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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5:33:13 作者: 斐嫵
    卻不想齊琅看也不看她一眼,只吩咐人道:「送郡主出府。」

    管家匆匆趕來,見齊琅手臂濕濡心中頓覺不妙,忙拉住齊琅的手臂將他袖子捲起。

    待露出裡面的皮肉,就連姜媞都忍不住倒抽了口氣。

    齊琅手臂被燙出了燎泡不說,連帶著傷口結痂處又裂開了道長口子,血往外溢。

    芷婷郡主本還想說話,卻也不敢再開口。

    「大人,回去躺著吧,我去請大夫。」管家對齊琅說道。

    齊琅亦不逞強,只微微頷首。

    ☆、耳光

    齊琅的手臂上被趕來的大夫重新了一層藥膏。

    「您這手臂好不容易恢復,日後就算是痊癒了,也少不得要留疤了。」大夫痛心道。

    姜媞站在一旁遠遠地望了一眼,心中甚為不安。

    若是今日沒有齊琅給她擋著,如今躺著的人就該是她了,大夫也許會對她說,這臉上少不得也要留疤了。

    待人都走了,姜媞卻還留在屋裡不動。

    齊琅坐在床沿邊,將衣服穿上。

    「齊琅,今日多謝你了。」姜媞說道。

    齊琅道:「姜媞,莫要將今日的事情說出去。」

    姜媞微怔,未體察出他的用意。

    「玉媛年紀還小,我不想讓人知道……也省得外人說閒話。」他說得極是委婉。

    但姜媞心中那股涌動的暖流卻瞬間被冷水澆透。

    他是不想讓人敗壞邵玉媛的名聲?

    所以他才不惜自己擋著,也不想讓芷婷郡主她們所做的錯事鑄成。

    「你只管放心吧,我尚且自顧不暇,如何能分出精力多嘴。」姜媞聲音平緩得很。

    齊琅看著她好一會兒,方收回目光。

    屋內靜悄悄的,兩個人之間似乎生一層無形的隔膜,看不見卻摸得著。

    傍晚時候,管家告訴姜媞,齊琅受傷時夜裡總會發熱,便請姜媞照看一二。

    齊琅是替她遭罪,姜媞自然拒絕不得。

    果真到了半夜裡頭,姜媞便聽見齊琅在裡屋喊她。

    「鳶鳶……」

    姜媞見他冒了滿頭的冷汗,忙擰了巾帕替他擦拭,卻被他死死攥住的手腕。

    「鳶鳶,你別走……」

    「齊琅,我在這裡。」姜媞在他耳邊反覆輕聲安撫,他才漸漸放鬆下來,片刻又陷入沉睡。

    姜媞披著衣服一連給他換了好幾條涼的巾帕,到了天亮的時候他總算是恢復了正常的體溫。

    「阿嚏……」

    姜媞打了個噴嚏。

    「您沒事吧?」管家問她。

    「我沒事,我先回去休息一會。」姜媞對他道。

    管家目送她走遠,不免嘆息了一番。

    「先生,我昨夜裡在外門又偷聽到咱們爺喊表小姐的名字了。」丫鬟八卦兮兮道。

    「他素來都是這樣。」管家無奈搖頭。

    待齊琅睜開眼時,只覺通體舒暢。

    邵玉媛紅著眼睛坐在他床邊,神情愧疚。

    「表哥,都怪我任性,才叫你受了傷……」

    「你怎在這裡?」齊琅問道。

    「咱們姑娘一直都照顧您,生怕您有個不舒服的。」朱繡低聲說了一句。

    齊琅舒展了眉頭,道:「芷婷郡主待你是好,只是她與你性情不同,你學得多了亦是無益。」

    「表哥說得是,我以後定不會了。」邵玉媛咬唇道。

    待打發邵玉媛走後,齊琅坐倚在床頭,張開手,手心裡乖巧地蜷縮著一根細長柔軟的頭髮,他拈著那根頭髮貼近鼻端,是微弱而熟悉的氣味。

    「朱繡,表哥話里句句都是為我好的樣子,但我卻還是……」

    邵玉媛走得遠了才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還是覺得他對那個姜媞更好吧。」朱繡說道。

    「你也覺得?」邵玉媛愈發悶悶不樂。

    齊琅方才在她面前,半點有關姜媞的字眼都沒有提出來過。

    「姑娘,這才是那女人的厲害之處,我只怕咱們鬥不過她了。」朱繡亦是不安,「姑娘怕還不知道吧,昨兒晚上是那女人衣不解帶地伺候著大人呢。」

    邵玉媛指甲掐著自己的掌心,強忍道:「那又如何……」

    「這自然不會怎樣,只是昨天守夜的都知道大人他又喊了姑娘的小名,可卻被那個女人給冒認了。」朱繡道。

    邵玉媛身形霎時一僵。

    「姑娘若真想和大人長久又怎了得,姑娘性子單純,沒有家中夫人那樣的手段,怕是那女人一攪合,更不會讓你成為這齊府的女主人……」

    「我……」邵玉媛咬得唇瓣泛白,「我是太軟弱了。」

    朱繡見狀微嘆,道:「不如咱們寫信給夫人?」

    「不,我不要。」邵玉媛道:「我哪裡能一輩子都依靠我的家人。」

    朱繡正要安撫對方,卻聽邵玉媛道:「為了表哥,我也可以去學。」

    朱繡錯愕。

    「你先前是我母親身邊的人,她教訓那些人的時候都總叫你去,朱繡,你告訴我,這樣的女人該如何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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