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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6:21:22 作者: 天行有道
現在連珍貴的友誼也沒了。
哪知紀雨寧的反應卻與他想像中不同,並非失望,而是痛惜,但見她語氣沉重的道:「我以為你是個有志氣的,能靠讀書上進光耀門楣,想不到你卻糊塗至此,縱使今朝不中,還有來年,為何偏偏想不開要走上岔路呢?」
楚珩:……什麼意思?
紀雨寧望向他衣上精美的刺繡,越看越覺得刺眼,「縱使京中無人替你引路,也不必墮落至此,效仿娼妓之流,去當公主府的男寵,你以為這般就算成功了?即便借著公主贏得富貴功名,朝中那些大臣只會愈發看不起你,床榻間豈能出得狀元?」
楚珩這才恍然,敢情她誤會成另一種關係,急急想要辯解,卻又啞然——沒有比這個更好解釋他為何改頭換面,又意外出現在公主府了。
只能沉痛地道:「其實是公主她逼令我所為,我並不想如此。」
皇姐,對不起,只好先委屈你一陣了。
可巧長清公主已經起身,聽說客人被-干晾了半個時辰,怪不好意思,遂急忙到園中來尋,剛好聽見皇帝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強搶民男的惡婦,他自己則成了楚楚可憐的小白花。
長清公主登時眉立,皇帝這一肚子壞水都是跟著後宮爭寵學來的吧,要不要這麼會?
第11章 . 鬧事 誰家主人與奴才會如此親密?
楚珩說到熱鬧處,愈發給皇姐多添了幾條罪名,諸如淫-盪無德、囂張跋扈、不聽勸告等等,並著實渲染了自己的堅貞——表示儘管有強權逼迫,可他並未依從,更未與長公主發生不才之事。
長清幽幽上前,「原來公子背後是這般議論我的。」
轉朝著紀雨寧泫然欲泣,「實不相瞞,我不過仰慕楚公子的文才,才召他來府中當個清客,讓他幫擬些詔書信函之類,並無越軌之心,哪成想在公子眼中我卻成了齷齪之人,紀夫人你評評理,本宮冤不冤枉?」
楚珩:……大姐這麼個潑皮破落戶兒,居然也會哭啊。
現下成了姐弟倆互飆演技,長清畢竟經驗老道,絕不將話語權讓給對手,只嚶嚶嚦嚦的道:「紀夫人試想,我再糊塗,也曉得同姓不婚的道理,怎會給自己尋這麼個麻煩?再說,瞧他那副模樣,丑得驚為天人,找他當男寵我還嫌跌份呢!」
楚珩:……這話過分了啊。
紀雨寧倒是信之不疑,楚三郎雖然形貌英俊,可身材似乎過分壯健了些,不是長公主偏愛的類型——長公主最愛文弱清秀男子,李肅若是年輕個七八歲,沒準還能爭一爭入幕之賓。
不知怎的心情忽然鬆快起來,紀雨寧笑道:「看來竟是誤會一場,楚公子,你得罪了東道主,回頭該好好賠個禮才是。」
長清也莞爾,「到底是夫人寬宏大量,深明大義,枉我還出資給這小子置辦衣裳鞋襪,哪知卻是好心當成驢肝肺,早知如此,這筆冤枉錢花到哪兒不好!」
楚珩被皇姐狠狠貶了一頓,可誰叫他方才背後饒舌?明知理虧,也只好老老實實認錯,「草民言語有失,冒犯殿下,還望殿下恕罪。」
長清樂得占占弟弟的便宜,故意拔高聲調,「行了,不看在紀夫人的面子,今日本宮定得賞你一頓板子,回頭若還敢污衊本宮,本宮總要叫你知道厲害!」
楚珩牙根痒痒,也只能低首下心應了聲「是」。
長清這才滿意道:「本宮讓人沏了極好的花茶,夫人請去花廳稍坐,本宮隨後便至。」
紀雨寧屈膝輕施一禮,姿態曼妙地離開。
長清忍不住看得出神,「這位夫人容貌美麗,不卑不亢,若我是男子,或許也會對其一見傾心。」
楚珩不禁有些酸溜溜的,「別誇口了,也就李成甫有此福分,旁人拍馬都趕不上。」
雖然誤會得以澄清,這會子心裡卻越發沒底,紀雨寧肯來赴宴,可見她還是認同李肅之妻的身份,不肯疏忽怠職,那自己究竟算得什麼呢?
長清卻面露沉吟,「我瞧紀夫人對你並非無意。」
楚珩一聽便來了精神,「何以見得?」
長清也說不上來,不過是憑藉女人對女人的直覺——適才紀雨寧以為阿珩是男寵的那刻,氣氛仿佛倏然冷落下來,而當她前來說開之後,紀雨寧的笑容卻格外鮮妍、明媚。如不是已經上心,她又何必在意阿珩的歸屬呢?
或許這點在意不足以讓她拋棄李家,轉投向阿珩的懷抱,但只要持之以恆,終有水滴石穿的那日。
一通分析讓楚珩拜服得五體投地,楚珩忙問:「那朕現在該如何做?」
長清知曉弟弟雖年紀大把,可實在不通情-事,少不得耐心為其解憂,「將欲取之,必先予之。若即若離才是上策。」
這樣一頭熱地上趕著,沒準還未將人打動,紀氏便嫌他膩煩。倒不如先老老實實在公主府當個清客,隔三差五去紀夫人面前轉悠兩遭,消除她的戒心,循循善誘,這般反有利於關係修復。
楚珩沉默剎那,「阿姐,其實你就想找個免費的筆帖式吧?」
長清:……呵呵,被你發現了。
*
紀雨寧本想沿原路返回,哪知公主府的侍女剛澆完花,石徑旁的薔薇斑斑點點都是水漬,像沾了露珠。
未免打濕衣衫,只好改道而行,偏偏冤家路窄,還未走出十步,就見杜夫人一行人有說有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