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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廠里最近要採購一批新貨，這外頭可有好多人盯著這肥差，誰都想跟大廠子合作，但這事兒定下來可不是簡簡單單的。

    尤其是當遇到蕭賀欽這種剛剛起步，會說話但是明顯沒別的合作商做得大的這種老闆，採辦科的領導或多或少會猶豫，一商定就是各種跑去看貨進貨，質量上還得給廠里把關，直忙得他團團轉。

    所以溫晨就著這一個話題，跟蕭賀欽從頭到尾分析了很多，分析他所見的經驗和竅門，跟這些廠

    子裡領導們談生意的竅門。

    蕭賀欽受益匪淺，就著說話的勁兒，酒都喝了不下五杯，濃烈的白酒，刺得溫黎坐在他身邊連連踢了這男人好幾腳，示意他別喝那麼多，要不然等會兒半夜又得頭疼地抱住她亂哼哼。

    不過顯然沒用，兩個人已經聊入了迷。

    她哥在擺弄他最新學到的領導訣竅，不亦樂乎。她對象聽得嚴肅認真，正經地就差拿個小本子給記下來了。

    完事還恍然一句：「大哥的話對我們這剛剛起步的小生意確實很有幫助，我敬你一杯！」

    「害！客氣了客氣了，妹夫不用這麼客氣，都是自己人！」溫晨擺手，「聽你這人說話我就知道，是個有腦子的，來，敬你！」

    「砰——」兩隻大碗碰撞，溫黎無語。

    得，都喝醉了吧，倆人才認識一個小時不到，就開始以自己人稱呼了。

    一頓讓蕭賀欽跟溫晨都十分滿意的晚飯總算是吃完了，半小時就能吃完的飯硬生生被他倆拖到了一個半小時，最後溫黎跟段小風出門去洗碗去了。

    「溫晨，你最近不是升到採購科當那啥副科長去了，過年得給咱工人們發禮品吧，今年定好了要發什麼嗎？」

    「哦，還沒定，這不元旦還有兩天到，我們採購科就想著等元旦過了再想過年要發的禮品，不急。」他剛剛緩過勁兒躺在椅子上休息，抬眼看著溫俊德，摸了幾下鼓脹的肚子。

    「爸你問這個幹什麼？」

    溫黎剛從公共洗漱台端著碗筷回來，在走廊上跟嫂子一起整理桌子，就聽她爸開了口。

    「沒定最好，賀欽不是剛好在做點心生意，你們廠子既然要發年貨不如就發點心，這年頭髮食品比發那些個花里胡哨的布料好。」

    溫晨的廠子是做服裝生意的，過年過節絕大部分會選布料或者發些手套圍巾一類的小東西送給工人們，大傢伙沒啥意見，畢竟能送禮品已經算廠子很有良心了。

    不過這年頭過節不發禮品的工廠還是很少的，都是上邊的決策，工人可是社會大頭，是社會的得力幹將，福利自然得好。

    溫黎聽他爸說完這句話後微微詫異，原來溫俊德這也是被她家蕭賀欽俘獲了心，這麼快就要給他一個大單子？

    跟

    大廠子合作可不是小生意，一個單子做下去，可抵得上他們在上海跑斷腿幾個月呀！

    不過也不是這麼好拿的，就跟溫晨說的那樣，外邊不少狼等著這塊大肥肉，聽說以前廠里總愛發些肥皂毛巾，大節像是春節這樣的節日，有時候會發點煤炭，有時候會發點水果不過分量不多。

    食品是大傢伙最期待的禮品，一般好點的廠子會發，像是溫晨這種服裝大廠發的只會更好，更叫人羨慕。

    溫晨聽他爸這麼一說，還真是有些動心了。

    聽蕭賀欽說他們做的點心不是市面上經常能看見的那種，說是什麼皇家特供，是絕跡了的老手藝，現在已經失傳了，就幾個子孫們保存到了現在。

    所以他們這個生意才會做到上海這樣的大城市來，如果生意不好，哪裡敢來大城市打拼呢。

    溫晨對於這蕭賀欽家貨品的好壞倒是不擔心，擔心的是他現在也只是個小小的剛升上去的副科長，還沒那麼大的權力一錘子敲定。

    能幫這個妹夫的還是得幫，尤其是蕭賀欽這男人這麼對自己胃口，這年頭想要碰上一個有共同話題的知音還是十分難得的。

    而且要是他那邊的點心真的很新穎，到時候送到領導面前面上也好看不是，都是互惠互利的東西。

    溫晨過後沒多說什麼，沒拒絕也沒一口答應，只說等過了元旦再說，不過溫黎是知道的，他哥肯定會用心幫賀欽拉這單生意。

    不看他的面子也要看看她這個從小寵到大的親妹妹不是。

    晚上帶著滿足睡覺，溫黎給蕭賀欽和溫晨各自泡了點清茶醒酒，也不知道兩個人是喝了多少，一杯水下肚啥反應也沒有。

    家裡一共就三個房間，溫晨夫妻倆還有袁麗兩口子，溫黎自個兒住個單間，這樣一來蕭賀欽就只能在外頭客屋打個地鋪。

    如果兩個人結婚了睡一間屋倒也沒什麼，可現在那不是還沒結婚嘛，哪裡能睡一起。

    雖然這兩人該做的不該做的全做齊了，可這話是不能跟其他人說的，兩個人的形象現在還只能保持純潔，蕭賀欽也就沒嫌棄睡地板怎麼樣怎麼樣。

    以前比這更差的條件都睡過，就說那兩回蹲局子，條件一次比一次差，那麼多天都過來了

    ，現在有個暖和的窩給你躺著，還能有什麼不滿足。

    這樣一來，蕭賀欽帶著滿足在鋪了一層墊子的地板上呼呼睡熟了過去。

    溫黎卻在裡頭失眠了。

    也不是什麼大事，更不是對蕭賀欽有什麼意見，主要就是一閉眼，她就總想起下午那張十八歲溫黎的照片，那照片上的人已經很久沒出現在她夢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