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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5:37:57 作者: 其君折枝
早已知道的事,蘭因聽完也只是皺了皺眉,並沒有過多的表情。
倒是看著單喜一臉自責的模樣,蘭因出聲寬慰道:「這並非你的錯,本就有人壓著,你便是在那待著不走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戶部尚書陸伯庭是蕭家舊時,也是看著蕭業長大的長輩。
她跟蕭業的事遲遲沒有結果,想必這位陸大人在其中也出了不少力,但又何必?她跟蕭業顯然是過不下去了,即使沒有前世的事,當她提出和離的時候也就沒想過回頭了,破鏡難以重圓,覆水更是難收,何況即便能夠破鏡重圓、覆水重收,那些裂痕也都存在彼此的心裡了,與其總記著這些事,鬧得雙方心裡都有疙瘩,何不趁早分開?
再說他們早有文書在前,便是如今拖著,也終有了結的時候,與其鬧到最後,兩邊都不好看,還不如現在體體面面分開。
她心裡想著這事該怎麼處理比較好,說句實話,她還是不希望把這事鬧得太難看的,她跟蕭業只是感情不睦,何況即便她不滿蕭業為人處事,但蕭家其他人是無辜的,她實在不希望因為他們兩人這段失敗的婚姻連累旁人也跟著受到外人的指點。
「主子,陳伯來了。」
外頭忽然傳來時雨的聲音。
「陳伯?」
蘭因一怔,腦中忽然回想昨日許氏說的,略一思索,便也摸透陳富的來意了,她把人請了進來,又讓單喜先退下,對於自己身邊這些老人和舊仆,蘭因一向是極好說話的,何況陳富是看著她長大的老人,和外祖母差不多的年歲,也是外祖母的親信,她讓人停雲準備茶水,等陳富被時雨領著進來,不等人請安便笑著與他說道:「陳伯不必多禮,你來去一趟不便,且先坐下說話。」
「多謝主子。」
陳富卻還是朝蘭因抱了手,方才坐下。
他原本昨日就想過來,可前兒夜裡他的兒子兒媳怕蕭業回頭怪罪陶兒,擔心了一宿,他也被鬧得一夜未曾歇息好,昨天早上陶兒又忽然起了高熱,一直到今日午後,高熱才算退下。折騰了兩天,陳富簡直稱得上是精疲力盡,這讓他今日看起來十分頹廢,原本他兒子是不想讓他來的,可陳富怕旁人解釋不清,也怕主子不知道全部的情況,最後受制於人,還是讓人套了馬車親自趕了這一趟。
只是該從何說起,陳富一時卻有些犯難,最後還是蘭因先開了口,「蕭業去莊子了?」
「您怎麼知道?」陳富愣住了。
蘭因也未瞞他,「昨兒許姨娘來過一趟,與我說了前夜的事,只是具體是個什麼情況,我還不知。」見陳富臉色難看,她略一沉吟,茶蓋扣回到茶碗握於手中,聲音也低了下去,「前兒夜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陳富便把前兒夜裡的情況與她一五一十說了一遭。
蘭因坐在桌子後面,身後軒窗在她身後漸次打開,露出院中大好光景,早些時候時雨說的鞦韆架已經架好,如今正是紫藤花開的季節,一簇簇紫色的花粟在風中蕩漾,鞦韆跟著一晃一晃,有鳥兒停在上面嘰嘰喳喳。
此時已值黃昏。
太陽西沉,未點燭火的房中顯得有些昏暗,蘭因低著頭,這讓人一時看不清她的面貌。陳富見她不語,心裡難免有些慌張,「主子……」
可他剛吐出兩個字,蘭因便說話了,「這事我知道了,沒事,我會處理的。」
「可陶兒……」
他們那日那樣待蕭業,陳富難免擔心蕭業有後招,他就這麼一個孫兒,陶兒年紀又小,可經不起折騰。
「放心,蕭明川還不至於對一個孩子動手。」蘭因這話說得倒是沒有一絲猶豫,又見陳富年邁的臉上依舊揣著擔憂,又笑著寬慰一句,「放心,我不會讓陶兒出事的。」
陳富這才鬆了口氣,卻還是與蘭因說道:「倘若蕭世子真要拿陶兒的事說事,也請主子不要為了庇護我們而委屈了自己,老奴老骨頭一把,也不怕旁人為難,如果蕭世子真有憤懣,那就讓老奴來承受。」
他是擔心蘭因為了他們而跟蕭業低頭。
蘭因自是也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她心下稍暖,眉目也變得十分柔軟,「放心,我省得的。」她寬慰人,又和陳富說,「夜深了,山路不好行走,陳伯今晚不如在府中留上一晚?」
陳富心系自己的孫兒,卻是不願留宿。
蘭因也就不勉強,讓松岳派人護送老人回去。
等陳富走後,蘭因才淡下眉眼,身邊停雲、時雨對望一眼,最後還是時雨先說了話,「世子他到底想做什麼?」她自打看清主子的境況後,便再也不想把主子和蕭家人湊在一起,此時說起蕭業也是一臉不耐煩。
「他又解決不掉二小姐,何必再來招惹您。」時雨沒好氣道。
再說他如今知道找主子了,那他早幹嘛去了,都過去十多天了才知道來找主子,也虧得主子如今對他早已經沒了念想,要不然只怕都得被他這番做法氣死。
蘭因也不知道蕭業究竟想做什麼,她原本以為自己的離開能讓他跟顧情沒了後顧之憂,以後大家橋歸橋路歸路,誰都不去礙著誰,可如今看來……這兩人沒了她,反而走得沒前世那般順暢了。
可為什麼呢?
因為她的說走就走讓蕭業覺得沒了面子,還是覺得她沒有成全他們反而讓他們因為她的離開受旁人的唾沫星子不好就這樣在一起,或是覺得伯府如今沒了她的看顧,一塌糊塗讓他看不下去了,所以他終於肯紆尊降貴過來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