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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5:37:57 作者: 其君折枝
    他都這樣說了,齊老夫人自然也不會再多說什麼,她點點頭,「你放心吧,我不會讓因因察覺的。」

    「還有一件事。」齊豫白看著齊老夫人。

    「什麼?」

    齊豫白手中轉著佛珠,目光卻落在老人的臉上,不疾不徐與人說道:「她的身體不清楚能不能懷有身孕,孫兒知您喜歡孩子,可有些事本是天定,孫兒沒法向您保證一定能讓您有嫡親的曾孫抱。」

    齊老夫人目光複雜。

    她知道他的意思是無論蘭因能不能懷有身孕,他日後身邊只會有她一個人。

    到底事關子嗣,齊老夫人說高興是不可能的,卻也沒有多說什麼,她手裡也有一串佛珠,只是素日只有禮佛時才會用到,如今卻跟齊豫白一樣放在手中慢慢轉著,轉完一圈,她才看著齊豫白嘆了口氣,而後淡淡開口,「我原本也沒想著能抱到。」

    早些年她這孫兒一心撲在公事上,連女人的面都不肯見,她都想著他要真喜歡男人,給他找個男人也行。

    只要別一個人冷清清活在這世上。

    是前陣子聽他說起有心上人,還是女人,她這才又起了心思。

    如今,若說一點都不失望,自是假的,但也並非接受不了,總歸她原本最期盼的也不過是他能有一個知冷知熱的人陪在他身邊罷了。

    「你幾個曾伯祖父那邊子嗣不少,你……回頭和因因若真沒有孩子,過繼也成。」說出口後,倒是一身輕鬆了,齊老夫人再看著他時又變成從前那副模樣了,「說了這麼多,你要是沒把因因娶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齊豫白笑了笑,「孫兒努力,爭取能早些讓她喊您一聲祖母。」

    齊老夫人這才滿意。

    第31章 結束 天子震怒,蕭業受罰。

    蘭因回到家中後, 心裡那抹殘留的懊惱才又再次湧現出來。

    屋中無人,她坐在軟榻上,想到今日在齊豫白面前的失態,忍不住懊惱的拿手揉了揉自己的臉, 未想剛剛才做出這番動作, 停雲就打了帘子進來了, 「主子……」

    聲音卻在看到蘭因這般舉止的時候停住了。

    停雲怔怔看著蘭因。

    而蘭因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也有些頭疼,今日怕是真的沒看黃曆, 才諸多不順,可面對自己的丫鬟總好過面對旁人,蘭因也只是輕咳一聲便把手放於膝上, 而後便恢復成從前端莊的模樣,端坐在軟榻上,若無其事地問道:「怎麼了?」

    「啊……」

    停雲這才反應過來,她放下手中布簾,答話,「沒什麼事,就是來與您說一聲, 今晚給大人的夜宵已經派人送過去了。」又問她,「今晚廚房做得是酒釀圓子還有五香糕,您要不要嘗一些?」

    蘭因沒有夜裡吃東西的習慣, 今晚原本也想說不用, 但想了想又說, 「送點酒釀圓子過來,糕點就不用了。」

    停雲點點頭,她往外走去吩咐, 轉身離開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拿餘光看了一眼身後,瞧見主子坐在榻上,她的儀態還是那般端莊,指腹卻在不住揉著眉心,而那張好看猶如美玉般的臉龐似乎還留有一些懊惱。

    她心中自然是詫異的,有多久沒見過主子這般孩子氣的模樣了?

    太久了,久到她都不記得了。

    可她心裡卻是柔軟的,主子的能力和本事讓人很多時候都忽視了她的年紀,可其實,她今年也才二十。能瞧見她這副不同往常的模樣,停雲心裡實在高興,卻也好奇,今晚到底發生了什麼才讓主子變成這樣?

    她懷著這份疑問走到外頭問起時雨。

    時雨正在熨燙蘭因明日要穿的衣裳,聞言,她搖了搖頭,奇道:「主子今天沒什麼不對的呀,怎麼了?」她問停雲,見停雲搖頭,也沒當一回事,剛要繼續熨燙衣裳,忽然想起傍晚時候在長廊的事,她轉頭和停雲說,「哦,對了,主子今日在長廊那會不知道怎麼了,忽然走得很快,我和齊大人都被她丟在了身後。」

    長廊,齊大人……

    停雲沉吟一會,實在想不出,也就暫時不作她想了。

    ……

    蘭因這一晚很早就躺在床上了,她睡前還有些輾轉反側,可或許是因為夜裡用了酒釀圓子的緣故,等酒香上頭,她就慢慢睡過去了。睡著後的蘭因又開始做夢了,她平日很少做夢,偶爾幾回也都是與前世有關。

    說夢,倒不如說是回憶。

    未想這一回做的卻是小時候的夢。

    夢中,她剛被外祖母帶到王家不久,從前熟悉的地方並不能讓她心安,她還處於母親把她丟在大馬路上揚長而去的恐慌中,以至於即使有外祖母陪在身邊也總是惴惴不安。

    可外祖母身為一家之主還有不少事,她也不能整日賴在她那,怕外祖母擔心,她儘可能地表現出自己沒什麼事的樣子。

    可怎麼可能沒事?

    從前疼愛她的舅母們怕她從此要多占據王家一份財產,表姐表妹也覺得她分走了外祖母的寵愛,就連那些下人也都背著她竊竊私語……她在人前不敢露出一點異樣,回到外祖母房中還得讓外祖母放心,只能自己找地方排解難過。

    倒也真的讓她找到了那麼一個地方。

    王家西邊的一個廢棄花園,雜草叢生,平日連下人都不會過來。

    於是那麼一個廢棄的地方就成了她一個人的天地,她所有的難過委屈都可以在那盡情的宣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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