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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5:33:53 作者: 城下煙
    桑檸:「…………」

    電話那頭沉默得有些過分。曲鳴:「?」

    頓了半晌,桑檸才艱難地問:「他被狗咬了?他這症狀……持續多久了?」

    那可更不能讓舒念和紀放待一塊兒了,一言不合對著她家念念咬一口怎麼辦?雖然這人聽著也挺可憐的。

    「???」曲鳴眼梢一抽,想了幾秒才明白,趕緊說,「你想什麼呢,他不是狂犬病!就是那種,對面積大的,深的水,有點心理障礙。」

    「?」桑檸雖然不是很明白紀放為什麼有這種毛病,明明今天看他就是會游泳的樣子啊,不過一想到自己坐個纜車腿都軟成掛麵,恨不得掛在舒念身上不下來的恐高症,還是挺理解他這種毛病的。還有點莫名同情。

    本來又想拿舒念對紀放沒興趣這句話來打發曲鳴。可是一瞬間又想到舒念今天在車上,特意給紀放發了個消息,說自己不回家這事兒,她又改變了主意。念念對紀放,還是有一點點不一樣的吧。桑檸心說。

    桑檸靜默地想,如果那個人已經死了,以後有個把舒念放在心上的人,總好過她一個人藏在殼子裡過一輩子。

    萬一那個人以後出現,有紀放在身邊,對舒念來說是不是更安全。畢竟,換位思考一下,讓她站在摩天大樓邊救人,得費多大的勇氣。

    只是對紀放來說,又會不會是個麻煩。

    桑檸垂睫,抿了抿唇,護短的心思占了上風,「知道了,有機會,我會幫忙的。」

    那就讓她自私一回吧。萬一有什麼事,就罰她,一輩子嫁不出去吧!

    -

    紀放一個人回了家,也沒吃東西。

    雖然知道今晚家裡只有自己一個人,一走進去,還是覺得屋子裡半點人味都沒有。

    平時舒念在家,雖然話不多,但是總能聽見她跟個小老鼠似的窸窸窣窣的動靜。讓他知道家裡還有個人在。

    紀放垂睫,輕笑一聲。樹杈子不在家,還有點寂寞呢。

    紀放上樓,去了二樓書房,開電腦接著白天的工作,眼睛都看得發乾了,才回了自己臥室。

    開了燈進衛生間,紀放盯著鏡子裡的自己看了會兒,轉身去了淋浴房。他這間臥室的衛生間,沒有裝浴缸。

    今天這個澡,全程都是睜著眼睛洗的,溫水淌進眼睛裡,澀得人眼眶發酸。

    紀放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上的床,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卻是知道他又做了那個好久沒做過的夢。人陷在夢魘里,明知道不是真的,卻還是走不出,醒不來。

    夢裡的男人對他,亦兄亦友。教他認字念書,陪他打球練騎射。就連游泳,都是他教的。

    結果,那個教他游泳的,最後卻自願待在水裡不願起來。

    每次夢到這裡,都以紀放沉進水裡去拉他,卻怎麼都拉不住收尾。循環往復,直到被人叫醒。

    只是今天紀放沉進水裡看見的,卻換了個人。小姑娘臉上完全沒想掙扎的表情,在夢裡都揪得他心口發悶。

    「念念!」

    人騰得從床墊子上彈起來,連紀放自己都怔了好一會兒才清醒。

    今天這夢,居然自己醒了。

    紀放閉眼,長舒了一口氣,垂著腦袋緩了好一會兒。身上汗得難受,乾脆下床,又去沖了個澡。

    這下子,就更不困了。下樓進廚房,看見舒念放在料理台上的鐵罐子,紀放頓住,無聲笑了笑。不知道趁著這小孩兒不在家,偷偷給她奶粉揚掉一點,她回來的時候會不會跟他急。

    最終,人美心善的紀少爺還是沒有那麼無情,開冰箱拿了罐冰啤酒,拉開環灌了兩口。

    紀放想著反正睡不著,乾脆上三樓畫室,以「債主」的身份上去做下監工,看看小姑娘畫得怎麼樣了。

    畫室里收拾得乾淨,桌子上摞了幾張草稿,紀放垂睫看了下,發現畫上的人居然和自己有點像。心裡頓時翻起了疑惑中帶著一絲竊喜的小泡泡。

    再定睛一看,哦——不是自己,是《橫刀》里那個大反派。行叭。

    買下《橫刀》的時候他也看過,倒是不記得漫畫裡有舒念畫的這個情節。所以這是,畫的同人?這玩意兒只有真愛才會畫的吧?

    紀放好像又可以了。

    正看著她堆在桌上的草稿神遊,兜里的手機,居然大半夜震了起來。

    垂手摸出來看了一眼,沒想到還是舒念的號碼。雖然是備註成特正式,特像普通朋友的「舒念」二字,還是讓紀放忍不住彎了彎唇角。

    紀放清了清嗓子,才用指腹劃開接通。剛想問問她怎麼了,是不是認床睡不著之類的準備回來,那他就勉為其難去接她一趟。

    就聽見電話對面說:「紀放。」

    是桑檸的聲音。紀放一愣。

    「念念發燒了,要去醫院,」桑檸說,「我一個人抱不動她,你來不來?」

    作者有話要說:  放放去!不去不是中國人!

    第18章

    舒念臨睡前, 只覺得自己大概率是會感個冒,隨便喝了包預防的沖劑。只是沒想才睡到半夜, 就有點沒那麼簡單了。

    腦袋沉得比被編編扛著大刀催稿的時候還暈乎,又想睡,嗓子又幹得睡不踏實。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桑檸還窩在沙發上, 擰了盞小燈, 劇本湊著燈罩子那兒看得入神。

    「檸檸。」舒念一開口,自己都嚇了一跳,嗓子卡得像磨砂橡皮搓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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