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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6:21:22 作者: 天行有道
楚珏心頭一喜,正要說話,楚珩卻迅速截斷,「不必麻煩,我那裡有,問我就行了。」
既是「知己兄弟」,知道對方身量也是很平常的事,對麼?
楚珏眨巴眨巴眼,依舊未意識到皇兄眼中殺氣——莫非進沙子了,幹嘛這樣看著他?
待要細問,郭勝實在受不了這緊張氣氛,強行將他推出戰局,口中道:「殿下,你許久未歸,怕是對京城都生疏不少,讓我領您四處轉悠一遭,免得被那些不長眼的騙了去,讓您吃虧。」
好容易周遭安靜了,紀雨寧望著楚珩笑,「你這個書僮倒是長袖善舞,對著貴人都能談笑風生。」
楚珩乾巴巴的道:「他一貫如此,不用理他。」
回去的路上,紀雨寧便感覺氣氛異樣沉默,少甫也罕見的沒有說話,難道還是為著名落孫山?
苦學多年,臨了卻落得一場鏡花水月,是個人都經受不住吧?
紀雨寧決心好好安慰他,想起家中還有些紅棗桂圓,待會兒燉點甜湯補補血氣,哪知剛一入門,楚珩便將她壓倒在榻上,動作迥異平時溫柔,倒有些意外的蠻暴。
紀雨寧頭髮都亂了,扎掙著要起身,「少甫……」
楚珩憐惜地吻了吻她眼角,卻並未因此停下動作,反而有更多的吻落在她臉頰上、脖頸上,密密麻麻,所到之處即落下淺淺紅印,跟花鈿一般,
紀雨寧直覺他是生氣了,為什麼,就因為自己目睹了他失敗的窘態?僅是一次考砸而已,他不該這樣沒志氣。
楚珩肆意宣洩了一通,這會子也有點懊悔方才莽撞,可他就是壓不住心底那股酸氣。
此刻兩人身軀密合,彼此毫無間隙,楚珩方有勇氣說出來,「兆郡王仿佛對你很不一般。」
照理說他當哥哥的不該吃幼弟的醋,可誰叫楚珏表現得那麼明顯——這小子可真能啊,才剛回來便覬覦起嫂子,看來在西北吃的苦頭還不夠。
紀雨寧啞然失笑,她再想不到是為了這個,忍不住抬手颳了刮男人的臉,看他害不害臊,「郡王殿下才多大呀,你怎能想到這上頭?」
楚珩耳根微紅,可還是強撐著道;「年歲算得什麼,他就是圖謀不軌!」
紀雨寧這下可沒法了,固然她亦發覺出兆郡王對自己的好感,但,她不覺得那是愛情,比較起來,更像是仰慕與憧憬——人在小的時候總是渴望長大,恨不得一夜之間脫胎換骨,而只有當真正成人之後,才會發覺青春年少的可貴,那時卻悔之已晚了。
她對於楚珏來說,便是這樣一個短期的目標。可能是她身上具有的沉穩與淡然風度,以及離異後的特殊背景,讓楚珏覺得她跟平日見的那些女子不同,尤其跟石家姑娘們不同,但,他會想與之親近,會渴盼見到自己,卻不會考慮在這之上的關係——就好像人總是憧憬天上仙宮,有幾個會捨得撇開人間繁華、去廣寒宮裡忍受清幽之苦的?
相信要不了多久,郡王就會將她遺忘,投入到更有意義的事情中去——他這個年紀實在有太多可能,若執著於男女之思那也太傻了。
眼看楚珩仍是一副耿耿於懷神色,紀雨寧知曉這些話不足以說服他,好在她有更好的法子。
紀雨寧偎在他胸口,輕輕撓了撓他肩上的小窩,軟語道:「說罷,你待如何,我照做便是。」
楚珩只覺呼吸都急促了些,「真的?」
紀雨寧微笑,「當然。」
她又不是潘金蓮,犯不著見異思遷,何況她對毛頭小子根本沒興趣。
楚珩翻了個身,兩人面朝著面,他看見她的瞳孔倒映出他身影,心中不禁有些熱熱的,「你不許到他府上去,也不許他來此處找你。」
紀雨寧頷首,旋即想起,「但我答應幫他做衣裳。」
這個楚珩倒是想好了,人不能失約,而且他的確有楚珏的尺碼——大不了向宮中尚衣局討要。
「你只管做你的,到時我讓郭勝送去便是。」
這人的醋勁倒不小,可是她卻不討厭。紀雨寧望著他鴉羽一般的眼睫,忍笑道:「還有別的交代麼?」
「當然,」楚珩耳朵更紅了,「你得幫我也做一件,而且不許收錢。」
這樣方顯出他的特別之處,否則不就跟那些顧客一樣了?
紀雨寧這回實在繃不住了,撲哧笑出來,又覺得有些不禮貌,轉頭對著牆壁。
楚珩反倒意不自安,莫非是他太過分了,或許他不該這么小氣?
正想著如何描補,紀雨寧已整理好情緒轉過身來,正色道:「我早就想為你做身衣裳,而且也不收你錢,你看,用什麼料子合適?」
就是為了報答這段時日的陪伴,她覺得也是應該的——若非有他在,她跟玉珠兒兩個弱女子還真不知如何熬過去。
楚珩眼睛倏然亮起,布料還在其次,不過……他悄悄道:「是不是連寢衣也算在內?」
畢竟裡頭貼肉的衣裳總不能不穿嘛,反正他什麼「尺寸」她都知道了,這個應該也不難辦。
這回輪到紀雨寧紅了臉,奈何開弓沒有回頭箭,她只能好人做到底,「行。」
第32章 . 喜脈 恭賀夫人,你約莫有喜了。
因著楚珩催促, 紀雨寧沒敢在給兆郡王的衣裳上用心,做得太精細呢,這人的醋勁該更大了。
好在男子的衣著本就不像女子那樣繁複, 大體上不差什麼就行了——人靠衣裝, 這句話對於男人倒是不怎麼適用, 那些長得歪瓜裂棗的,便是再堆金積玉, 看去也是形容猥瑣,模樣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