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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5:27:42 作者: 含胭
    「行呀!」我呵呵傻笑,他轉身就往臥室走去了,我突然意識到,這位同學轉換話題的本事挺強,直接拿他媽媽吸引開我的注意力了。

    我撅起嘴,想著找個時間還是得好好和他聊聊這個事。

    仔細算算,我和葉思遠都有三個周末沒出門了,我們去公園裡看櫻花,人挺多,但是花的確是漂亮。相較於粉櫻,我更喜歡白櫻,看著特別純潔,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風一吹,花瓣就隨風飄落,站在櫻花樹下,抬頭就能看見片片白色花雨落下,落在肩頭、發上,就像拍古裝片一樣有意境。

    我幫葉思遠撣落飄在他頭髮上的花瓣,一時興起就拽著他的衣領讓他彎下腰來,和我臉貼著臉,拿手機給我倆拍了個大頭貼合影。

    照片裡的葉思遠笑得很溫和,我們身後是白色的櫻海,我高興極了,立刻就把照片設做了手機桌面,我拿給葉思遠看,他仔細地看了一會兒,說:「你發給我,我也拿這個做屏保。」

    這一趟出行我玩得很開心,晚上還和葉思遠去凡人軒吃了晚餐,他一直都是樂呵呵的,不提期末設計的事也不提大四實習的事,只和我東拉西扯插科打諢。

    我知道他還是把心事藏在了心裡,但是他不說,我也不去逼他,心想葉思遠說的也沒錯,還有一個學期呢,現在想這些事兒的確是太早了。

    第二天早上,我去上課,第一、二節時還沒事,一直和王佳芬聊著天,到了第三節課,我就覺得不對勁了。頭昏昏沉沉的,身體乏力,還有些噁心,我摸摸自己的額頭,對王佳芬說:「你看看我是不是發燒了?」

    她手掌一探我額頭,小聲地叫了一聲:「小桔!很燙呀,你肯定是發燒了。」

    「哎呦……我好難受。」我趴在課桌上,全身哪兒都不舒服,撐到下課,我收拾了東西,頂著一張毫無血色的臉,拖著軟麵條一樣的身子,向老師請了假。

    我的樣子不像是裝的,老師立刻就同意了,我和王佳芬打了招呼,準備溜回家去睡覺。

    王佳芬說:「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就一點兒路。」

    「你家裡有退燒藥沒?」

    「有。」

    「那你吃2顆,到了晚上燒還沒退就去醫院掛點滴。到時你給我打電話,我陪你去。」

    「不用!再說了不是還有葉思遠嘛。」

    「葉思遠他……他也不好扶你,真去了醫院他辦手續也不方便呀。」

    「不會。」我擺著手,心煩意亂,「他能照顧我的,你放心。」

    我一個人回了家,吞了兩顆退燒藥後,連澡都沒洗就爬上了床。我沒給葉思遠打電話,想著先睡一覺,興許醒過來就沒事了。

    我睡得並不好,頭暈得難受,腦子裡脹脹的,覺得自己全身都不得勁,在床上翻了好久才昏睡過去。

    我是被電話吵醒的。

    是葉思遠的電話:「小桔,你在哪兒?我等了你好久了。」

    「嗯?」我腦子裡一團漿糊,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不是說了下午第二節課下課後在後門等嗎?你在哪兒?怎麼聲音聽著怪怪的?」

    「葉思遠,我發燒了,在家裡睡覺呢。」

    「你怎麼不早和我說!等著,我馬上回來!」丟下一句話,他就把電話掛了。

    沒過幾分鐘,他就出現在了我的床邊,屋子裡被我拉上了窗簾,很暗,我努力睜開眼睛看他,知道他是跑回來的,還在喘著氣。

    「什麼時候開始發燒的?」他跪在床邊的地板上,探著身子看我,還用額頭抵了下我的額頭,「好燙!是不是很久了?」

    我有氣無力地回答:「上午上課的時候,我沒事,就是覺得沒力氣。」

    「小桔,你為什麼不早點和我說?」他又氣又急,「你沒吃午飯吧?餓不餓?我去給你煮點粥吧。」

    「不要……我一點胃口都沒有。」我把身子蜷了起來,伸手撓著大腿和後背,說,「我覺得身上好癢,難受死了,葉思遠你幫我看看背後是不是發了什麼東西?」

    他一愣,立刻站起來抬腳打開了床頭柜上的檯燈,然後我就看到他面色一凜,濃眉緊緊地皺在了一起。他快速地跑到房間門口,用下巴按了所有燈的開關,把房間裡主燈、she燈、鏡前燈全給開了,我躺在床上,被明亮的燈光照得眯起了眼睛,抬起手臂擋住雙眼說:「你幹嗎呀……」

