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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5:35:55 作者: 蟹總
    拉上窗簾,關了燈,江曼悄悄退出去。

    李久路這一覺睡到夜幕降臨,起來時,屋裡黑漆漆不見半點光明。

    她開了燈,活動幾下,發覺腹痛緩解很多。

    樓下同樣黑暗,沒有人在,掛鍾指針指向七點,透過窗子,老人院那邊燈火通明。

    李久路披了件外套出門,打算過去轉轉。

    到門口,忽然看見有個熟悉的身影正從台階上走下來。

    他出現的猝不及防,久路心頭突然咯噔一下,心臟隨之加速跳動起來,緊張之中,感覺小腹又傳來陣陣墜痛感。

    來不及細想為何會有這種反應,馳見已經看見她,腳步頓住了。

    他今天穿一件軍綠色夾克式羽絨服、黑色休閒褲,剃了利落的短髮,顯得脖頸很長,耳朵不知是凍的還是回暖緣故,通紅一片。

    他單手插著衣服口袋,另一手捏著皮手套,纖長的雙腿下,腳尖向外,一側膝蓋微彎。

    他立在台階上,整個人挺拔俊朗。

    對視幾秒,李久路率先提步,邁上台階。

    馳見也往下走。

    她輕一輕嗓,沖他微笑了下:「來看外婆嗎?」

    然而沒想到的是,他目不斜視,與她擦身而過,好像沒看見她一樣。

    第22章

    馳見出門站定,一陣寒風吹來,額前頭髮跟著動了動,他拿手輕輕撥兩下,背過身點著了煙。

    見到李久路不知是激動還是興奮,這場景在心中演練過無數遍,總之看她被無視的樣子,心中既解恨又過癮,自我感覺還挺良好的。

    馳見陶醉在上一刻的瀟灑中,覺得對女人就該這樣,不能慣著。

    他站那兒悠閒的吸兩口煙,漸漸地,發覺不是那麼回事兒----似乎他無論哪種態度,都得不到她的反饋。此刻,大門後面十分安靜,李久路既沒喊住他也沒追出來。

    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原本他在意的,可能對她而言始終可有可無。

    心中失落有,後悔也有。

    馳見把煙拿下來,回身看那扇黑漆漆的大門,他撐著門板,以扭曲的姿勢,橫著腦袋順門縫往裡看。

    老宅廊燈帶著柔和的溫度,院中空曠寂靜,一片祥和,哪兒還有李久路的蹤影。

    他磨著牙齒,煩躁地揮了揮後腦的頭髮。

    電話這時候響起,驚得他跳起來。

    翻出來看,接通後,壞情緒轉嫁過去:「操,干他媽什麼?」

    胖子腦袋猛地躲開,確認了下號碼,捏著嗓子道:「是我見哥哥嗎?」

    馳見一冷,這聲音他受不了。

    「不是。掛了。」

    「別、別啊,見哥,是我是我!」胖子聲音正常了,趕緊道:「喻哥問你看完咱外婆沒有,我們準備動身去『黑龍』,讓你直接過去呢。」

    馳見想起還有這回事兒,沖那邊說:「就去。」

    他收線,眼睛盯著鐵門,不死心的又趴過去看了會兒,這才跨上摩托離開。

    到『黑龍』另外幾人已經等他了,這種聚會每月一次,風雨無阻。

    還是同一個包間,這次除了洪喻和戈悅,萬鵬也帶了個女孩子過去,兩人不知是怎麼認識的,曖曖昧昧,眉目傳情。

    馳見掃了眼他們,低頭點菜。他右手坐著胖子,另一側是洪喻和戈悅,兩人整天在『文人天下』膩味還不夠,出來吃飯也跟連體嬰似的。

    唯獨他和胖子形單影隻,而胖子只認吃,就自己略顯淒涼。

    馳見把菜單遞給服務員,向旁邊瞥了眼,打掉洪喻腰間那隻手。

    女生肉皮嫩,戈悅疼得縮回去,細聲尖叫:「你討不討厭!」

    「情場失意,你們少刺激我。」

    兩人對視一眼,又同情地看了看他,身體分開來。

    戈悅挑眉:「還不是你願意?給你介紹嫌這嫌那的,總有藉口。」

    「我謝謝你。」

    戈悅「嘁」一聲,歪著腦袋看他:「要不把梁倩倩叫過來?她老跟我打聽你呢。」

    馳見眼神警告,把洪喻肩膀架住:「離遠點兒,我倆說話。」

    戈悅嫌棄地白他一眼,扭過身,到對面找那女生聊天去了。

    沒多會兒,菜陸續上桌。

    馳見罕見地主動開酒,幫洪喻斟滿,又給自己倒一杯。

    洪喻煙夾在指上,饒有興味的看著他,他平時很少沾酒,別人勸猛了也是淺嘗輒止。

    今天的陣仗有點大,洪喻問:「外婆身體還好嗎?」

    「好。」

    「最近沒犯糊塗?」

    「沒。」

    他意識神遊。

    洪喻夾了口菜,筷子點點桌面:「你少喝,撒酒瘋可沒人伺候。」見他還是那副怏怏不快的神態,又道:「今天受什麼刺激了?人家沒理你?」兩人種種過往,洪喻最近才略知一二。

    馳見瞪眼:「我沒搭理她。」

    「呦!牛逼!」洪喻豎起大拇指:「然後呢?」

    馳見胸口一堵,氣勢立馬減去一半,悶聲:「沒有然後。」

    洪喻放聲大笑。

    笑聲引來其他幾人目光,胖子滿嘴是油,吮了吮手指:「什麼事這麼好笑,說出來大家一起樂樂唄。」

    洪喻腰直不起來,連連擺手:「沒事兒,吃你的。」

    「你夠了啊。」馳見目光轉冷,端起酒杯自己喝了口。

    過半刻,洪喻勉強忍住,捏著杯子碰了碰他杯口,「來,跟哥具體說說。」

    「沒什麼好說的。」

    「那小姑娘到底幾個意思,一直吊著你?」

    「不知道。」

    洪喻翹起腿,一副過來人的派頭給他分析:「既然對方早就知道你對她有意思,她沒明確表態,不是害羞,就是對你沒感覺。」

    「沒感覺?」他盯著手中杯子,洋洋得意的哼了聲:「那天以為我真親她呢,眼都閉了,心跳快的像打鼓。」

    「那是嚇的吧。」

    馳見手一抖,濺出幾滴酒。洪喻又笑起來。

    說笑歸說笑,幾瓶啤酒見底,洪喻問:「她和那男的分多久了?」

    「快一個月。」

    「才一個月女孩總要矜持些,或許忘不了人家呢。」

    「她和他沒什麼感情,小小年紀懂個屁。」

    「你就懂?」洪喻含著根雞骨頭看他:「她跟你這麼說了?」

    馳見頓一下:「我觀察的。」

    洪喻哼哼笑兩聲,抬下巴:「行了,少喝。」

    馳見今晚情緒低落,啤摻白喝了不少,臭脾氣上來,旁人怎麼也勸不住。

    從「黑龍」出來,他神態自如,字句清晰,酒精不太上臉,跟平時也沒什麼區別。可了解他的都知道,馳見喝多了愛折騰,胖子和萬鵬有幸領教過一次,所以藉機開溜。

    洪喻一邊罵他們,一邊頭疼的看馳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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