啞口無言。

    他怔怔地瞪著胡錦旗看了好久,才從牙根後面擠出一句:「裘千夜真是諸葛亮再世!他一定是算準了你會如此,才力薦你到這裡來和我一起找證據。哼!要不是我知道他根本沒時間安排布置這一切,我真要懷疑,這藥包,是不是他提前偷放在這裡的!」

    胡錦旗道:「聽他所說,他發現童姑娘病了之後,就帶著童姑娘回了祈年宮,然後又從祈年宮離開。應該是沒有機會暗中下手布置。」

    南隱哼道:「這可不好說。如今我是越發不敢信那個人了。他若不是先行運籌,就是神機妙算。否則他怎麼知道我們一定會在這裡找到這藥粉?」

    他攤開手掌,看著手掌中已經被捏皺的藥粉包,無奈又生氣地說:「好,我和你一起回去面聖。孰是孰非,就由父皇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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