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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5:33:13 作者: 斐嫵
齊琅道:「你若不想進宮,我可以幫你。」
邵玉媛搖了搖頭,「記得你第一次來這京城的時候,我見你整日裡頹廢,冷得像座冰雕,我看不下去便帶你來山上寺廟燒香,告訴你這裡許願是極為靈驗的。」
「你聽到『可以實現任何願望』的時候,那雙眼睛驟然生出的亮光我一直記在心裡,直到你一個人去了後院割了自己的肉,我都嚇壞了,這件事情我從來都沒有忘記過。」
「表哥,你是為情所傷,所以你許願的內容,必然也與那個女子有關是不是?」
「我想知道那個女子是誰?」邵玉媛說道。
齊琅不答,臉色卻愈發冷冽。
「你要送我入宮為妃,我便去伺候老聖人絕無半句怨言,我如今只想知道那個女子是誰?你告訴我吧,也好讓我徹底死心。」
說到此處,邵玉媛已然淚流滿面。
齊琅道:「你早該死心了。」
說罷,他頭也不回,大步離開。
邵玉媛看著他怒氣離開,便知那女子在他心中地位之重。
一個能讓他遷怒於旁人,甚至凌虐自己身體的女子,邵玉媛沒有那樣的自信,覺得自己能贏過對方。
便如齊琅所言。
她早就該死心了。
「姑娘,大人讓我送您去您父親的新居去。」一個老嬤嬤出現,對邵玉媛說道。
邵玉媛扭頭拭去眼角的面龐上的淚跡,看著山下人頭攢動,想到自己第一次與齊琅來此地的情境,最終幽幽地嘆了口氣。
☆、娘家
冷風吹過,這個時節不免也讓邵流海想到了一些往事。
和邵玉媛一樣,他對齊琅的第一印象亦是十分深刻。
一個十分有前途的少年,卻孤家寡人,得不到任何外界的助力。
他當時能看到的也僅止於此,哪裡能想到齊琅會有今日之成就。
噔噔噔----
聲音近了,包間門打開,小廝推開了門替齊琅讓出了位置,對方緩步走進來,玉冠束髮,皂袍整潔無褶,卻隱見金色流紋。
縱使穿著低調,周身的氣場已然無法讓人忽視。
他已經不是昔日少年。
「世叔。」
「阿琅啊,世叔許久沒有見你了,沒曾想你愈發好了。」邵流海露出抹笑來,讓齊琅入座。
「世叔在京城的宅子可還滿意?」齊琅問他。
邵流海望著他,道:「京城裡再好的房子我也曾住過,不過是一個棲身之所而已。」
齊琅神情不變,「世叔客氣了。」
邵流海收回視線,道:「阿琅,這麼些年來,你覺得世叔待你如何?」
「世叔待我有知遇之恩,我一日都不敢相忘。」齊琅說道。
邵流海等了許久,只等來他這樣一句話,心中那口氣頓時不上不下。
若不是遇見了他,齊琅也許這輩子都只能呆在小地方默默無名,可如今一句不相忘就想一筆帶過?
「阿琅,我知道你如今翅膀硬了,瞧不起世叔了。」邵流海臉色漸漸冷了下來。
「世叔何出此言?」齊琅道,「若是有什麼安排不到之處,還請世叔吩咐?」
「我問你,你為何想要將玉媛送入宮去?」邵流海臉色陰沉。
「世叔交代了我,要與玉媛尋一門滿京最好的親事,只要送入宮去,以玉媛的容貌,必然會得聖上垂青。」齊琅說道。
「哼!」邵流海猛地將桌上杯子推開,摔在了地上,「你少要裝蒜,你分明是故意而為。」
齊琅垂眸掃過地面上的碎片,道:「若她不願,我便撤回這句話。」
面對齊琅這樣不冷不熱的態度,邵流海連個發泄的由頭的沒有,內心愈發鬱結。
只他仍舊不得不壓制著怒意問道:「阿琅,我也不想再與你兜圈子,我只問你一句話,當初是我給你機會讓你坐上今天的位置,這些年來你我情同父子,我從未將你當做外人看待,如今我要將女兒託付給你,你到底娶還是不娶?」
齊琅聽了這話卻不為所動,只是拿起了杯子抿了口茶水。
「世叔確實沒有將我當做外人。」他說罷又頓了頓,道:「前些日子,世叔的子侄因為貪污被送入了刑部,恐怕他還不知道世叔來了京城,送去故鎮的求助信也是一場空。」
邵流海驚愕,「竟有此事,只是你早知道了為何不出手救他?」
齊琅唇角漸上揚,又道:「世叔的妻弟拿了世叔的錢以後開了一家米行,這段時日生意不佳,他竟搶了一戶農戶家中拿來兜售的米糧拒不付帳,逼得那送糧人夜裡吊死在米行門口,恐怕他是少不得牢獄之災了。」
若非是雙腿已殘,邵流海當即就已驚得站了起來。
「齊琅,你是什麼意思?」
對方不解決事情,卻將這些事情一一說與他聽?
「便是今日剛到了京城,世叔的長子在街上看到一個年輕的商戶之女,便強行將對方搶回了府上,如今那商戶已經上告了府衙。」齊琅說道。
邵流海霎時間勃然大怒,「你究竟想要如何?」
「世叔,並非我想要如何,而是他們想要如何?」齊琅由始至終,姿勢都不曾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