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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麗玉臉色一黑, 看向裴佳：「你那裡不是有卡嗎？愣著幹什麼, 拿出來！」

    裴佳急忙從錢包里抽出銀行卡, 但不出所料, 這張卡也被凍結了。

    蘇麗玉臉色很臭, 看向工作人員：「先讓我們住進去，房錢明天給你。」

    工作人員彬彬有禮拒絕：「對不起夫人，酒店不接受賒帳哦。」

    「我之前來住過那麼多次！都是你們家鑽石會員了！晚一天付錢會死嗎！」蘇麗玉終於失去耐心，吼道, 「叫你們大堂經理過來！」

    大堂經理過來了，仍然是同樣的說法, 很有禮貌道：「要不我為您提供幾家經濟型酒店做參考？」

    蘇麗玉板著臉，踩著高跟鞋對裴佳道：「我們走！」

    母女倆翻遍錢包, 才找出兩三百塊錢來，只好訂了一間普通的經濟型酒店。

    一走進房間, 看著狹小潮濕的房間，蘇麗玉就皺起眉頭：「好大一股霉味, 佳佳，去跟他們說, 我要換房間。」

    裴佳下去一會兒又上來了，弱弱道：「媽媽，他們說今天房間都滿了, 要換的話只能去別家酒店住。」

    蘇麗玉想罵人，外面大雪紛飛，她已經踩著高跟鞋走了近一個小時，實在沒力氣折騰了。

    「好吧。」她無奈接受現實，「我給王旭打電話，讓他來接我們。」

    她父母家在另外一座城市，將近年關，又下著大雪，這種時候回去也不現實，只有情夫王旭能幫她了。

    電話響了沒接通，蘇麗玉又打了幾個，那頭才懶洋洋接起來：「喂，小玉？」

    「你總算接電話了。」蘇麗玉沒好氣，「我跟佳佳被裴鴻達趕出來了，你現在過來接我們。」

    那頭沉默了下，「被趕出來了？怎麼回事？」

    蘇麗玉又冷又累，很不耐煩：「你問那麼多幹嘛？！總之先來接我們再說。」

    王旭半餉才道：「小玉啊，不是我不想來接你們啊，我在外地出差呢。」

    「你胡說！你明明在打牌！」蘇麗玉能聽到嘈雜的背景音是在棋牌室。

    王旭：「是啊，可是我在外地棋牌室陪客戶呢，一下子也趕不過來呀。」

    「那你先給我們轉點錢。我和佳佳現在身無分文。」蘇麗玉看叫不動他，只好先妥協。

    掛了電話，幾分鐘後蘇麗玉手機上收到一筆轉帳，她點開一看差點沒氣暈過去，居然才一千元！

    她平常每個月給王旭幾萬幾萬地轉帳，現在她出了事，王旭卻這樣對她。

    蘇麗玉現在才明白，這個男人只是嘴巴上說得好聽，其實根本靠不住，心頓時涼了半截。

    她本來就一肚子氣，看到坐在另一張單人床上的裴佳正在小聲啜泣，更是心煩氣躁，直接丟了高跟鞋過去：「哭個屁哭，煩不煩吶？」

    八厘米細高跟鞋扔在裴佳裸露的胳膊上，肌膚立刻紅了。

    裴佳小聲道：「媽媽，我真的不是你和爸爸生的嗎？」

    「不是！」蘇麗玉吼道，「你也不看看裴鴻達那樣子，噁心死了，誰願意跟他上.床啊？！」

    「可是，可是……」裴佳捂住臉哭起來。

    她以後豈不是再也回不到裴宅當她舒舒服服的千金小姐了？

    那些漂亮的裙子，昂貴的藝術輔導班，上下學早就等在門口的私家車，其他人羨慕的目光，統統都離她遠去了……

    好像前一刻她還在豪華宮殿裡過著優渥的生活，這一刻她就淪落到街頭，又冷又餓，身上一分錢都沒有。

    蘇麗玉在女兒的哭聲里思考了一會兒，「平常不是有很多男生追你嗎？你現在給他們打電話，讓他們先借你點錢。」

    裴佳停止啜泣，不可置信抬頭看母親。

    讓她打電話問對她有好感的男生借錢？

    那些人會怎麼想她啊。

    她怎麼問得出口啊……

    .

    早晨親親風波過後，裴真才肯坐下來好好吃早飯。

    她一邊喝南瓜粥一邊打開手機刷微博，突然停住：「天，阿棄，昨天的事情上微博熱搜了！」

    少女把手機遞給黎棄，熱搜話題里全是裴鴻達昨晚在宴會廳發瘋的樣子，還有蘇麗玉和裴佳慘白的臉。

    沒想到黎棄眼皮都沒掀一下，專心給她剝茶葉蛋：「嗯。」

    「……你怎麼一點兒都不興奮。」裴真嘴角癟了癟，少年什麼事情都波瀾不驚的樣子，不像個只有十七歲的少年，反倒像飽經滄桑的老人家。

    『老人家』將剝得光混潤澤的茶葉蛋塞進少女嘴裡。

    裴真鼓起腮幫子，無聲抗議：「……」

    黎棄忍不住眉眼彎彎，原本沉鬱的心情好了一些。

    其實他今天還有一件極重要的事去做。

    少年約了記者做採訪，地點定在酒神咖啡館。

    記者就是之前聯繫過少年的『小方熱線』的那位。『小方熱線』在H市算是最具有知名度的電視欄目，一些本地大爺大媽幾乎從早到晚都看這一個頻道，也有一些年輕人也喜歡將它當茶餘飯後的娛樂消遣，這欄目偶爾還會金句頻出在微博上火出圈。

    來見面的記者是個相貌周正的三十多歲年輕人，戴著黑框眼鏡，進門看見店裡唯一的客人就是坐在角落神色淡淡的美少年，先是愣了愣，上前猶豫道：「黎棄？」

    在記者印象中，出來勤工儉學並做到店長位置的高中生應該是黑黑瘦瘦，勤勞樸實的的樣子。可眼前的少年眉眼冷淡精緻，舉手投足有一股普通人沒有的氣場，看著像哪家養尊處優的貴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