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頁

    雖說他在班裡人緣還不錯，但這種事有的人以為輪不到他去，結果他去了，多少還是有點驚訝。

    陳蘇餘光注意到了他的反應，他垂著眼，看不出開心還是不開心，老師說了後也沒顧上關注他什麼反應，直接下課走人了。

    陳蘇也注意到有人看向了安韶，以為他是因為這個不舒服，便小聲勸道：「你別多想，也不要在意他們怎麼想，你好好表現就是了。」

    「嗯，別人有異議我也能理解。」

    「那你剛剛怎麼了？」

    安韶趴在桌上，無聊地捏著筆袋玩兒，他知道陳蘇還是看出來了自己不對勁兒：「如果我說，我本來很可能是拿不到這個名額的，而是借了別人的光，你會怎麼想？」

    陳蘇心裡一咯噔，但他沒有表示出來：「你在說什麼？什麼借了別人的光，能借誰的？」

    安韶沒有回答，繼續玩著筆袋。

    陳蘇雖然理解他的心情，但看他明明已經說出來了一點，又把話憋了回去，他覺得安韶這樣的狀態不太對，可他們也不好因為這件事產生衝突，便柔聲道：「安韶，如果有什麼話，你可以跟我說啊，你有什麼心事都告訴我吧，我們不是已經......」

    安韶這才側過頭看著他：「我......我知道，可我還沒想好怎麼開口，就算我們已經在一起了，也總得慢慢來吧。」

    看陳蘇一言不發，安韶手拽了下他的衣角：「生氣了？」

    「沒有，就是覺得你有什麼事都憋在心裡，而我只能幹看著，什麼也做不了。」

    「害，也不是，我還不想說是因為我也不太確定這件事到底是不是我想的那樣，所以不想貿然把我的猜測說出來，而且......這件事對我來說確實很沉重，短時間內，我不知道怎麼開口。」

    這下陳蘇也大概確定他說的是什麼事了：「嗯，知道了。那就等你什麼時候想說再說。」

    安韶也有些歉疚，他主動對陳蘇道：「那今天放學我跟你一起走吧。」

    「哦，就今天？」

    安韶撐著手肘偏頭看他：「那......那以後天天一起？」

    陳蘇總算開心了點：「嗯。」

    *

    於是這天下午放學，安韶先找了秦歡，簡單跟她說了以後都不會跟她一起走，雖然沒明說原因，但秒懂女孩秦歡已經瞬間瞭然了。

    安韶見她一臉激動，生怕她又喊了出來，連忙提醒道：「這次你一定要保密。」

    「嗯嗯嗯，既然都是真的了，那我肯定會為你們保密的。」

    秦歡見陳蘇靠在教室門口看著他們，怕自己不小心又中槍了，便催安韶走：「好了好了你趕緊走吧，再不走我都怕他以後記恨我了。」

    安韶笑罵一聲：「別胡說。」

    不過......今天的陳蘇好像是有點不好哄。

    「以後我都不會騎車了，我可以坐公交車，剛好我們都能坐到同一站，你下了車去倒地鐵，我回家，我們有一段時間是可以待在一起的。」

    陳蘇把這時間都算的很清楚，安韶心裡一暖，這會兒出了學校，也沒什麼顧忌的了，他再一次主動拉住了陳蘇的手：「我感覺你好像還是有點不開心。」

    「沒有。」陳蘇嘆了口氣，「可能......就是沒有那種我們確實已經確定關係的實感吧，這一切來的太突然，我好怕是做夢啊。」

    二人這會兒到了公交車站，四周沒人，他們便直接在車站的椅子上並排坐了下來，聽陳蘇說這個，安韶先是沒想明白，然後才大概搞清楚他在說什麼。

    他微紅著臉，把陳蘇的手攥緊了點：「這還不夠啊？」

    陳蘇趁四下無人，飛快地湊過去在安韶嘴上蹭了下。

    安韶瞪大眼睛捂住嘴：「你——」他小聲抱怨，「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在大庭廣眾下這樣......」

    「大庭廣眾？剛剛不是沒人麼，我忍不住了，沒有更進一步我已經夠君子了。」

    安韶打了他一下：「真是不知羞恥。」然而雖然他嘴上埋怨，心裡卻早已漾開了一片甜蜜。

    *

    安韶一回到家，就見父親已經回來了，他這次沒有再看著報紙，而是在沙發上正襟危坐，像是在等他回來。

    第38章 傾訴

    「爸，你在等我麼？」

    男人正色道：「數學競賽你們學校既然讓你去了，你這次必須好好表現。」

    安韶早就猜到這事和他有關係，聽了這話倒也沒什麼意外的，只是應了聲：「知道了，我會努力的。」

    只是要進房間的前一刻，他終究還是停了下來，沒有轉身，背對著父親道：「但是爸，這樣的機會我想靠自己爭取，你以後不要幫我了。」

    男人冷哼一聲：「你以為我會為了你去求你們學校把集訓名額給你？你們老師本來還在猶豫要不要給你名額，你們老校長今天回了學校，

    知道了他們在猶豫，念在你是小尋的弟弟，才跟你們老師說讓你去試試，如果不是你之前考砸了一次，又何必這樣。」

    這個原因確實跟安韶猜的八九不離十，安尋，也就是他那個死去的、未曾謀面的哥哥，在十多年前，也是這個學校里數一數二的好學生，老校長在他剛入學的下學期便退休了，當初他考進這所學校的時候父親帶著他去見過老校長，所以對方知道他和安尋的關係。

    因為成績優異，老校長還在職的時候自然也知道安尋這號人，可惜還沒到高考的那一年，安尋就意外身亡了，本可能成為高考狀元的人一朝身殞，著實令人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