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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5:24:08 作者: 漫漫步歸
所以,如今女帝給出的條件對於真真公主而言不可不謂一個巨大的誘惑。
這個條件讓真真公主本人都有些意外:「李樂,你說真的?」
女帝點頭:「天子金口玉言,我所答應你的,自然算數。」
「是麼?」偌大的一個餡餅突然砸到了頭上,真真公主卻又遲疑了,「李樂,你該不會是有什麼陰謀吧?」
「這天下都是朕的,朕又能有什麼陰謀?」對此,女帝只是輕笑了一聲,語氣中多了幾分諷意,「便是你將封地里的男人不論年紀盡數徵兵入伍,朕也不怕你能怎麼樣。」
比起先時的容忍退讓,這句話語之中的嘲諷昭然若揭,可先時情緒激動的真真公主對著這句話反而忍讓了起來,她輕笑:「既如此,我便卻之不恭了。」
「好,你且先呆在宮中。」女帝朝她點了點頭,道,「外頭的事莫管。」
真真公主吹了吹自己艷麗的丹寇,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而後隨口道了一句「既如此,臣便先走了」便準備離開。
女帝卻又突然叫住了她:「李真真,烏孫那個孩子的死同你有沒有關係?」
真真公主嗤笑了一聲,轉過頭看向女帝:「怎麼?那個孩子的死很重要麼?這個案子還要繼續查下去?」
「拉攏烏孫人這件事還沒有到不可逆轉的地步,自然要繼續查。」女帝說道,「此事若是你做的,朕便讓甄仕遠收手了,若是不是,自然要給烏孫人一個交待。」
真真公主冷哼了一聲,眉宇間有些不耐煩:「那個孩子的死跟我沒關係,年宴那一日,那孩子被帶走之後我便再沒有見過他,直到現在他晦氣的吊死在我府門前才是再一次看到他。」
「好。」女帝點了點頭,沒有再出聲阻止,顯然她想要確認的便是這件事。
真真公主轉身走了下去。
待到真真公主離開之後,女帝重新坐回椅子上,道了聲:「來人!」
一位面容嚴肅的女官自門外走了進來,施禮道了聲「臣在」。
「傳旨讓甄仕遠進宮一趟。」女帝揉了揉眉心,似是鬆了口氣。
面前的女官應了一聲,倒退出了御書房。
門外候著的幾個女官看了被傳旨的女官一眼,未曾出聲。
這位馬女官比起薛女官來出身卑微,為人謹小慎微,開口閉口便是章程律法,素日裡十分無趣,是以私下裡與大家關係一般,也只談到公事時會多說幾句。當然,馬女官辦事雖說無趣,可因著遵循章程律法,素日裡倒是也不曾出過什麼岔子。
出了御書房後,馬女官便對眾人道:「我去傳旨。」
一眾女官點頭,木訥無趣的馬女官便只有這點好處,做事不會太過出色,也從不出岔子,中庸到了極點。
同眾人說過之後,馬女官踏上了官道,在官道盡頭一個轉身,很快便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那是去往宮道的小道,比起大道能更快到達宮門,馬女官做事便是如此,一眾女官收回了目光,沒有再去管馬女官的去向,左右她從來不曾出過錯。
「張天師。」轉向小道的馬女官對上迎面而來的年輕天師後退半步,施了一禮。
「馬女官。」張解抬手虛扶了她一把。
同樣身為御前女官,這位馬女官比薛女官年長了不少,為人刻板,又因著年歲資歷的關係倒也在女官之中份位不算低,在宮中女官中除了薛女官與一眾尚食尚衣局的統領女官之外,算是第一等份位的存在,自然受得他這一扶。
兩人互相施了一禮之後便錯開了,在擦肩而過的瞬間,馬女官突然出聲道:「真真公主道『臣便先走了』。」
張解突然點了下頭,揉了揉脖頸似是有些不適。
兩人繼續背道而馳。
……
真真公主在大理寺呆了還不到兩個時辰便被送入了宮中,隔日一大早,喬苒到大理寺時聽到這個消息雖說有些失望,卻也沒有那麼意外。
昨日那一遭除卻想噁心一番真真公主之外,還是為了試探陛下的底線,試探的結果並沒有那麼好,陛下對待真真公主有超乎尋常的容忍。
走進屋子,不出意外的對上了甄仕遠難看的臉色。
「陛下道案子我們繼續查,害烏孫小族長的另有其人,不是真真公主。」甄仕遠對喬苒說著,自嘲了一聲,「能讓我們繼續查這勉強也算是個好消息吧!」
當然,那是相較而言的,整個案子若沒有真真公主一開始那「神之一手」,也就根本不會有後面的事了。
「殺人的沒有她,害人的卻有。」喬苒嘀咕了一聲,眼見甄仕遠臉色愈發難看便再未在此事上多說。
這件事上甄仕遠同樣不好受,便不要挖苦同僚了。
「既然陛下讓我們繼續查,我們便繼續查吧!」喬苒翻開了這幾日整理的案子進展記錄,道,「現在已然確定了,烏孫小族長為了躲避高句麗人,用小倌阿加來代替自己,在這件事上,烏孫小族長同舞陽縣主屬同盟,本來此計尚且能解燃眉之急,可麻煩就麻煩在烏孫人對此毫不知情,將事情鬧到了大理寺,還不等朴先生去長春樓一解『相思之苦』就被抓了,阿加的反應倒是可以以常理推之,等不到人便要走,依著舞陽縣主的命令回縣主府,現在的問題在舞陽縣主身上。」
可舞陽縣主那瘋瘋癲癲的樣子,一時半會兒該如何審問?