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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可別，咱能嘗一次這新鮮味兒就行了。」

    溫黎笑，看著蕭賀欽大口吸卻沒發出什麼聲音，清亮的夜晚額上都吃得冒出小汗珠，在初冬的夜晚吃一碗熱騰騰的美味麵條簡直不要太暖心。

    視線無意對上，她忙移開到碗中。

    她吃的是酸菜面，醬油色的湯汁在昏暗的蠟燭里晃晃悠悠，靜下來後倒映了她不甚清晰的臉龐，盡頭處…是蕭賀欽吃了大半碗而後垂頭喝湯的發頂。

    他吃得可真快啊……

    「今兒人販子的事處理好了嗎？公安局咋說的？」蕭燕梅咽下一大口麵條，吹吹熾熱的湯汁問她。

    「就去跟公安同志解釋了一遍，也沒什麼大事，人販子已經被關進牢里去了。」溫黎道。

    「那就好。好在你沒出啥事，我看那人販子塊頭大，你不是說他撞到地上昏過去了嘛，下次遇到這種事情可別再莽撞了，那壞人可不會次次摔。」蕭燕梅提醒她。

    「王蓮蓮這不靠譜的人，下午急匆匆跑過來說你跟人打起來了，急得我滿頭大汗。」

    溫黎笑，只聽她又問，「你們回來坐的那小轎車是咋回事？」

    「是公安局的警察同志專門開車送我們回來的。」

    「公安同志可真熱心啊。」蕭燕梅驚訝。

    「是呀。」

    「不過那小轎車我咋瞧著有點像上回在小樹林外頭那輛。」

    溫黎楞，手裡夾面動作一滯，「是嗎，都是吉普車，可能蕭姐姐你看記錯了吧。」

    蕭燕梅也奇怪，「不能啊，我活了半輩子，還真就只見過那輛轎車，准不會錯！」

    「哦…那，那應該是碰巧都開了一樣的車……」

    這話說的溫黎十分沒有底氣，隨後慢吞吞嚼了一口麵條，含糊說道：「這年頭車長得都差不多。」

    只是溫黎沒注意的是，蕭賀欽驀然抬眼深深看了她一眼。

    一碗麵條還沒吃完，也沒來得及再說什麼，李秀合帶著地寶來串門，人還沒走進小院，老遠就聽見她的大嗓門。

    「燕梅！你家在吃啥呢，這麼香！」秀合牽著地寶的小手，那小黑炭努著嘴吸了好幾口彌散的香氣，隨後進了廚房走到餐桌前，目光緊盯三人面前的大碗。

    「秀合來啦！吃飯了沒？」

    「吃過了吃過了，我帶地寶出來消消食，今天晚咱家吃得早！」她咧著笑走來，兩人在旁邊的小矮凳上坐，「你們吃麵呢，聞著可真香。」

    「是啊。」蕭燕梅沒說這是溫黎拿來的「上海牌」麵條，要不然李秀合準要好奇問大堆話。

    地寶杵在餐桌面前看他們吃飯，溫黎瞧見他咽口水的動作，再接著蕭賀欽用筷子挑起兩根面，惡趣味對著小黑炭問：「地寶，想吃嗎？」

    地寶乖順點點頭，看了眼他娘，再看一眼含笑的蕭賀欽，抿唇咽口水，小手脫離他娘的掌心後揪住兩邊衣擺，滿含期待望著男人。

    「哎呀咱家地寶吃過飯了，別給他再吃！」李秀合輕笑，扯了扯自家兒子的手，他很快反應過來，移開視線不去注意那誘人的麵條，看得出來李秀合平時在這一塊管他挺嚴。

    「今晚你家吃點啥了？」蕭燕梅問。

    「糊糊就點野菜，還是咱家聽話的地寶去給娘挖的，是不？」

    地寶揚起小臉自豪點頭，目光不由自主繞回那碗面，蕭賀欽又逗他。

    「啊——」 蕭賀欽張嘴示意他。

    地寶眼睛看直了，近在咫尺的鮮香味道源源不斷注入鼻腔，一包香辣牛肉麵是無法抗拒的極致誘惑。

    「啊——」地寶跟著他張開小嘴，怕他娘數落教育他，再次合上，只是身體動作很實誠，沒過兩秒又張大開。

    金黃軟滑的麵條纏繞在筷子尖垂落，幾滴汁水濺落地板，一滴調皮地懸掛在地寶鼻尖，他聳鼻頭，伸出小舌頭想要舔，被蕭賀欽這男人壞心彈起麵條，不叫他得逞，後又放下，天真的地寶又伸出舌頭，他還是不讓他吃到。

    這一幕戲耍小孩子的招式看得三人目瞪口呆，蕭賀欽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時，地寶早已伸手奪下麵條，吃完還要砸吧兩下小嘴，回味無窮。

    蕭燕梅跟李秀合笑個不停，溫黎也淡笑，接連著看了好幾眼蕭賀欽，這男人強作鎮定繼續吃麵。

    似是意識到不對勁，他又夾了一筷子麵條，這回不是逗地寶，而是真切實意給他吃。

    小傢伙滿足地不行，幾口咽下後見蕭賀欽停下筷子，滴溜了眼珠子去望，裡頭只零碎漂浮了幾粒蔥花，一根面也沒了。

    失望的小模樣瞧在溫黎眼裡十分好笑，看著他又大又圓像琉璃葡萄的玻璃大眼，可愛又機靈。說實話，如果他再白些，即使到蕭賀欽那種膚色程度估計會更加顯得像只小精靈。

    李秀合是單眼皮小眼睛，看來地寶是遺傳他那個早逝的爹了。

    餵給地寶的麵條是最後幾口，小傢伙吃完也就沒了，蕭賀欽又給他餵了幾口鮮香湯汁便收拾去洗碗，蕭燕梅抻了懶腰跟著李秀合出了廚房。

    晚飯時候還聽見院外淅淅瀝瀝的雨聲，這會兒已經停了，山間霧蒙蒙，抬眼望天都是清清爽爽的雲，雖然天色已黑，卻仍瞧得出那一份乾淨。

    溫黎本是想洗個澡好好躺床上休息了，蕭燕梅愣是要拉她去槐樹底下嘮嗑，說是好些個村民都聚在那兒，現在就等溫黎這個「大英雄」上去講講今天遇到的大戰人販子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