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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6:21:22 作者: 天行有道
    紀雨寧本打算照這些話去做的,但,此刻她卻改變主意。為什麼她不能獨占一個男人,就因為他是皇帝?

    既然他將全部的愛都給了他,她必然要以同樣的熱情來回應。至於能否封后卻無關緊要,太后一定要難為她,她吃不吃醋都一樣,既如此,還不如照自己的心意肆意而活。

    紀雨寧整理好情緒,自個兒便先到淨房洗漱,至於皇帝,只好請郭勝幫忙擦一擦身就算了,誰知道進了浴桶還起不起得來,紀雨寧可不想擔上個弒君的罪名。

    披著濕漉漉的頭髮出來,玉珠兒悄悄道:「太后娘娘將二小姐留在慈安宮。」

    紀雨寧抿唇不語,她約略知道石太后的用心,不外乎見不得一家獨大,但,石景秀她卻不擔心——此女的容貌比起石景蘭還遜色些,石景蘭都未能獲寵,怎見得她就能成功?

    何況,她傾心於楚珏多年,紀雨寧不覺得石景秀這麼快就會變心,若石太后果真能在短短兩日勸服她,那這世上的愛情未免太不牢靠了些。

    紀雨寧去暖閣看望了熟睡中的兒子,又考較了一番楚忻的功課,這才重回寢殿,此刻了無睡意,皇帝倒閉著眼跟塊木頭似的,紀雨寧便大著膽子練起那套操來。

    因阮眉叮囑過不許外傳,紀雨寧連玉珠兒也支走——且她畢竟是個黃花大閨女,許多姿勢看了難免害臊。

    許是今日太過熱鬧的緣故,紀雨寧精神奕奕,居然越練越起勁,連平時幾個極難進行的動作此刻也遊刃有餘,有一種吃了仙丹般通體舒泰的感覺,不出半個時辰,已是香汗細細。

    紀雨寧看看身下,得換套床單不可了,正要去櫃中找尋,猛一回頭,卻發現皇帝一眼不眨地盯著她。

    紀雨寧有點窘,「你沒睡?」

    隨即反應過來,不該她難堪,皇帝偷看才不對吧?哪本典籍都沒教人做登徒子的。

    楚珩摸了摸鼻頭,很是無辜的道:「本來已睡著了,誰知耳邊喘得厲害,還以為發生何事,朕便扎掙著醒了過來。」

    紀雨寧臉色微紅,雖然不是故意,那套操練到某幾處時,因為脫力難免發出喘息吟哦之音,不知是勾欄里的姑娘故意以此為誘,還是這方子本身的副作用,紀雨寧平日四下無人還沒覺得什麼,如今被皇帝指名道姓點出來,難免有些羞惱。

    好在楚珩反應遲鈍,再想不到那檔子事,只詫道:「你在練武?」

    通常意義的武學有兩種,一種強調技法,諸如拳腳棍棒之類;另一種則注重強身健體修身養性,至於紀雨寧練的這個,他不但從未見識,而且橫看豎看都看不出門道來。

    且她為什麼只著貼身小衣,行動間兩條玉臂晃來晃去,加上衣衫被汗浸濕,幾縷烏髮沾在脖頸上,綿綿往下,實在由不得人不往深處看去。

    楚珩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

    紀雨寧看這模樣實在難瞞下去,只好據實相告,但她可沒臉像阮眉那樣,直接說成取悅男人,而是另換了種委婉的說辭,可以預防生產後遺症,諸如漏尿等等——都是為了鍛鍊那塊肉,大體上差不多麽。

    楚珩似懂非懂地點頭,「原來如此,朕還以為你想早日恢復身段窈窕,才勤於鍛鍊。」

    紀雨寧:……早知道他這么正直,就不必什麼都說了。

    這會子卻是悔之晚矣,楚珩饒有興致地看著她,「怎麼不繼續練。」

    「練完了。」紀雨寧仰頭躺下,拿被子蒙住臉,就不該抱有僥倖之心,被玉珠兒看去都夠羞恥了,何況當著皇帝的面,她大概只有投胎轉世才能化解尷尬。

    楚珩蝎蝎螫螫地平移過來,「你好了,我可還沒好。」

    紀雨寧:……

    雖然皇帝說話的方式比她還委婉,她倒不至於聽不出來——果然這種事就不可能瞞得了人,皇帝雖不見得去過青樓,朝中卻不乏以此為樂的臣子,有他們當老師,還能不明白那幾個動作是何意嗎?

    紀雨寧覺得臉上更熱起來,也不敢將被子拿下,依舊蚊子般嗡嗡道:「你忘了,周太醫交代過,還得再休養一陣子。」

    楚珩引著她的手往他身上探去,「朕知道,那些是正餐,但,你總得容朕先吃點開胃小菜吧?」

    紀雨寧忽然發覺皇帝其實也沒想像中那么正直,大約這便是多讀書的壞處,再下流的事都能說得清清白白。

    她覺得自己還是太嫩了。

    *

    不出紀雨寧所料,石景秀在慈安宮住了兩天,石太后簡直沒一刻放鬆過,不住地鼓譟她取代石景蘭的地位,與承乾宮分庭抗禮。

    石景秀無法,只能承認她對兆郡王楚珏情有獨鍾,她把心給了做弟弟的,再去侍奉哥哥,那她可成什麼人了?

    何況這在京城也不算秘密,幾個手帕交都知道,只怕她前腳剛去勤政殿,後腳就得流言如沸了。

    石太后嗤道:「人言何足畏懼,等你做了寵妃,她們巴結你都來不及,誰敢在背後詆毀,哀家就讓掖庭獄治她們的罪!」

    石景秀沉默一瞬,「您能堵住悠悠之口,可您管得著天下人怎麼想麼?如今姐姐被趕走,外人看來是皇貴妃難辭其咎,倘若我趁虛而入,興許罪名便落到我頭上,旁人還以為是我占了姐姐的位置,陛下才如此狠心,石家姊妹內鬥,名聲更不會好。」

    儘管她條分縷析,石太后卻知曉這些不過是託辭,真為了家族利益哪還顧得了許多?只怕仍對楚珏那小子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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