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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5:33:53 作者: 城下煙
    紀放挺怕熱的,這兒氣溫又高,又是待在廚房裡,就穿了件短袖。

    她也不知道本來在一邊切菜的蔣蔓,是什麼時候走到他身邊去的。而且攥著指尖,像是在紀放胳膊上捏了捏的樣子。接著垂手,仰起臉看著紀放笑著說了兩句什麼。抽油煙機的聲音挺大,她沒聽清內容。

    她這個角度,也看不見紀放的表情,只能看見蔣蔓指尖貼上去的時候,紀放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直到也在一邊幫忙的許嘉和抬頭看了廚房門口一眼,紀放才轉身,看見她愣愣地捧著個小茶壺站在那兒的樣子。

    紀放趕緊走過去,站到她跟前兒,想說點什麼,卻一時間有些找不到切入口。

    「我來倒熱水的。」舒念捧了捧茶壺,解釋道。

    看著小姑娘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紀放嘴角都平了。

    剛就那麼一小會兒功夫,蔣蔓居然當著許嘉和的面兒,走到他身邊攥著指尖在他胳膊上捏了一下。還說:「不好意思紀少爺,沾你衣服上了,頭髮顏色不一樣,別回去了讓念念誤會。」

    他也是佛了。這女的下午還說感冒了,這會兒就算覆著油煙氣,他也能聞出來新洗了澡新噴了淡香水的味兒。誰叫他嗅覺靈敏呢。你這都感冒了,還洗得那麼勤呢?況且還當著你男朋友的面兒,你沒毛病吧?

    那句「你沒毛病吧」都要直接問出口了,結果許嘉和一個眼神,他一轉頭,就看見舒念站在門口。

    舌尖抵了抵小尖牙,紀放壓了壓一時間湧起的躁戾。伸手去拿她手裡的茶壺,沉聲道:「給我。」

    舒念沒和他搶,大少爺這會兒瞧著不太開心的樣子。雖然她也沒太明白為什麼不開心的是他。

    倒好熱水,重新回了廚房門口,紀放什麼也沒說,順手把還站在門口發呆的小姑娘牽走。

    到了客廳,把茶水給陳禕放好,紀放壓著脾氣,耐心和陳禕道了個歉,「阿姨,我不太舒服,大概有點著涼。今天帶念念先回去了。回了江城再去找您和江叔叔。」

    「啊,好好好。」陳禕也有些怔。怎麼就一小會兒的功夫,小兩口就鬧彆扭了呢?

    江源還在專注於大廚事業,沒注意到身邊的動靜。倒是許嘉和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地看了眼蔣蔓。蔣蔓淡笑著回視,挺無所謂地抬手,聳了聳肩。

    -

    倆人一路沉默,回了這個住了三天的小屋子。

    進房,紀放關了所有拍攝設備,然後站著看她,「你就沒什麼要問問我的?」

    舒念低頭,不說話。要說她沒什麼想問的,也不是。就是,也不知道該怎麼問罷了。

    看著她一言不發仿佛定身的樣子,紀放閉上眼睛,偏頭,嘆氣。

    「你老公我,今天這是被揩油了。懂嗎?」紀放真的氣死,無語地垂睫看她,「你就一點反應,一點表示都沒有?」

    「......」舒念有一種,明明像是該她不高興,可是卻被人反過來怪了一把的感覺。就很不得勁。

    於是意興闌珊,「哦。」

    紀放:「???」哦?哦?就這??

    「你就不會問問我,當時到底是什麼情況?」紀放耐著性子壓住脾氣,嘗試著,努力用她能接受的方式來解釋,「你就不會吃個醋?吃醋是老婆應盡的責任和義務,你懂不懂?」

    舒念:「......?」還有這種責任和義務的嗎?

    見她又在發呆,紀放是真有點忍不了了,「趕緊問!」

    「......」舒念回神,慢慢悠悠地問他,「剛剛怎麼回事呀?」

    「......」看著仿佛是自己強加給她劇本被迫演戲,還不給她演出費似的小姑娘,紀放抬手,抵著額頭摁了摁太陽穴,耐心給她解釋了一遍廚房裡到底怎麼回事。

    說完,又篤定地下了結論,「她大概腦子不太好吧。」感覺正常人真干不出這種事兒。

    舒念聽完,點了點頭。

    紀放先前那些「包年熱搜」,她也不是沒有見識過。要說那些緋聞都是真的,她倒也不是很信。畢竟紀放平時,還挺忙的。就來參加這個節目之前,他每晚都在公司待到比平時晚不少的點才回家。

    還每天不落地和她做了「你問我在哪裡,我給你共享定位」的練習。

    至於蔣蔓到底為什麼要這樣,還當著自己男朋友的面,舒念也不是很懂。

    舒念正在順著思路認真思考,就聽見腦袋頂上紀放,理所當然地說:「好了,你現在開始吃醋吧。」

    「............?」舒念這理性的思路,瞬間卡殼。緩緩抬頭,看向紀放。

    別說,紀放那眼神瞧著還挺認真。舒念更懵逼了。

    回想起他剛剛那句經典的「吃醋是老婆應盡的責任和義務」,舒念努力調整了一下情緒,回憶了一下看見廚房裡發生的那一幕時,到底是什麼心境。

    她唯一能確認的是,那會兒的確有種奇奇怪怪的感覺,藤蔓似的,攀附到她心裡。

    見她低著腦袋發了幾分鐘的呆,紀放就快認命到,想想怎麼教她吃醋了。

    還好,沒讓他手把手教到這一步,就看見小姑娘慢悠悠地抬手,隔著衣料,在他腰腹那兒,輕輕戳了戳,然後超小聲地說:「我好酸呀。」

    紀放一愣,接著又好氣又好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真的假的,也不太敢想。只以為她憋了半天,終於想出了這麼一句台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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