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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5:37:57 作者: 其君折枝
    「你所擔心的那些都不存在,便是存在,我也能讓它消失。」

    「這樣——」

    他再度垂眸,低聲問她,「你還要拒絕嗎?」

    沒有人知道齊豫白此刻說這番話時也是懸著一顆心的,即便已經知道她的心意,但他還是擔心蘭因會拒絕他。

    不過……

    齊豫白又想。

    便是這次被她拒絕也沒事,他等了她這麼久,不在乎再多等段日子,這樣一想,齊豫白心裡的那抹擔憂便又消失了。

    蘭因還處於驚愕之中,她怎麼也沒想到齊祖母也知道,不僅知道,她竟然還同意了,怎麼會……她不敢置信,甚至覺得荒謬。

    似乎看出她的懷疑,齊豫白問她,「你若不信,不如我親自讓祖母和你說?」

    「不,」

    蘭因聽到這話終於醒過神來,她忙阻攔,「不用……」

    她怎麼可能拿這樣的事去問齊祖母,不過她也終於信了齊豫白的話,如果不是萬無一失,他不會和她說這樣的話。

    可疑問還在,她仰頭問齊豫白,「為什麼?」

    齊豫白究竟是什麼時候喜歡上她的,又是為什麼喜歡她?在進齊家之前,他們從未見過,是來之後?可這時間也太短了……

    齊豫白當然知道她心中的疑問,他笑了下,「這事說來話長,我若這個時候與你說,只怕祖母就該出來找我們了。」

    蘭因聽到這話才驟然清醒過來,她才想起,三位祖母就坐在她隔壁幾間的廂房內!怕她們回頭派人找過來,蘭因一時也顧不得去想齊豫白的事,忙道:「那我們快過去。」

    她說著就要走,卻被齊豫白再次抓住手腕。

    再次被人抓住手腕,蘭因心中雖然還有些慌亂,卻是羞赧多過怨惱,她沒有掙扎,她只是抿唇問他,「……你又要做什麼。」

    她的這番變化,齊豫白自然沒有錯過,他心下一動,烏黑雙目泛起溫柔的光澤,看著她彆扭的模樣,他低聲提醒,「你的眼睛還紅著。」

    話音剛落就瞧見她面上再次揚起慌亂的神情。

    齊豫白忙安撫道:「別怕,我先過去,你收拾好再過來。」他說著又抿了抿薄唇,帶著歉意與她說,「剛才是我孟浪。」

    蘭因以為他要道歉,正躑躅著想要說不用道歉,卻又聽他說,「可蘭因,你總得習慣,我喜歡你,想要與你親近,這是天性,即使是我也控制不住。」

    蘭因怎麼也沒想到他會說這樣的話。

    她仰著頭呆呆看著齊豫白,面上滿是震驚之色。

    額前的頭髮被人輕輕拂過,指尖帶起心中的悸動,她聽到齊豫白與她說,「我以後不會再惹你哭,可你也別再怕我,好嗎?」

    第55章 動搖 齊豫白給她的甜,壓過了她心裡的……

    齊豫白已經走了。

    偌大的廂房內只剩下蘭因一個人。

    周遭靜悄悄的, 蘭因還處於呆怔的茫然中,如果不是手腕上還殘留著不屬於自己的餘溫,房間裡也還飄蕩著淡淡的烏木沉香味,蘭因差點要以為自己先前是在做夢, 一個荒誕到與誰說起都不會有人相信的夢。

    偏偏這不是夢。

    偏偏這一切都是真的。

    想到齊豫白與她說的那些話, 想到他的坦誠、他的表白, 還有……他離開前的那一句, 「先前是我孟浪,可你總得習慣, 我喜歡你,想要與你親近,這是天性, 即使是我也控制不住。」

    臉再一次變得通紅,心跳也如擂鼓一般震動著。

    蘭因抬手捂臉,剛剛觸碰到,指尖便沒忍住輕輕一顫,太燙了,燙得讓人心頭髮顫,知道是因為什麼緣故, 她連忙轉身朝窗邊的架子走去,那邊放著清水,蘭因匆匆過去, 正想用清水拍臉, 卻瞧見水中的倒影, 平靜的水面倒映出一張滿面含羞的臉,眉梢眼角全是藏不住的春意。

    她若是這副模樣跟著齊豫白出去,誰都能猜到先前發生了什麼, 只怕還要浮想聯翩。

    她不敢去看水中的自己,連忙閉目,清水嘩嘩往她臉上撲,蘭因以為這樣可以澆滅她心頭的火熱,可即使她已經很努力很克制地讓自己不要再亂想了,腦子卻不聽她使喚,閉上眼後,那些話那個身影變得更加清晰了。

    滿腦子都是齊豫白的身影。

    他笑的樣子,他壓著眼尾看她的樣子,他抿唇望向她時那雙黑眸是如此的清亮,仿佛夜空中最耀眼的星星……

    從前想起他,蘭因心裡滿是難過和倉惶,她怕自己越陷越深,也怕被人發現。可如今想起他……

    蘭因咬唇,她一時也說不清自己現下是個什麼心情,高興有、感動有,歡喜也有,甚至還有一抹……甜蜜,就像是吃了一口上好的花蜜,連心裡都泛著甜。但這些情緒之外,還是有擔心,還是有不安。

    她曾經歷過一段失敗的婚姻,也從沒想過要再步入一段婚姻。

    蘭因很清楚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

    要說管家打理庶務,她自是不在話下,可要她像別的女孩子那樣嬌嬌柔柔地和自己的夫君相處,她卻是既不會也不習慣,她打小就活得硬邦邦的,許多女孩與生俱來的本事,她卻是怎麼學都學不會。

    她的性子也不夠好。

    對於很多事情,她都顯得過於冷清,說得好聽點是理智,說得難聽點就是冷漠,她習慣了籌謀也習慣了在最差的環境中尋求對自己最有利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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