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頁

2023-09-23 05:33:53 作者: 城下煙
    早會過後,紀放把程越叫進辦公室。

    「阮家最近在國外,」紀放隨意地翻著手頭的資料,問,「對波赫那塊地挺感興趣?」

    「是的紀總。」程越回。

    今早公告之前的好幾個股東會議,程越全程參與。阮家最近的動作,也一早聽說。不光如此,阮家前幾年為了「響應政.策」,不斷把國內資產通過購地,建酒店娛樂場所的方式對外投資轉移。

    「嗯,放個消息,恆江也有興趣。」紀放抬睫看著他,頓了頓,又說,「不是有興趣,是勢在必得。」

    程越一怔,一下子沒敢接,有些沒明白。先前他就聽紀放說過,那片地理位置是個交通樞紐,有兩家中建國企也會參與競標,為的是政.策層面上,以後在國際上的長遠發展。恆江從沒考慮過要買這塊地。

    見他怔愣,紀放笑了笑,說:「消息而已。」

    程越嘴唇張了張,瞬間明白了紀放的意思,點頭說好。

    見紀放沒有什麼要吩咐的了,程越才問:「紀總,你這嗓子……啞得這麼厲害,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紀放一怔,笑了笑,說沒事。

    他不知道別人遇上這事兒是什麼感覺,他就是覺得整個人,沒什麼飢餓感。除了想喝點水,什麼也不想吃。可明明喝了水,嗓子裡那點血腥氣就是怎麼壓不下去。

    跟著紀放好兩年,程越忍不住說:「一直這麼啞著,聲帶怕是要出什麼問題。我母親做老師的,嗓子老是發炎,後來醫院一查長了個小結節,做了個小手術才好。」

    紀放笑著點頭,「謝了,沒事的。」

    程越不知道他和舒念的事兒,見狀,也不好再說什麼,先出去了。

    辦公室里沒了人,紀放靠進椅背,垂睫看著自己點著桌面的指尖。

    阮家接了他們剝離的業務,花費不菲。據他所知,這些年來阮家在國內外的投資,大抵是靠著銀.行.貸.款。那幾筆循.環.貸,也常年處於滿額使用的狀態。

    如果交了保證金去爭那塊地,最後又因為銀.行.貸.款收緊付不出尾款,那應該還挺有意思的。

    挑了挑眉,紀放沒再替他們想下去。

    倒是腦子裡閃過那幾張「贗品」,還有那段下三濫的小視頻。

    不是不氣舒念,小姑娘能這麼對他,說到底還是因為不信任。什麼也不問他,就吧唧給他甩了張催命符。

    可是那點氣勁兒過了,又只剩了心疼。

    她為什麼會這麼選,紀放都明白。擰著他心似的,悶得難受。

    他真不太明白的是,阮姝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是以為這樣叫人幫忙轉手發下快遞,他就查不到了?那還真是要警.察幹嘛了。

    再者,按這卡著點似的巧合,她該是一早就準備好的那種東西,就等著哪天知道他不在江城,能搞點事情。

    紀放無語地閉了閉眼睛,打開群聊。

    紀放:【你們誰,這幾天遇見過阮姝了?】

    曲鳴:【???紀放你他媽的是不是有病?!昨晚我還在給桑檸說,你倆鐵定是有什麼誤會,說開了就行了。你現在來給我問阮姝??】

    曲鳴:【我他媽就差把胸脯拍穿了,說你個逼喜歡舒念都喜歡得快沒房子了,怎麼可能會幹出什麼出格的事兒!】

    曲鳴:【合著你他媽不喜歡人家,前前後後搞那麼多事情玩兒呢你?你這大少爺的腦子是不是異於常人?你今天不把話說清楚,這兄弟也別他媽做了!】

    甄楠:【那個……阿放,放放,我的好爸爸。你去平城的那天晚上,我在我朋友的酒吧,遇上阮姝了,喝……喝得可能有一點點多,可能大概或許,把你特意去平城給念念妹妹買生日禮物那事兒,給不小心說漏了嘴……】

    甄楠:【還可能……給他們看了看那四合院兒的照片。】

    甄楠:【……我也不是很確定。】

    曲鳴:【…………】艹?好像罵早了,現在撤回還來得及嗎?

    紀放:【@曲鳴,罵完了?歇會兒。】

    紀放:【@甄楠,等著。】

    甄楠:【爸爸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喝多了!】饒我狗命.jpg

    任清識:【來晚了。】

    曲鳴:「……」早知道我也來晚一點了。

    -

    上午處理完和阮家有關的事情,紀放就像是被抽了一口氣似的有些頹,特別想去一個地方。

    沿路經過上回那家花店的時候,又在路邊停了停。

    店主對他印象很深,畢竟這麼好看的小伙子不多。甚至後來看了《戀愛》,一下子就想起來這個年輕人,是在自己店裡買過花的。

    沒兩天就是情人節,店主理所當然地問:「給老婆訂花嗎?」

    「嗯?」紀放怔了怔。

    「我看過你們倆的節目,可喜歡了。」店主熱情笑說,「小姑娘喜歡玫瑰還是洋桔梗?或者別的,你看看,我送你們。」

    像被花梗上的小刺貼著心頭一陣扎,紀放笑了笑,說:「不用了,謝謝,我買束小雛菊就行。」

    店主一愣,轉而又自我釋然道:「哦對,一定是訂好了是吧,好的好的,我給你包小雛菊。」

    替他挑了一束包裝著,店主又忍不住說:「天挺冷的,年輕人多穿點,嗓子都啞成什麼樣了。」

    那點喉間湧起的血腥氣像是一直沒褪,明明也沒感冒,他也不知道這嗓子怎麼就成這樣了。但還是說:「好,謝謝。」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