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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是你陷害我父親

2023-09-23 06:23:06 作者: 東野蘭
    越晨曦從皇宮出來時,南隱走到他身邊問道:「裘千夜這幾日沒有找你麻煩吧?」

    「沒有。」

    「那就奇怪了,這個人不像是那麼容易認命的人啊。」南隱摸著下巴。「不過好在你明日就要大婚了,到時候光天化日,眾目睽睽的,他也不能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

    越晨曦回想著裘千夜那天走時的表情,淡淡道:「未必不能。」

    「哦?」南隱看著他,「那你有什麼提前的籌劃嗎?」

    越晨曦說道:「我想和殿下手中借點人。」

    「借人?」

    「借些人手在越府四周暗中保護。」

    南隱眨眨眼,笑道:「你是怕他來搶婚?」

    越晨曦點頭:「如殿下所說,他這個人,應該沒有那麼容易認命。他能做出什麼來,我也猜不到。」

    南隱笑道:「這好辦,回頭我暗中給你調一支禁衛軍過去。也不用太多,人多顯得張揚,倒壞了你婚禮的喜慶。三五十人就好吧,畢竟他不過就一個人,還能鬧到天上去?」

    「多謝殿下了。」

    「這回錦靈的事情父皇總覺得有些對不住你,問你還有什麼需要,一定盡力滿足。」

    越晨曦笑道:「陛下何必這麼客氣。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再多餘索取的就是貪婪和奢求。我們越家人為朝廷做事這麼多年,何曾有過非分的要求?錦靈公主和胡錦旗其實才是上天註定的緣分,兩人沒有錯過是他們的幸運,我該為他們高興才是。」

    南隱攬著他的肩膀感嘆道:「朝中要是多幾個像你這樣心胸開闊,不謀私利的臣子該有多好。」兩人並肩向外走了一段,南隱又說道:「近來邊境有些不太平,我可能會出去轉轉,等你大婚之後就要啟程。」

    越晨曦訝異道:「邊境?你是說和飛雁?」

    「不是飛雁,是東詔。你知道東詔不過是蠻夷之地,國土面積不過是金碧的三分之一。但是自從前年他們換了個新王,那新王就一直不老實,屢次騷擾邊境。胡家軍和他們正面作戰過幾次,但是每次都是剛剛交戰他們就跑了,估計是沒有打疼他們,才導致他們每次都過不了多久又捲土重來。這一次父皇是真的生氣了,他們派了一隊人馬到邊境騷擾了商隊,掠奪了不少財物,還燒了沿途一些百姓的房子,搶了女人。父皇說若是東詔這樣一意孤行不知好歹下去,必然惹出大禍,所以讓我過去看看。」

    越晨曦擔心地問:「你該不會要親自上陣吧?你又沒去前線打過仗。而且你堂堂太子親自出馬,如果讓對方知道了,豈不是倍增危險?」

    南隱笑道:「當然不會是就我一個人,胡家那麼多人跟著我呢。而且我這次去不僅是要坐鎮指揮,還要讓他們東詔寫下降書,以後像飛雁一樣,年年上貢,歲歲來朝,他們才能安分些。」

    越晨曦道:「東詔不比飛雁,行事粗魯,不講規矩,國土中又地勢複雜,大軍難行。陛下這些年屢次派兵剿殺,都沒有順順利利的大勝過一次,這回突然派你去,不是給你出難題麼?」

    南隱呵呵笑道:「就算是出難題吧,你知道父皇對我這個兒子向來是苛刻刁難的。可我也從不會讓他如願的。」

    越晨曦望著他,眼中有著一絲同情,「南隱,你前些年在外漂流之時,陛下心中必然是惦念你的,只是做父親的有幾個把心疼兒子掛在嘴邊。我看你們現在這樣父子融洽地相處,心中真是羨慕。若是我爹在世……還能多給我些指點,只可惜他去世太早,我如今再想多聽些他的聆訓都聽不到了。」

    南隱神色僵了一下,笑道:「看你說的這樣傷感,沒想到我和父皇的這點小矛盾倒引起你的心事。得了,不說了。你的婚事該籌辦得差不多了吧?早點回去休息休息,明日還不知道要累成什麼樣子。我就別拉著你閒聊了。」

    南隱將他送出宮門,兩人道別。

    越晨曦上了自己的馬車,緩緩往越府走。他閉著眼,心中想著千頭萬緒的事情,越想讓自己定下心來,就越覺得心浮氣躁。

    無論在人前可以端出怎樣的沉穩鎮定的樣子,他心裡其實還有很多解不開的結,和自己親手種下的結。智者千慮總怕一失,他畢竟不是天機算者,這世上千事萬變,真不知到最後……

    忽然間車停了下來,只聽到一個女孩子清脆的聲音在說:「車內可是越大人?我們家公子想請問您是否可以酒樓上一見?」

    越晨曦打開車門,看著馬車前站著一名嬌俏的女孩兒,覺得有幾分眼熟,細細一想,頓時明白了。

    「你們公子……是裘殿下吧?」越晨曦懶懶道:「他要見我,且等到明日我大婚之後再說。這兩日我家事繁忙,實在無暇和他說話。」這女孩兒他見過,是裘千夜祈年宮中的一個宮女。能將她派來的人顯然是裘千夜。

