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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5:24:08 作者: 漫漫步歸
一眾官員官差聽到他的聲音便沒有再上前。
徐和修深吸了一口氣,稍稍緩了緩眼前所見的衝擊力。
畢竟前兩日還好好的人突然間沒了這也委實太……
「人還活著。」便在此時,女孩子的聲音響了起來,她的手覆在張夫人的鼻息處,揚聲道:「快請大夫!」
這就不得不破壞現場了。
聽到「人還活著」時,徐和修心中一喜,不過此時他也沒有忘記這是物證現場,忙喚人拿來擔架點了兩個細緻的過去小心翼翼的將倒在血泊中的張夫人抬上了擔架,而後抬去了一旁的屋子。
圍在門口的官員官差當即跟走了大半,畢竟只要被害者活著,這兇手自然不攻自破了。
喬苒沒有跟著離開,方才幾個官差搬動張夫人時很是小心並沒有踩到腳下的血泊,如今張夫人被抬走之後,她便轉而看起了大多數物證得以保留的這間屋子。
從現場大量的血泊來看,這裡應當就是案發的第一現場無疑了。張夫人彼時應當是半躺在貴妃椅上看書,卻突然遭遇了意外,沒有發出一點聲響便倒了下去。
喬苒看了片刻血泊里被鮮血染透的書,將目光移到了別處:一旁的書桌上文房四寶擺放整齊,墨硯乾涸,筆架上的筆也好好的掛在筆架上,未曾書寫的白色宣紙因著到倒春寒的窗風吹的滿桌都是。
她伸腳跨過血泊走到書桌邊,未曾書寫的白色宣紙下是兩本書,喬苒抽出來看了眼,是建造屋木的書冊,聯想到張大人所處的工部,這應當是張大人的書冊了。
喬苒看完了書桌又看向腳下,白色宣紙也有不少吹到了腳下,暗紅色的絨毯上除卻吹落的白色宣紙之外也沒有別的。
屋子裡很乾淨,那位張夫人天性喜潔,從人到所住的屋子都是乾乾淨淨的。
喬苒莫名的想到了方才那一幕,天性喜潔的張夫人素白的脖頸上泥沙混合著血污,一面乾淨一面髒污不堪。
暫且將方才的情形拋至腦後,喬苒從書桌走向進門一側的右手邊,一隻簡單的博古架上只放了兩三隻瓷瓶,博古架旁是堆疊起來的三隻衣箱,衣箱上蓋著布遮灰。
屋子裡雖然凌亂不堪卻又一目了然。
這大理寺後衙的院子是專門收拾出來供身份特殊的嫌犯亦或者保護極有可能被害的受害者所用,可算大理寺的「客房」。既是「客房」時常換人住,自然不會像尋常人家的屋子那樣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物件,只兩三隻瓷瓶意思意思便夠了。
所以裡面的東西多是張夫人自己帶來的,張夫人又不過才小住了幾日而已,擺出來的物件不多,自然一目了然。
環顧了一番屋裡的狀況,喬苒伸手準備將衣箱上蓋的布撩起來,只是手伸到一旁卻忽地折向一旁的窗戶伸手推了推。
這座屋子總共一門兩窗,兩窗分別位於進門左右兩側,所以一扇就在張夫人出事的貴妃榻旁,另一扇就在這裡,喬苒伸手去推窗,這一推紋絲不動。
窗是關著的。喬苒看了眼落窗戶落閂處,收回了目光,而後走到另一邊,窗戶同樣是關著的,她伸手推了推,又認真看了看窗戶落閂處。
兩扇窗是關著的,只有門是開的。不過門正對的院門處有官差把守,至於這院牆兩側種了荊棘刺,除了張解、裴卿卿這等內家工夫的高手之外,要爬過院牆又不被荊棘刺所傷便只能架梯子。
可架梯子的舉動也委實太顯眼了。
這裡雖是大理寺的客苑,可日常人來人往,這兩日尤其如此,便是不刻意請人在外頭走動,這麼明顯的舉動也多半會引起人的注意的。
可現在這些都沒有。所以,難道對張夫人動手的當真是個會內家工夫的高手嗎?喬苒想著,想到張夫人脖頸處的傷口,流了那麼多的血,可見傷口不小。雖說因著沾了泥沙和血污的關係還未來得及看清傷口的樣子,可作為近距離看過傷口的喬苒本人依稀記得並沒有看到所謂的割傷脖頸的利器。
泥沙、血污以及混了血污的樹葉,喬苒閉上眼睛想像力全開,若是會內家工夫的高手,素日裡就聽裴卿卿嚷過什麼摘花葉殺人的事,以樹葉作為利器,似乎也能說得通。
那麼如此的話,難道當真就是混入了一個會內家工夫的高手,殺了張夫人,而後跑了?
可會內家工夫的高手會沒有發現張夫人還活著嗎?喬苒覺得有些疑惑。她並非大夫或者仵作這等對人脈息比常人更為敏感之人,只是個普通人,初時見到張夫人的「死狀」太過震驚沒有發覺,可不過稍稍冷靜下來便發覺了張夫人起伏的胸膛,人顯然還沒死。
這是哪家潛進來的會內家工夫的高手?人沒殺死都不知道?又或者這等內家工夫的高手也是頭一回殺人,有些緊張?喬苒開始各種「離奇」的推測。
腦海中閃過無數可能之後,喬苒再次回到遮了布的衣箱處,掀開了那層布,三隻衣箱整整齊齊的堆放在那裡,每一隻衣箱上都上了鎖。
這不奇怪。畢竟女子的衣箱,除卻喜潔不想乾淨的衣裳被人觸碰之外,有些女子的小衣與貼身衣物都在衣箱之內,被人看到了總是不好。
喬苒雖說本能反應的想打開來看一看,可最終到底還是理智占了上風,她轉身準備離開,便在此時自打開的門外湧進的一陣倒春寒的狂風湧來,喬苒深吸了一口氣,面上神色突地一僵,而後忙轉過身去,重新看向面前的衣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