    話沒說完,我自己也愣住了,移遠手臂看著上面的皮膚發起了呆。

    葉思遠走到我身邊,抬起腳一下子就掀開了我身上的被子,他說:「小桔,你翻個身,衣服撩起來給我看你的背。」

    我照做了。

    葉思遠的面色越來越沉,他又湊過來看了看我的臉,腳趾夾著我的睡褲褲腿往上拉了拉,看過後,他對我說:「小桔,起來自己穿上衣服,我陪你去醫院,你得皮膚病了。」

    我傻愣愣地看著他,知道他說的是對的,我全身上下,包括頭皮上都奇癢無比,所有的皮膚都發出了一顆一顆的紅痘紅包,有些地方還連成了一片,疙疙瘩瘩坑坑窪窪,看著嚇人極了。

    54、講你知

    我坐在床上慢吞吞地穿衣服時,葉思遠已經在收拾東西了。

    他用嘴咬著自己雙肩包的拉環回到房裡,坐在椅子上騰空了包里的課本、文具,然後又咬來我的包,對我說:「我拿你身份證了,可以嗎?」

    「拿吧。」我頭暈得很,感覺身體的熱度已經很高,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葉思遠從我包里拿出皮夾,取了裡面的身份證放進雙肩包,又站起來拉開衣櫃門,取了一些我的換洗衣服裝進了乾淨塑膠袋,等他拿出一塊新毛巾,又從衛生間咬著新牙刷出來時,我忍不住問他了:「拿這些東西做什麼?」

    「你說不定要住院,以防萬一。」他的表情很凝重,彎下腰把東西一樣一樣地裝進包里,然後抿著嘴唇想了想,又起身去了外面,一會兒功夫嘴裡咬著一個塑膠袋走了進來,我一看,袋子裡是樂扣樂扣的水壺和飯盒,還有一把勺子。

    我抬頭看著葉思遠,他正站起來,抬高右腿,從房間邊櫃裡夾了一包抽取式餐巾紙丟進了雙肩包。

    做完這些,他坐到床邊來看我,眼神里滿是擔心,皺起眉端詳著我的臉,說:「東西整理得差不多了,你怎麼樣?」

    我還沒回答,他已經湊了過來,閉上眼睛又一次用額頭抵住了我的額頭,少頃,他睜開眼睛,說:「還是很燙。小桔,動作快一點,我們要趕緊去醫院。」

    我推開他,說:「葉思遠,你別碰我了,說不定會傳染的!」

    他定定地看著我,說:「不怕,你生病了,我必須得照顧你。」

    離開家前,我照了照鏡子,天哪!簡直像在拍恐怖片一樣,我臉上的紅痘痘紅包包早已經發得一塌糊塗,都快看不出本來面目了,這會兒誰要是看到我,一定會嚇得倒吸一口冷氣。我坐在玄關處換鞋時,葉思遠蹲下/身,用牙咬起了我風衣後帶著的帽子,替我戴上。

    我以為他是怕我的臉被人看見,拉了拉帽子,沮喪地問:「是不是醜死了?」

    他搖頭回答:「不是,我是擔心你的頭吹到風。」

    才是三月底,白天開起太陽來春光明媚,站在陽光下會覺得很暖和,天若是陰沉一些,涼風一吹就和冬末時差不多冷了。

    我站起來,扶著葉思遠的腰,和他一起走下樓梯。

    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只是專心地走著路,一直到了小區門口,我們站在路邊打車時,我才聽到葉思遠壓在喉嚨里的聲音:「小桔,對不起。」

    「幹嗎?」我不解地看著他。

    「我……我這個樣子,你生病了還要你自己走下樓。我……都沒辦法扶你、抱著你……」他的聲音越來越低,頭也漸漸地垂了下去。

    這個傻瓜,原來之前的沉默是因為在惦記這些,我看著他背著雙肩包的挺拔身姿,摟住了他的腰,把腦袋靠在他身上,說:「葉思遠,你知道我不愛聽這些,我生著病呢,都難受死了,你還要來給我添堵呀!」

    「我只是說說。」聽了我的話,他有點急了,「小桔,我會好好照顧你的,待會兒你要是住院,缺什麼我再回來拿,你不會有事的。」

    「恩,有你在呢,我哪兒會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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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打車去了市三醫院,臨近下班,門診已經掛不上號了,只能掛急診。葉思遠想了想,安頓我在大廳里坐著,自己去找來了骨科的呂醫生,呂醫生看到我的樣子也吃了一驚,趕緊帶著我們去了皮膚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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