    那女孩兒見他識破,很是為難地說:「可……可我家公子,我家殿下說,若是越大人現在不上去,明日他會去府上鬧個天翻地覆……」

    越晨曦本不想理睬裘千夜,但是又不想他明天真的去婚禮上鬧事,雖然南隱答應借兵維穩,可到底是大喜之事,還要派兵鎮守的話,外人看了總是笑話。

    他起身下車,冷著臉跟著宮女走上旁邊的酒樓。

    裘千夜坐在酒樓之上,憑欄而坐,居高臨下看著樓下的車來人往。聽得身後門響,他回頭一笑:「越大人這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是怕上來之後遭我暗算麼?」

    越晨曦坐了下來,「只怕現在世上唯一一個想我死在頃刻的人就是裘殿下了,我不得不有所顧忌。」

    裘千夜抬頭看看他,說道:「明日便是你的大婚之日,我想來想去也沒什麼賀禮可備,倒有一件事想告訴你,或許你聽了會心情大不一樣。」

    越晨曦道:「若是不中聽的話,殿下可以不用說。但無論殿下說什麼,我的心情都變不了。」

    裘千夜側身靠近,低低說道:「你可知你爹為什麼會死?」

    越晨曦全身一震,盯著他,鄙視地笑:「我爹為救國主而死,舉國皆知,殿下倒不知道嗎?」

    裘千夜笑道:「那不過是對外的說辭,實情如何,你是不知道的。其實,你爹是被陛下賜死的。」

    越晨曦的臉上瞬間凝結一層寒霜:「裘殿下,縱然你是異國皇子,也不能這樣信口開河金碧的國家大事,侮辱我朝當今皇上!你可知你剛才的話是會給你招來殺身大禍的!」

    裘千夜微笑道:「我今日所說的話,出了這個門,在外面我是不認的。只是我覺得以越大人的明智睿斷,若說連這件事都不知道,便傻傻的做一輩子的忠君愛國之臣,不是可悲?縱有如花美眷,又能如何?愧為人子啊。」

    越晨曦冷冷道:「裘千夜,你真是比我想的還要品行低劣。知道自己已經改變不了明日我大婚的事實,便拿君臣之情來動搖我對金碧的忠心。可惜啊,你空口白話,口說無憑,在我看來就是一派胡言。真枉費我特意上樓,想提前請你喝杯喜酒的美意。」

    他看了眼桌上,酒壺酒杯俱全,便自己伸手倒了兩杯酒,舉起一杯對裘千夜說道:「明日我府上的婚典,請恕我不願邀請殿下觀禮,所以喜帖就不送到祈年宮去了。只此清酒一杯,權作喜酒,敬與殿下了!」

    他舉杯欲飲,裘千夜卻按住他的手,「你這杯喜酒我是不會喝的。不過你這態度比起前兩日看起來是急躁了許多,與你之前看起來的那副穩操勝券的樣子又有了許多不同,倒讓我覺得有趣。」

    他打量著越晨曦,「當年越丞相去世時,我曾經提醒過你,丞相之死,也許並非只是一個意外。那時候童濯心的父母和朱孝慈先後被殺,這一切都太像是一脈相承的案子。那時候你還在氣急敗壞地問我有什麼疑點不妨直說,不要故弄玄虛。但是如今你連聽都不肯聽我說了。是怕知道真相之後無法面對你那高高在上的皇帝,還是……你自己心中早已明白了什麼?」

    越晨曦瞪著他:「裘千夜,你這個人向來自大自負,也自私自利。機關算盡可惜一事無成。我越家效忠金碧王朝已百年,家中前前後後出過多少名垂青史的名臣,你不知道,但我卻記得清楚。我父親在世時,陛下對他何等器重?朝廷內外,凡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如今你非要說我父親是被陛下賜死?哼,可笑,可笑,這故事編得離譜又玄妙,可笑你兩年前和兩年後都是故弄玄虛而已,我就不信你有什麼真憑實據。」

    裘千夜嘆口氣:「真憑實據呢,我並非沒有。只是我就算拿出來,你也不信。」

    「信與不信在我,有沒有在你。」越晨曦鄙睨著他,「再囉嗦我就走了。」

    裘千夜用食指點了點自己的鼻尖:「我就是人證。皇帝給你父親定罪時,那物證就是我提供的。」

    「你說什麼?」越晨曦一把揪出他的肩膀,震驚地瞪著他:「你是說,是你陷害我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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