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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5:37:57 作者: 其君折枝
    齊豫白點了頭。

    聽陸隨風正經詢問能不能縮小範圍,倒也說了幾句。

    他雖然與這位方淮葉並未接觸過,但像方淮葉這種性子的人,他卻是碰過不少。這類型的人大多都是幼年甚至於少年、成年的時候受了太多不公的事,便養成偏執病態的心理,這樣的人不會理會親情倫理,或許連死都不怕,不過他身邊還帶著一個顧情……之前齊豫白派人調查過,知道方淮葉是妓生子。

    方家夫婦十分恩愛,可一日,這位方老爺被人灌醉,又被人安排與一個妓子睡了一夜,原本給一筆銀錢便以為這事了結了,未想那妓子竟有了身孕。

    那妓子也厲害,知道方老爺知道後必定不會留下這個孩子,便離開妓院,自己找了個無人知曉的地方待著。

    等到十月懷胎,瓜熟蒂落,便抱著這孩子鬧到方家,她聰明,非等到方家舉辦宴會,眾人矚目的時候才帶著孩子登門,眾目睽睽、流言四起,便是方家夫婦再不肯承認也沒辦法,只能讓他們母子進了門。

    可那妓子千算萬算,唯獨沒算到方老爺對那方夫人的真心,她原本以為進了方家就飛上枝頭,可進府幾年,別說榮華富貴,連那方老爺的面都未見到。

    於是她所有的怨恨都報復到了那個孩子身上。

    幾年後。

    那妓子離世,方淮葉便獨自一人生活,他身邊的那些奴僕全都是方家的人,恨他壞了老爺夫人的情分,又覺跟著他沒出息,自然不會拿他當一回事,心情好當狗一樣逗著,心情不好挨上一頓打罵也是有的。

    直到方家大少方儼如碰到他被人欺負,方淮葉的情況才逐漸好轉起來。

    至於顧情——

    從當初竹生送來的調查,應該是顧情嫁到方家的那幾年幫了幾次方淮葉。

    不過齊豫白並不覺得方淮葉對顧情的那份感情是愛,倒更像是對待一個玩具……他蹙眉,雖然不是第一次和這樣性子的打交道,但還是讓他沉吟了一會才開口,「去找幾個無人居住的偏僻廢巷看看,距離朱雀巷、七寶巷不能太遠。」

    如果沒有顧情,以方淮葉這樣性子的人鬧事,必定會鬧到眾人皆知。

    可有顧情——

    即便只是一個玩具,方淮葉對顧情有那一份執念在,就不可能輕易出事。

    陸隨風也覺得方淮葉不可能挑選鬧市,不過他是單純覺得這歹人膽子不可能這麼大,讓人拿過汴京城的街巷坊市地圖,正在盤算歹人會選擇什麼地方,身後便傳來一陣馬蹄聲。

    「將軍!」

    一個將士打馬過來。

    陸隨風轉頭,「什麼事?」

    將士朝他和齊豫白一拱手後,恭聲稟道:「有人看到成伯府的蕭世子去了四尾巷,隨後,他的侍從也跟著過去了。」

    四尾巷?

    陸隨風和齊豫白對視一眼後朝手中地圖看去,那四尾巷赫然便在七寶巷和朱雀巷的交界處。

    「走!」

    陸隨風發了話,一行人立刻動身朝四尾巷的方向過去。

    第76章 眾目睽睽 眾目睽睽之下,蕭業和顧情抱……

    方淮葉駕著馬車悠哉悠哉朝四尾巷去。

    四尾巷位於朱雀巷和七寶巷的交界, 雖然不算富庶卻也和貧窮扯不上關係,它通幾條主街又臨近汴河,按理說不至於荒廢才是,可早年這裡曾鬧過一樁命案, 有人一夜屠殺了一整戶人家, 整整幾十條人命, 血腥味都飄到了十里遠, 事情發生之後,整個朝野都被驚動了, 先帝派出不少官員探查此事都未能找到兇手,後來又有不少人說在這看到鬼魂,漸漸地, 住在這裡的人便都搬走了,幾十年下來,這裡竟然成了一條空巷。

    又被人稱作鬼巷。

    除非真的無家可歸,要不然還真沒人敢往這跑。

    可方淮葉卻一點都不怕,在這樣的深夜,他一身白衣梳著高馬尾,嘴裡叼著一根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狗尾巴草, 竟就這麼一面趕車,一面翹著唇角笑盈盈地朝巷子內駛去。

    有路過的更夫打遠瞧見,還以為自己老眼昏花看錯了。

    揉了揉眼, 那邊空無一人, 只有一首語調輕快的江南小調的歌隨著晚風傳來, 隱約能聽到幾句「阿郎阿妹」,想起從前那些謠傳的鬼魅往事,更夫不禁狠狠打了個冷顫, 頭也不回地跑了。

    快至子時。

    花燈節早已結束,周邊夜市也差不多快散了。

    方淮葉把馬車停在一間空宅前,他動作輕快地跳下馬車,一掀車簾,顧情還在昏睡,他伸手把人一拉直接扔到肩上,要進屋的時候,餘光一瞥,腳步一頓,透過頭頂晦暗的月色,他依稀能瞧見牆上被人用石頭刻了一個十字,挑了挑眉,他也未曾理會,甚至連去破壞都沒有,隨手拿劍刺了下身後的馬,馬兒便往前瘋跑起來。

    他收劍回鞘。

    而後就這樣頭也不回大搖大擺推門走了進去。

    柴房開著,無需去看,也知道那人跑了,方淮葉也不在乎,他直接走到一間房間,進去後,也不知道他在哪裡按了一下,那面牆便直接朝兩邊打開。

    方淮葉帶著顧情走了進去,很快,牆在他身後再次合上。

    ……

    顧情醒來的時候,脖子和身子都酸痛得不行,她蹙眉睜眼,燈火如晝,不清楚自己是在什麼地方,只覺得頭昏腦漲,她指腹按著太陽穴往旁邊看,還有些不明白髮生了什麼,直到腦中閃過一個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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