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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不得不說這是一份非常完美的調查資料。無論是老飯店的口述畫押，以及各種當年剪報的資料，都沒一點缺失。中間過程無比清晰，關於宋圓的所有問題都解釋得通。

    讓宋穆楠都忍不住在心裡讚嘆一句不愧是榮臨克的副手。做事可說滴水不漏, 無懈可擊得很。別說是顧勛了, 即便是行舟和蘇恆一相比，也還差一大截的火候。

    宋穆楠一面想著一面翻看完了所有的資料，便將這些交到秦年雅的手裡。

    秦年雅接過後也細細翻看，李采春左右張望後，急得不行。便乾脆站起身站在秦年雅身邊和她一起看，一面看看資料, 時不時的又抬頭看向秦年雅。直等到她看完後這才終於忍不住, 伸手握了秦年雅的前手臂, 輕輕搖了搖問。

    「大姐，所以小圓真的是……？」

    秦年雅垂眸沉默了一會兒, 半響後才深緩的吸了口氣重新抬頭，輕輕拉開李采春的手後，將資料放到一邊便朝蘇岳和程秀兩人走去。

    等到他們跟前後聲音低低的開口, 「這件事起因都在我，所以我、我……應該給你們道歉才對。」

    這話說完便朝蘇岳和程秀兩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李采春在一旁見了一驚，伸手想阻攔說些什麼。可等她手伸到一半後又不知想到了什麼，嘴努了努，全化為一聲輕嘆後又收了回來。

    而同樣在一邊有些急的還有薇薇，她看看蘇岳等人，又看看秦年雅。最後才扭頭看向宋圓，小聲且著急的輕喚了一聲「小姐……」

    神情頗為欲言又止。

    就在這時，宋穆楠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秦年雅身邊後將她扶直，和秦年雅默默對視半響後這才又扭頭看向蘇岳和程秀，正色開口，「這事的根源其實都是因為我。所以不該由我的妻子來道歉。真正該道歉的是我才對。」

    宋穆楠說到這兒頓了頓又說，「蘇先生、蘇太太。我鄭重向你們道歉。」

    說完便朝兩人深深彎下腰去。秦年雅在一旁見了，禁不住伸手輕喊了一聲「老爺……」

    眼裡神色頗為動容。

    宋穆楠這麼多年來，還真沒向誰低過頭。

    所以想鄭重向蘇家道歉，可顯其誠意。

    但當宋穆楠重新抬頭，準備鞠第三次時，蘇岳不等他彎下去，便立刻站了起來，一手握住了宋穆楠的肩膀，不讓他再彎下腰去。

    面對眾人有些意外且疑惑的眼神，蘇岳沒好氣的開口對宋穆楠說，「好了好了，你們夫妻一人一次已經可以了。」頓了頓後又緩了語調嘀咕，「要是再兩次三番的讓你們這樣，……反顯得我們苛責了。」

    「畢竟……」蘇岳收到這兒，扭頭朝宋圓的方向看去，這才又重新回頭看向宋穆楠繼續說，「圓圓確實是將你們當做父母看待的。」

    「是啊。」坐在一邊的程秀這時也開口，點點頭後起身走到秦年雅面前，牽了她的手並輕拍了幾下後又開口，「我們今天是來認親，不是尋仇的。」

    蘇恆的資料準備得很齊全，在拿給宋穆楠等人時，他們早在蘇家的時候便先看了一遍。

    裡面恰好便寫了宋穆楠和秦年雅兩人，早就知道宋圓不是親生的，卻依舊對她很好的事。

    加上蘇家大藥房在上海開張沒多久，「真假千金」的事也算是鬧得沸沸揚揚。這些蘇岳等人都看在眼裡。

    無論是出於愧疚或者其他任何原因，但宋、秦兩人確實沒有虧待過圓圓，甚至還將她教得很好。

    乖巧心善，大方明朗。每次她一笑，便讓人覺得這孩子心裡很寬敞明亮，一看就是被從小寵著長大的。

    可以說宋圓就沒受過委屈。

    ——除了那個月琴。

    蘇岳想到這兒，心裡禁不住不滿的在心裡暗哼了一聲。

    總之一碼事歸一碼事。他們受宋穆楠和秦年雅一人一次大禮，看在宋圓的面子上，便勉強放下了。

    畢竟蘇家是來認回宋圓的，而不是和宋家掰扯，最後讓宋圓傷心，左右為難的。

    蘇岳的回答讓宋穆楠聽了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扭頭朝秦年雅看去。兩人便至彼此眼中看到了對蘇家的感激和愧疚。

    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如何報答蘇家這份大度。

    就在宋穆楠和秦年雅一時無話時，一直站在一旁看著他們的蘇恆收回視線，朝宋圓的方向看去。

    ——從剛才開，他便分了些心神留意宋圓。怕她傷心。

    但現在扭頭看去時，卻發現這小丫頭到現在還傻乎乎的站在那兒，一副「震驚到還沒回過神來」的模樣。

    簡直和家裡的狸花貓發傻時，是一模一樣的可愛。

    除了這些倒是看不出有什麼傷感，所以蘇恆禁不住暗笑了一聲後，這才重新看向宋圓輕聲開口，「圓圓，你有什麼哪裡不明白，或者哪裡不清楚都可以問。我都可以慢慢說給你聽。」

    蘇恆這話出口後，眾人才恍然想起宋圓還站在這兒，一時間所有人的視線都齊刷刷的朝宋圓看來。

    尤其是程秀，神情顯得很是忐忑不安。她怔忡的看著宋圓，雙手捂著心口想說點兒什麼，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而蘇岳站在她身邊，雖表面上看上去鎮定些，但仔細看還是會發現他的侷促。

    蘇恆見雙親這個樣子，便朝大妹妹蘇清雅的方向看了一眼。兩兄妹從小就配合無間，所以現在蘇清雅接收到蘇恆的視線後，立刻上前來拉住了宋圓的手，溫溫柔柔的笑著開口，「 圓圓，想說什麼便說什麼。娘說得對，我們認你不是想將你搶走，更不希望你左右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